390 折磨
乾昭昭瞄了一眼它那「蠢蠢欲動」的爪子，毫不客氣地又是一腳，狠狠踩在了它的右爪指甲，還用力碾了碾，「哎呦！在趙秀面前，你倒想做起好人來了啊？有本事，你再殺人啊！」
「昭昭，不要！」趙秀痛苦地搖著頭，面帶祈求，恨不能跪在乾昭昭的面前，卻無奈遇上了一根筋地史明洋，死活抱著她不撒手。
要不是她天生醜陋，趙秀真想回頭問問這傢伙是不是故意想占她便宜！
「你閉嘴！」乾昭昭對著趙秀更不客氣，「你自己找死也就算了！憑什麼拖著我家鐵塔一起死？」
「不會的！不會的！」趙秀連連搖頭，「魏白身體強壯，只是被抓了一下，不會死的！你看，我還被我哥哥咬中了肩膀，也沒事的啊！我一點兒都不疼！真的！不疼！」
她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身後的史明洋忍不住咧了咧嘴，留了那麼多血，還說不疼，這丫頭該不會是傻的吧？嗯，估計是真傻的！要不也不會衝出來擋昭昭小姐的路啊！
「你跟我家鐵塔怎麼能一樣？！」乾昭昭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又給了怪物趙傳重重一下，「你是他妹妹，他收著死氣一點兒都沒碰著你！要不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跟我講話？哼！他對我家鐵塔那可是半點都不留情！」
死氣？什麼死氣？
趙秀滿臉迷茫，不是就被撓了一下嗎？魏白後來不是還有力氣禁錮住她哥哥嗎？
她是真心以為魏白傷得並不重的啊！
史明洋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沒搞清楚狀況，就冒里冒失衝出來了，於是連忙小聲在她耳邊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死氣的厲害。
趙秀越聽越是心驚，此時她才明白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可捫心自問，如果她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些，她會看著哥哥去死嗎？她就不會阻攔昭昭了嗎？
她想，她應該是不會改變的。
屠寅應該也是猜到這點，才只給了自己隱身符，卻沒有多說什麼吧？
趙秀看著乾昭昭，凄聲哀求道：「昭昭，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不是有意要傷害魏白的！將他變成這樣的劉世安才是罪魁禍首！求求你發發慈悲，饒了我哥哥一條性命吧！」
「饒他性命？」乾昭昭冷笑道，「你說的好聽！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會不會饒你性命！竟然還有閑心擔心別人？難道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
趙秀心中一顫，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昭昭有些陌生，和初次見面時和自己分享水果的那個單純少女判若兩人。
她突然回想起山上這些修行者們在和昭昭說話時的小心翼翼，後知後覺地想到，也許這才是原本的昭昭。
看似人畜無害的小綿羊，其實只是因為沒有人真正激怒她。
也對，傳說中的極樂苑怎麼可能會選一個軟弱可欺的小女孩做主人？
趙秀回過頭對史明洋輕聲道：「你放開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難道還怕我做什麼嗎？」
史明洋想想也對，慢慢鬆開她的腰，可右手卻順勢換了個地方，緊緊抓住了趙秀的左手手腕。面對趙秀不解的目光，他訕訕地笑著，「以防萬一，以防萬一啊……我大哥說了，只要是有行動能力的人，都不能放鬆警惕。哪怕他只能眨眼，都不行！」
如果是在平時，趙秀一定很想見見，到底是怎樣的「大哥」才能教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傢伙！
可是她現在卻只能無視他，慢慢跪在了地上，以頭杵地，一下又一下，「昭昭，我求求你。如果你想殺我，就動手吧！阻攔你，害得魏白傷重都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我理所當應該接受懲罰。可是我哥哥他都是被迫的！造成這些不可挽回的後果，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不知者無罪，求求你放了他！」
「你有毛病吧？」乾昭昭一腳踩上怪物趙傳的臉，「我看你病得不輕！王醫生！把她給我拖走，關起來！我現在沒空理她！」
「昭昭！不要！就算你真的不肯放過我哥哥，起碼……起碼也讓我看到最後吧！」趙秀泣不成聲，頭磕得更勤快了。
額頭與地板相撞，發出「咚咚」的聲音。
原本完全放棄掙扎的怪物突然睜圓了眼睛，血紅的雙眼閃過紅光，沖著踩在自己身上的乾昭昭就嘶吼了起來，「吼！」
雙爪撐著地面就想站起來，將乾昭昭掀翻下去！
乾昭昭眼睛微微一眯，狠狠一鞭子就抽在了它的胳膊上！
「咔擦」一聲，怪物趙傳的右臂便應聲而斷。它剛剛抬起半寸的上半身便再次轟然倒地。
而乾昭昭卻始終穩穩站在他的胸膛上！
她蹲下身子，用鞭柄戳向他的左臂，「看來你從那幾個保鏢身上得來的生氣還真不少啊！在山谷里斷了的胳膊這麼快就重生了？」
豈料鞭柄與左臂接觸的一瞬間，卻從他的胳膊里直接穿透過去，伴隨著細微的「滋滋」聲，大量的黑色死氣飛快地消融在鞭柄周身的靈光中。
怪物趙傳頓時露出了痛苦難忍的神情，卻緊咬牙關，沒有發出聲音。
乾昭昭輕哼一聲，「我還當你真有那麼厲害，原來這條胳膊是假的！全是用死氣偽裝的！與你簽訂契約的人難道沒教你怎麼用死氣催生肉體嗎？」
左臂處的死氣徹底消散，露出了斷臂的截面。乾昭昭毫不客氣地用鞭柄戳了戳截面的血肉，瞬間又響起了「滋滋」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血肉的消融速度，比剛剛要慢了不少。然而趙傳的臉色顯得更加痛苦了。
他忍住不發出聲音，可牙齒卻不受控制地「咯咯」響著。
「昭昭！求求你！不要折磨他了！你不願放過他，給他一個痛快也好啊！」趙秀睚眥欲裂，卻不敢對乾昭昭心生恨意，只是心底忍不住地發涼。
「折磨？」乾昭昭偏過頭看向趙秀，冷哼一聲，「你不是要我放過他嗎？現在又要我給他一個痛快？他不是你哥哥嗎？你倒是個心狠的好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