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精明的選擇
「額……」老馬有些尷尬道，「隊長，這案子已經結了。兇手也抓到了，你安心養傷就好……昭昭她們抓了元兇就回去了，還讓我提醒你記得去結賬……」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魏白，果然見自家隊長臉色黑了下來！
看吧！隊長果然不高興了吧！可是那兩個小祖宗的話，他也不敢不轉達！
老馬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啥，她們說了，不著急，等你傷養好再去也行。隊長，總之案子了結了，就物有所值，對吧？」
魏白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就是覺得心裡有點堵，「那丫頭除了催賬，就沒說別的？」
「說了……」
「說了什麼？還不趕緊彙報？」他沒好氣地瞪了老馬一眼。
老馬搓著手，笑的比哭還難看，「隊長，昭昭還說，你在余家結了善緣，所以少收1千塊。加上你在極樂苑消費的香和茶水，統共4萬9千塊。刷卡現金支票都可以，還提供免費的正規發票……」
眼見對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又飛快地補充道，「還有！」
「還有什麼？！」魏白只覺得自己一口氣憋在胸口，恨不能將剛剛縫合好的傷口再度撐開！
「功勞還是隊長您和整個警局的，極樂苑絕不搶功！」老馬一口氣說完，看著魏白那包含殺氣的目光，心中再次暗恨自己怎麼就沒一併受傷呢！
「沒了？」
「沒了……」老馬訕笑著，無比生硬地轉移話題道，「那個隊長，你餓嗎？醫生說你雖然沒傷到內臟，可是最好還是先吃兩天流食。昭昭剛剛送來熬好的白粥，你喝么？」
「喝！」
彷彿得了赦免令的老馬一溜煙地跑出了門，直奔水房。昭昭說了，和粥一起送來的牛奶要用微波爐熱過再喝。
他覺得剛剛一瞬間，自家那位隊長心情好些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應該可以多等30秒吧？！
危機解除的老馬自然不知道，救苦救難的乾昭昭正在極樂苑裡，和余卿卿大眼瞪小眼。現場愁雲密布，更加需要別人解救。
「我跟你說了，像你這樣的黑鐵凶靈，是不能直接外出跑腿贖罪的！會被鬼差捉走的！」
「你只說會超度我，沒說需要做牛做馬，更沒說需要給劉橙做！」余卿卿面無表情，卻寸步不讓。
乾昭昭愁的頭髮都要白了，「我怎麼知道陸宇宇的孩子會是死的？我一直以為你是黃銅凶靈，才打包票說肯定能超度你的啊！」
余卿卿看著她半天，也不說話。開玩笑，極樂苑的當家人都不知道，那她這個新晉凶靈不就更莫名了嗎？
月朗朗坐在一旁雙手抱胸，實在看不下去某人毫無成效地說服，只冷冷道：「余卿卿，你想清楚，如果不同意我們的方案，那我們也可以立刻將你交給鬼差，到時候，你在地府會受到什麼樣的審判，就更由不得你了。」
「對不起，以前賣廢品的時候和別人討價還價慣了。」余卿卿微頓了片刻，便不苟言笑地道歉道。
反倒是乾昭昭有些愣神，根據她們的了解，這個新晉待超度對象應該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合群，甚至可以稱之為陰沉的小姑娘。可實際交談起來，才發現什麼不善言辭之類的全都是假象。
要不是她武力值抵不過沈莉三人相加，平日里相處還指不定到底誰欺負誰呢！不！也許正是因為余卿卿言語上不落下風，才會在幾年時間裡，與沈莉三人鬧得不可開交，直到最後悲劇的發生。
乾昭昭頓時唏噓不已，一個過早支撐起家庭重擔的小姑娘，有些要強也不是什麼錯，只能說造化弄人。
她不由心更軟了，主動退讓道：「你要是覺得沒法克服心結去保護劉橙，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為我極樂苑所驅使，賺取功德，用來抵消身上背負的罪孽。如果你選了這條路，那麼耗費的時間會很長，也可能會有危險。」
「我的第一個任務是不是調查陸曉琪那個死得蹊蹺的妹妹？極樂苑的線索都是這樣來的？」余卿卿反問道。
「對。」乾昭昭也不隱瞞，「你算是運氣不錯，至少還有一個劉橙活著，讓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有的凶靈下手太快，苦主一個都不剩，只能為我們出生入死了。」
余卿卿聞言，頓時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回醫院，保護劉橙！」
「唉，你想清楚……哎？！你選擇保護劉橙？！」彎拐得太大，害得乾昭昭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對！對象是劉橙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剋制。如果她有良心，偶爾去看望叔叔嬸嬸，我還能跟著一起去看看。」
乾昭昭目瞪口呆，有些機械地掏出一枚栩栩如生的碧玉柳葉，「哦，好……那你帶上這個，可以屏蔽天機，不讓鬼差發現你。額……去吧……」
余卿卿利索地將碧玉柳葉掛在脖子上，便嗖的一下穿牆而過，飄走了。
「唉，看看，人家一個凶靈都比你精明！行了，別傻坐著了，她寧願去保護以前的『仇人』也不願意去調查陸宇宇孩子的死因，只怕這件事另有隱情。我們有的忙了。」月朗朗拍了拍自家搭檔的肩膀，臉上寫滿了同情，也不知道是在同情乾昭昭還是自己。
乾昭昭垂頭喪氣地看了看時間，19:00，得了，正好收拾收拾，就要開始今天的巡邏了。不，也許是更危險的深入調查。
她剛準備回房間換衣服，卻不防月朗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今天請假半天，我家洛洛沒說什麼？他以前不是都會威脅你扣薪水嗎？這次不扣了？」
「我剛剛不是去醫院送粥了嗎，順路去公司看了看，我的請假條壓根兒就原封未動地躺在洛老大桌上呢！我就偷偷收了回來，假裝打卡下班了。」乾昭昭一邊換衣服，一邊毫不心虛地說道。
「他帶你到警局『取材』后，一整天都沒回去？」月朗朗詫異地反問道。該不會有哪個小妖精把她家洛洛給拐跑了吧？！不行！看來以後自己還是要再盯緊一些！
被月朗朗惦記著的洛伊宸，此時正拿著脆弱的小平板，站在山陰市中學門口憋屈不已！
「該死的！余愛國搬家這麼重要的信息，地府的資料庫里竟然沒有及時更新！」
他恨恨地看著平板電腦上余卿卿的名字，突然一愣，只見名字後面的「失蹤」二字，就在那一瞬間，陡然變成了「超度中」！
「又差一步！又差一步！怎麼更新這個就這麼及時呢！」
氣得直跳腳的實習鬼差洛伊宸不得不接受自己又白忙活了半天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