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年輕的知情人
月朗朗輕笑一聲，「你又知道了什麼？」
乾昭昭在她臂彎里費勁地抬起頭，迎著快速行進帶來的夜風，志在必得道：「醫院的醜聞無非就是那麼幾種。先前我們去長樂醫院調查，他們的人從上到下都十分忌憚醫療事故，這說明以前肯定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月朗朗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呢？不管什麼樣的醫院，醫療事故都很難避免，醫生護士也不過是普通人，豈有不出錯之理？」
乾昭昭得意地笑了起來，「可是你和錢院長的反應，卻說明了一切。那樁讓他忌諱，不肯如實相告的醫療事故，一定發生在18年前！而且還牽連出之後的這起連續殺人案！」
「分析得不錯。」月朗朗毫無誠意地稱讚道，「可是之後你打算怎麼調查？事情發生在18年前，醫院的記錄早已毀去，更是沒有被任何媒體報道過。這說明那起事故在當年也許就沒多少人知道，你又能去問誰？」
「額……」乾昭昭一愣，對啊，錢院長有恃無恐讓自己等人隨便調查當年的報道，肯定是因為他早已將事情壓了下去。
如今又過了18年，知情人更是寥寥無幾。
她不由埋怨地瞄了一眼月朗朗，「你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肯告訴我，偏要我自己調查。」
月朗朗縱身落在一處偏僻的街道上，和她並肩慢慢走著，「我說過，不讓你查這件案子，就是因為你無法度化這個凶靈。你查清楚真相也無濟於事。」
又是這一句話！乾昭昭不甘心地撇撇嘴，只有十惡不赦，濫殺無辜的惡靈才無法度化，現在這個明顯不是這樣！
就算真的另有隱情，朗朗姐也大可以告訴自己，讓自己來做判斷啊！
非得這麼遮遮掩掩，她倒要看看，這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乾昭昭被興緻沖沖地趕到了警局，果然見到魏白也早早就出現在了辦公室。
「鐵塔！長樂醫院18年前出了一起醫療事故，致人死亡的那種！於是死去的亡靈變成凶靈來報仇啦！」
魏白揉了揉眉頭，放下卷宗，走到水池邊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才略顯疲憊地說道：「報仇的是人。」
「你又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乾昭昭滿腔熱情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魏白耐心解釋道，「而是18年前那起醫療事故的受害者當年並沒有死。就算按照你的理論，真有什麼凶靈，也不可能是活人變的吧？」
「沒死？」乾昭昭有些傻眼，「你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怎麼可能？18年前哎！」
「碰巧而已。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還得等一個人今天來警局詳談。」魏白淡淡地說著，心中卻想這丫頭別看整天神神鬼鬼，可這福星的位置倒是坐的穩穩的。
昨晚他與老馬面對幾乎空白的資料，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就接到了老牛的電話，說調查有進展。
怪不得警局的人以往都喜歡綁上極樂苑，先不提她們是不是真的抓到過什麼凶靈，光是這福澤他人的好運氣，就物有所值了。
「等什麼人？竟然願意告訴我們18年前的事情？」乾昭昭好奇地問道。
魏白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寵溺，手指蠢蠢欲動地想要摸摸她的頭，卻忍住了，只是含笑道：「你也見過。她說不定將來還會成為老牛的兒媳婦。」
乾昭昭眨了眨眼睛，迷茫道：「我沒聽說小牛有女朋友啊？」
「就是婦幼醫院那個很兇的小護士。」魏白見她還是想不起來，便又提醒道，「陸曉琪父母還有陸宇宇把老牛砸進醫院那次，不是有個小護士來喝止他們別吵嗎？」
「哦！我想起來了！」
乾昭昭恍然大悟，隨即便皺起了眉頭，「可是不對啊，她是在婦幼醫院工作，不是現在的第四醫院，以前的長樂醫院。而且她今年最多也就二十來歲，18年前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知道？」
魏白攤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得等她來了再說。不過老牛做事很穩妥，不是百分之一百的確定，他不會向我彙報。」
「這倒也是。」乾昭昭點點頭。
兩人只等了不到10分鐘，老牛的兒子小牛便帶著那個兇巴巴的小護士走了進來。
不過現在她卻沒有當日的兇悍，反而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倒確實像是個戀愛中的小女人。
小牛上前介紹道：「隊長，這是袁曉媛，你之前見過的。」
袁曉媛性子直爽，張口便道：「我夜班一下班就趕過來，累得要命。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
「請講。」魏白請她入座，並不介意她的唐突，倒是十分欣賞她的做派。
如今23歲的袁曉媛剛從學校畢業不久，便被分配到了婦幼醫院。
可在畢業那年，學校安排實習的時候，她卻恰好在第四醫院待過一段時間，聽說是因為她的學校和第四醫院的老闆有長期合作關係。
「第四醫院聽起來像是公辦醫院，其實不是，它是在大約十多年前被私人買下，改造升級成了現在的第四醫院。」
「私立醫院？」這大大出乎了魏白的預料，連乾昭昭也顯得十分莫名。
「對，傳言是這樣，我並不能肯定。不過這不是重點。」
袁曉媛接著說道，「買下當年長樂醫院的人，聽說就是在長樂醫院工作過的人。現在的第四醫院院長姓錢，當年買下醫院的人也姓錢，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也不能確定。」
「可是這和你說的醫療事故有什麼關係呢？」乾昭昭有些耐不住性子地追問道。
「我在第四醫院實習的時候，我媽就囑咐過我，不要和那裡的人有什麼深交，不要多問，少說話多做事。她說這個錢院長心黑得很，能把死人都忽悠活了。」
袁曉媛神神秘秘地說道，「所以我實習的時候，就特別留心。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乾昭昭著急得不行，這姑娘怎麼越說越來勁了？說好的「直說」呢？
「我發現，第四醫院竟然從來都沒有醫患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