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辦案也是要吃飯的
疤痕細長而略顯陳舊,與屍體其他各處的傷痕截然不同,如果不是萬中無一的巧合,基本就可以確定這具屍體的身份了。
王來德面色哀戚,語氣沉重,「多謝大仙找到我弟弟!那……順子的遺體……」他頓了頓,還是咬牙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交給我帶回老家安葬?」
乾昭昭見他這幅模樣,心裡悶悶的。按說屍體身份得到確認,她應該高興才是,但是她卻笑不出來,只瓮聲道:「過兩天吧,屍體還得送到警局走個流程。到時候我找人通知你。」
「多謝大仙!」王來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才轉身欲走。
「等等,這裡荒郊野嶺的,又沒車,待會兒我送你回去。」乾昭昭好心地叫住了他。
被晾在一邊的理髮店老闆有些急了,「大仙!這就要送我們走了?那個,那個,人是我幫忙認出來的,難道就沒點兒……」
「獎賞啊?」乾昭昭面色一整,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
她隨手虛空一招,不知抓來什麼凡人看不見的東西,湊近嘴邊,朝著理髮店老闆的方向輕輕一吹,然後拍了拍手,爽快道:「好了!給你仙力加持,你要是希望效果更好,身上這件衣服就穿夠7天,保證從此洪福齊天!」
「真的?」老闆頓時喜不自勝,死死抓住外套的衣領將自己緊緊裹住,彷彿恨不得一輩子都要穿著它。
「好了,你們該回的就回吧!」乾昭昭回頭看了一眼從坑底緩緩走上來的月朗朗,有些不耐地揮揮手。
王來德二人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自己先是一愣,隨即心道八成是朗朗姐聽到了自己的話,順手送那兩人回去了,就不再放在心上,起身便朝月朗朗迎了過去。
「朗朗姐,剛剛金鬼突然叫你過去,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月朗朗看了看她空無一人的身後,露出了一瞬迷惑,轉而便恢復了正常,淡定道:「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只是一支隨處可見的圓珠筆。」
「圓珠筆?這東西現在用的地方已經不多了吧?不是都用水筆了嗎?」乾昭昭疑惑道。
「十多年前不就是很常用的東西了嗎?」月朗朗搖頭道,「坑底死得最久的,大約也有10年左右了。等這裡都清理出來,明天讓魏白派人來屍檢,就能知道準確時間了。」
「事不宜遲啊!還等什麼明天?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他!」乾昭昭說著便掏出了手機,卻被月朗朗一把按住了手。
「你急什麼?忘了今晚還要跟他媽媽一起吃飯?你要是現在告訴他,這飯就得拖到猴年馬月了!」月朗朗沒好氣地教訓道,「再說,山陰市警局人手不足,就算現在告訴他,他也沒有足夠的人來幹活,還凈給小鬼們添亂。」
「可是……」乾昭昭悶悶地指著王來順的屍體說道,「那具已經確定是王來順了,可以讓人先抬回去驗屍嘛!」
「好了,不差這點時間,我們又不是真的要等驗屍結果。現在乖乖開車回家,把自己洗刷乾淨打扮好,準備晚上的酒宴。」
「酒……酒宴??」乾昭昭愣住了,眼睛瞪得圓滾滾,「不就是和鐵塔媽媽再吃頓飯嗎?不是,朗朗姐,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
「查案也是要吃飯的。」月朗朗目不斜視地走到稍稍平坦些的荒地處,揮手放出那輛傷痕纍纍的紅色跑車,「保持好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才能讓思維敏捷,更容易抓住線索!一舉兩得,為什麼不吃?」
「再說,」她施施然地坐進車裡,「晚上那個叫史明湘的女人也會來,不是還要問她有關吳俊麟的線索嗎?一箭三雕,我準備點東西助興,也是為了查案。」
「哦……」乾昭昭拖長了聲音,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打算讓史明湘酒後吐真言!這個辦法好!那些大家子弟都精明得跟猴子似的,還是灌醉了好問話!走走走,趕緊回去,看看家裡準備得怎麼樣了!」
月朗朗微微撇了撇嘴,心道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家裡的小鬼生前可都是給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宮貴族們做飯的,當年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才讓這群傢伙順利修成鬼仙,免墮輪迴。要是敢失手,她非得剁了它們喂狗!啊,不對,喂毛毛!
早早就護送小鳶尾回家的毛毛,聞著廚房裡飄出的飯香,莫名地兩難了一瞬。它迷惑地眨了眨眼,便繼續閉著眼,張大嘴,對著廚房使勁兒吸著鼻子了。
另一邊,同樣在外面跑了一下午的魏白也掐著時間趕回了警局。一回到自己的宿舍,他便看見自家親娘和史明湘一身盛裝,端莊無比地坐在客廳里,儼然一副「就等你回來」的架勢。
「媽,你這是?要幹嘛?」魏白一頭霧水,「晚上就是去昭昭家吃頓便飯而已啊!」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
老太太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家風塵僕僕的兒子,「你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雖然不是正式見面,可是人家姑娘畢竟有個姐姐同住,那就是娘家人!你懂不懂!快去快去!」
不由分說,魏白便被推進了浴室。他抬頭看了看上方的置物架,不出所料,連衣服,自家親娘都準備好了。而且看著高度,不用問,一定是史明湘這個假女人真漢子幫忙放上去的。
魏白伸手翻了翻,有些無奈,好歹這次自家老娘還記得把他的內-褲夾在外衣中間……小時候某些不堪回首的記憶,頓時湧上他的心頭。
儘管客廳里就坐著兩個女人,魏白還是飛快地完成了沐浴更衣。他一邊走,一邊拿著毛巾擦乾頭髮,「媽,這樣總行了吧?可以出發了嗎?」
老太太板著臉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勉強點頭道:「這次先就這樣吧,也沒時間再給你拾掇了。」
魏白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西裝,心道這一身打扮,說他是要去結婚的,恐怕都有人信,還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