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我替他送終
魏白見他話說一半就停住了,也不好奇,只是順口問道:「終於發現了?」
「她……她……」孫權驚訝得合不攏嘴,連話都不說清楚了,「她媽媽是……是劉叔的前妻?」
魏白不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都繞不過來?劉橙是劉世安的女兒!」
孫權一下子就全想明白了,他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所以劉叔殺人做實驗,說什麼想要起死回生,都是為了讓劉橙復活?可是……可是……可是劉橙和他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啊!」
「人家小姑娘還不能長得像媽媽了?」魏白忍不住隨手捏起一支筆砸了過去,這傢伙能不能問點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你剛剛說劉橙的死不是意外?!到底怎麼回事?劉叔也知道?」孫權突然回想起魏白剛剛說的話。
「以他在警局的耳目,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想讓劉橙當初是怎麼死的,現在就怎樣活過來吧?」
魏白見孫權迷茫的神情,雙手終於離開了鍵盤,仔細給他解釋了起來。
「你在山陰市警局裡長大,有些事肯定比我還清楚。非人類犯的案子,一般很少會寫進卷宗里封存,大多都會當做意外事故來處理。劉橙的案子就是這樣,當初她死的很突然,魂魄在被鬼差帶走之前還見過昭昭。」
他頓了頓,直視著孫權的眼睛,「以下的話都是昭昭親口說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別的證據。」
孫權就是看不上這傢伙故意賣關子的樣子,不由狠狠戳了他一句,「趕快說!我又不是你,我對嫂子可是百分之一萬的信任!」
魏白立馬回瞪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劉橙死的時候,已經化為凶靈的余卿卿為了贖罪,其實一直在她身邊保護,但是卻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余卿卿看見了殺人的東西,但是她卻因為贖清了罪過,很快就被迫轉世投胎了。」
「說重點……殺人的到底是什麼?」孫權忍不住催促道。
「余卿卿轉世前只來得及留下一個『綠』字。劉橙的魂魄表示,她只看見了一個綠色的影子推了自己。」魏白笑得有些惡意,「好了,線索就這些,你可以開始猜猜她們看到的到底是什麼了。」
「你!」孫權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傢伙是存心在報復吧?一定是存心的!
「不說拉倒!我還不信我想不出來了!綠色的影子?身為凶靈的余卿卿都沒攔住?那肯定是更厲害的,有修為在身的東西唄!」
魏白讚許地點點頭,還輕輕撫掌,「沒錯,方向對了,你繼續!」
「額……」孫權不由氣苦,「這山陰市草木成精的修行者太多了,這叫我哪兒猜得著啊!我認輸還不行嗎」
魏白本也沒打算瞞著他,見他服軟便攤了攤手,繼續說道:「那時昭昭也是這麼想的,發現毛毛的時候,她們還懷疑過劉橙的死是它下的手,不過後來昭昭將毛毛收服后,已經確認過,不是它。」
「毛毛?那個綠毛嬰靈?」孫權反問道,「我記得後來不是還有另一個嬰靈嗎?陸宇宇養的那個,要不是它,你和嫂子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月小姐也不會被劉叔鑽了空子……額……」
孫權越說越覺得魏白的神情不對勁,他的語速越來越慢,最終遲疑道:「該不會真的是陸宇宇的那個綠毛嬰靈吧?」
「可不就是它嘛!」魏白想起整件事,仍舊有一種特別複雜的心情,「余卿卿當時想說的應該不是『綠』,而是『陸宇宇』的『陸』。她為了殺死陸曉琪,不可能沒接觸過陸宇宇,所以一定認得她的嬰靈。只可惜,我們都想偏了。」
「如果當時她能說出陸宇宇的名字,你們也許就能查到她還養著嬰靈,也許根本就不會有後來吳家大少爺等一眾人失蹤的案子,洛伊宸就不會死,月小姐就不會為了他去『借用』犯人的壽命。那麼劉叔就算想殺人,也不會這麼容易。」孫權喃喃介面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反問魏白,看著都有些魔怔了。
魏白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已經發生的事就不可能改變。劉橙死於嬰靈之手,雖然因為昭昭及時趕到,魂魄沒有被陸宇宇的嬰靈當做食物吃掉,可終究還是死了。劉世安和柏小松搭檔工作了這麼多年,對他精怪的身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才會妄想著從柏小松那裡偷學一些旁門左道,用來複活劉橙。」
「偷學的?」孫權被他打醒,思維還有些跟不上,神情有些獃滯地反問著。
「他要是正兒八經有師承,還能躲過月朗朗的眼睛?」魏白嘆氣道,「剛剛你送他回去的時候,我已經和柏小鬆通過電話了。他承認確實因為和劉世安工作久了,平時空暇修行時沒有太多防備。」
可憐的柏小松只怕這會兒還在松柏公園裡被重罰呢!
可是誰能想到呢?劉世安要是有覬覦靈力法術的想法,必然早就在年輕的時候就有所動作。誰不知道修行這種事當然是趁早的好?
柏小松在電話那頭委屈得不行,說他剛開始還防備了劉世安好幾年,看他年紀大了,真沒這心思,才漸漸放鬆了警惕。誰會想到劉世安一把年紀,還會遇到這種事,還會這樣為女兒拚命。
對,是拚命。
魏白萬分感慨地又嘆了一口氣,「狗子,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應該還是告訴你一聲。柏小松說了,像老劉這種情況,強行修行靈力是很傷身體的,更何況他做的這些又有違天和,恐怕他也命不久矣了。案子該判還是得判,但是他卻不一定能活到判決的那一天,你要是想……哎……」
魏白沒說完的話,孫權完全能明白。
他從沒見有人來看過劉叔,但劉橙母女卻一直生活得並不拮据,可見劉叔的付出是單方面的。劉橙是否知道這個父親的存在都是未知數,但無論如何,劉叔的前妻是不可能來照顧他最後一程的。
「公事歸公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不會幹涉。」孫權神情暗了暗,「不管結果如何,我替他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