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去省城
隔著電話,魏白都能聽出孫權心中的怒吼,「你是不是在山陰市待傻了?雖說那些高來高去的傢伙是山陰市的特產,平日里也喜歡待在那裡不出來,可山陰市又不是監獄,也沒有鐵鏈鎖著他們,怎麼就不能在其他地方作案了?」
「不完全是這樣哦!」把腦袋湊過來一起聽著的乾昭昭突然插嘴道,「修行者雖然行動不受限制,可是能力卻並非這樣。只要出了山陰市,再厲害的傢伙靈力都會大打折扣,所以一般沒有必要的話,我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魏白若有所思道:「以現在的局面來看,兇手應該就是遇到有必要的情況了。你想,七家灣監獄被我們盯得死死的,他沒辦法繼續作案,只能選擇山陰市以外的地方。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們這幾天都沒在七家灣發現他的蛛絲馬跡,因為對方很有可能早就不在山陰市了。」
「可是……」乾昭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般這種奪人性命的法術最多也就是用來增加修為,而修行卻是一件需要日積月累,徐徐圖之,根本急不得的事情。
就比如朗朗姐這次替洛老大做下這一單,也是因為七家灣監獄正好有合適的人選,如果不湊巧,正好趕上明天開春行刑完畢,那她也不會強求,最多也就是洛老大的修行之路會變得再漫長一些而已。
要說有什麼嚴重後果,那是萬萬不至於的。別看那天朗朗姐教訓傻鐵塔的時候說得嚴重,可乾昭昭卻心知肚明,要是情況真的那麼緊急,後來朗朗姐也不會草草幾句話就放過屠寅這個大幫手!
總之,設身處地去想,她要是兇手的話,絕不可能在明知自己已經被盯上的情況下,還這樣不惜一切地急於求成。
「你們倆別光顧著自己說話啊!」電話那頭的孫權有些急了,「到底什麼時候來,給個准信,我想辦法去接你們。」
「明天吧,」魏白見昭昭一臉的欲言又止,便替她做了決定,「我們把七家灣的材料整理一下,明天過去跟你們碰個頭。省廳那邊要是不方便,不如就在我家見面?也省得你多跑一趟。」
「那行!」孫權也沒跟他客氣,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明天晚上見。你們不用太著急,現在不到天黑,我壓根兒就沒法回家。」
時間充裕,魏白和乾昭昭都各自為第二天前往省城開始做起了準備。當然,方向就各不相同了。
魏白看著滿滿一屋的報告,痛並快樂著,認真挑選起稍微還能稱得上可疑的線索,準備統統打包回省城。
而乾昭昭則直奔松柏公園。
「柏爺爺,朗朗姐在哪兒呢?我明天要去省城,跟她說一聲。」她歡快地蹦到柏爺爺本體的大樹下,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大聲說道。
樹枝輕輕擺動,化成一隻布滿木紋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丫頭!真是來道別的?不是來我這兒順東西的?」
乾昭昭有些不好意思,「那您這要是有吃不完的,我也可以順便帶點兒走嘛!」
「好了好了,自己去找小鳶吧,讓它領你去倉庫。沒事兒就別來添亂了,替洛伊宸築基可真不是人乾的活兒!我啊,都後悔答應月丫頭了!」
乾昭昭嘿嘿地笑著,這事兒她可管不著,反正這趟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佔了便宜就趕緊撤退,這才是至高無上的真理!
在她離開后,松柏公園裡空間內一處隱秘的峽谷內,老柏樹化身的小道童慢慢悠悠剛走到谷口,月朗朗的詢問聲便傳了過來。
「昭昭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的人不是一直替我護著她嗎?怎麼沒人來稟報?」
「一口氣問這麼多,你何必忍著,自己出去看看她不是更好?」小道童搖頭晃腦撥開擋在谷口的藤蔓。
一處水氣瀰漫的溫泉便出現在他面前。
溫泉中,洛伊宸的魂體盤腿坐著,雙眼緊閉,彷彿對外界的動靜毫無感知。
月朗朗慵懶地倚靠在溫泉旁的巨石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水中的洛伊宸。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整個人都處在緊繃的狀態中,隨時都能一躍而起,落到洛伊宸的身邊。顯然實際狀況並不如她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樂觀。
「只差最後一步,卻遲遲不能成型。我怎麼能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離開?」
小道童縱身躍起,跳上另一塊巨石頂端坐下,與月朗朗隔著溫泉遙遙相望,「別擔心,昭昭只是來我這掃蕩而已,真不知道她這個性子是隨了誰。」
「就沒別的事?跟你要東西,她還不至於親自跑一趟。」月朗朗十分冷靜地分析道,「最近她應該都忙於七家灣的案子,不可能有時間來這裡浪費。」
小道童歪了歪腦袋,「哦,對了,她還托我給你帶句話,說是明天要去省城一趟。」
月朗朗頓時就從巨石上跳了起來,看那架勢竟是立刻就想追上乾昭昭。
「哎!你急什麼!剛剛不是還說這邊是緊要關頭,不能擅離嗎?」小道童一個閃身,就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讓開!」月朗朗臉上寫滿了惱怒,「你明知她離開山陰市會有危險,竟然還放任她一個人走!我必須跟著,這裡你給我用精怪填上!哪怕用它們的命填,也不準出差錯!否則……」
月朗朗眯起眼,露出危險的目光,「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小道童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也不見生氣,只是淡淡道:「這麼大火氣?看來你的道心還需要重新修行啊!我什麼時候說她是一個人離開的了?魏白會跟著她一起,斷然不會出現危險,你就放心吧!」
「魏白算什麼!他能頂上什麼用?!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月朗朗的聲音不自覺地尖銳起來,言語中毫不掩飾對魏白的輕視。
小道童臉色微沉,「你想好再說,口不擇言只能傷人傷己!縱使魏白不能保護好她,省城那邊我也不是全無後手,你管好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