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滿滿全是後手
趙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贊同道:「沒錯。我去火化的時候說這是我哥哥,一點兒也不心虛,哪怕死亡證明上的照片和他十分不像,工作人員也沒有多想。說起來,他死的還真是時候呢!我的運氣可真好!」
「是啊,趙小姐的運氣確實不錯。」沈棟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圖,只能含糊不清地回應道。
趙秀微微瞪了他一眼,卻看不出什麼惱恨之意,「我要是真的運氣好,壓根兒就不用想方設法去火化我哥哥。沈大叔,你就說實話吧,其實我哥哥早就死了,根本活不過來了對不對?」
「趙啟確實死了,你親眼看著他化成了灰,還草草給他買了一塊偏僻的小墓地。他當然活不過來了。」沈棟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
「沈大叔,你現在跟我這麼說話有意思嗎?」趙秀看起來略有些惱怒了,「趙啟不過就是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渣,我會關心他的死活?我問的是趙傳!被你騙走的趙傳!別怪我沒警告你,這麼多年你為了生個兒子,尋醫問葯可禍害了手下產業不少錢呢!不過你運氣是真好,有個自學成才的老婆幫忙掩蓋,現在另外幾個大股東幾乎還沒懷疑你,只不過……哼!」
沈棟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趙秀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志在必得。
沈棟沉思片刻,才緩緩道:「別拿我當傻子,你手裡的證據想必早就已經交給了警方,被其他股東知道是遲早的事。只不過那時候我也已經人在監獄,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哼!」趙秀不屑道,「我要是把那些證據都給了警察,還在這裡和你廢話什麼?那個傻不拉幾的刑偵隊長說到底只關心這次的案子,想儘快替他未婚妻的好友脫罪而已。應付過去就是了,哪裡值得我這麼上心?」
「當真?」沈棟有些狐疑,腳下不由自主地向趙秀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我在這裡就算放下話了。」趙秀一掌拍在身下的被子上,「你告訴我,我哥哥現在哪兒,我替你毀去貪污公款的一切痕迹。」
眼見沈棟露出猶豫的神情,她繼續毫不留情地說道:「我早說了,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裝得正義凜然。你會主動自首,不過是吃准了警察最終沒法定你的罪,極樂苑那裡又自顧不暇,不會來找你的麻煩而已。」
「你還是想恢復自由的吧?想想家裡等你的朱美華,看看她替你細心準備的這些裝備,這筆買賣可是划算得很。你想清楚,貪污挪用公款可都是要坐牢的。」
趙秀蠱惑地在他心頭扔下最後一個砝碼,沈棟面色陰沉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指著自己的腦袋,緩緩開口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腦袋裡的這個陣法不僅有保護別人無法窺視的作用,還會阻止我主動說出關於這件事的一切。」
「阻止?怎麼阻止?一提到某個關鍵詞就會自動失聲?」趙秀皺了皺眉,「那寫出來總可以吧?」
「不,不是這麼簡單。」沈棟搖搖頭,吐出了三個字,「我會死。」
「死?!」趙秀愣住了,「你不是說那人是你朋友介紹的嗎?不經過你的同意就設下這麼一個陣法?不會是騙你的吧?哪有這麼厲害的東西?」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棟走回原來的角落盤腿坐下,微微闔上眼,「正如趙小姐你所說,我還期盼能重獲自由,和妻子相聚,所以我是肯定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你要是還有其他辦法,我其實並不介意將趙傳的下落告訴你。」
趙秀撇了撇嘴,「真倒霉!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估計昭昭也沒拿這陣法沒辦法,要不昨天晚上,我們就已經知道所有想知道的東西了!」
「愛莫能助。還請趙小姐也手下留情。」沈棟的眼中劃過一絲無奈。被設下陣法並非他所願,要是這女人真的將所有證據都捅出去,自己起碼要在監獄里待上個十五六年,那他千辛萬苦求來的青春還有什麼意義?
「知道了知道了!」趙秀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現在心情不好,別跟我說話。」
那模樣頗有翻臉不認人的架勢,沈棟卻也只能閉目養神,假裝看不見。一切聽天由命吧!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地開始懷疑當初作出的那個選擇到底是不是錯了。
拘留室里許久都沒有動靜,從監控畫面上看起來,趙秀似乎真的只是窩做角落裡生悶氣,不想再搭理沈棟了。
魏白鐵青著臉,等了許久才咬著牙,一副恨不得把趙秀生吞活剝地樣子,狠狠說道:「這女人!竟然留了這麼多後手!」
「那個……她這不是都說了嘛……」乾昭昭從被子里伸出小小的兩根手指,拉了拉魏白的衣角,一臉諂媚地笑著,「她可是知道拘留室里監控一切正常的哦……所以肯定是……策略!對!是策略!她才再一開始沈棟來自首的時候,沒全說出來的。」
魏白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也就你這個傻丫頭相信她!那個代替趙傳被火化的流浪漢,就是她親哥哥的事情,她總可以提前告訴我們吧?你有向你透露半個字嗎?」
「那個……」乾昭昭眼睛咕嚕一轉,「可能她是以為我們早就查到了吧……你看一開始發現那流浪漢也姓趙的時候,我們不是還覺得太巧了嘛……只是沒有追查下去而已……」
孫權半個人都躲在乾昭昭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弱弱地說道:「還有賬目的事情,其實是我跟她一起查到的……我,我想著這事兒跟這個案子沒關係,就沒跟你們說……」
魏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音不由自主地高了八度,「你知道?!你知道還由著她拿這件事威脅別人?!」
「我……我哪知道她會去威脅沈棟啊……」孫權欲哭無淚地辯解道,「再說了,我們都看著呢,她哪會真威脅?肯定是做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