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凝煙的噩夢
沈寒息來到竺家不過五日,每天呆在小院里,既不關心竺家事宜,也不在意那些下人各式各樣的眼光。像是個真正的客人一般,只做著自己的事情,不過問主人家的事情。
這讓竺淺風多少有些不安,他遺傳了竺珀多疑敏感的性子,老是覺得他這個大哥會做什麼事情,所以這幾天一直惴惴不安,寢不安眠。
這種時候,誰先出手誰就失掉了先機,所以沈寒息便決定按兵不動。
竺淺風太過謹慎,自然不好下手,所以突破點就落在了他的母親凝煙身上。
這天晚上,竺珀去他新收的嬌媚的小妾屋裡過夜,主屋只留下凝煙一人。
自從得知月蘭的兒子竺淺堯回來了,凝煙老是覺得竺淺堯會向他報復,就連做夢時都能夢到竺淺堯一臉陰狠地捏著她的脖子,咒罵著她。
甚至還有好幾次她夢到了月蘭的鬼魂回來了,她要她和她兒子陪葬。這讓凝煙嚇得好久都不敢入睡,怕一閉眼月蘭母子就會出現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所以這幾天凝煙格外魂不守舍和蒼白憔悴。竺珀看凝煙如此不在狀態,甚至在伺候他時也不盡心儘力了,這讓他十分不滿,所以連續三日睡在了小妾的物理。
不過此時此刻凝煙已經顧及不了自己丈夫還寵不寵愛自己了,她現在滿心滿眼全部是自己被月蘭母子殺死的恐怖場景。
瞧著1125傳回來的實時監控視頻,沈寒息笑得肚子都痛了。都說母子連心,怎麼連失眠時間都差不多,真是有趣啊有趣。
暖融融的屋子裡點著助眠的安神香,凝煙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終於是睡著了。
突然地,窗外颳起了大風,吹得樹葉刷刷作響,吵醒了淺眠的凝煙。月光透過斑駁的額樹葉透過窗戶折射到地面上,不知為何看起來詭異萬分。
這個時節按道理來講是不會刮如此的大風,事出反常必有妖,凝煙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凝煙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只點著一盞燈因而有些暗的周圍,彷彿黑暗處會突然伸出一隻蒼白鋒利的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取走自己的性命。
窗戶被大風吹開,冷風吹滅了唯一的燈火,屋子頓時漆黑一片。
凝煙想要呼救,讓婢女家僕來救她,高聲叫喊了幾句,沒人應答,這才想起來她因為一直不習慣下人在外室居住就從不讓婢女留在這裡。
凝煙這才後悔起來,悔恨自己為什麼這般作死。要是這時候有個人陪著自己,或許月蘭就不敢來了。
此時此刻,凝煙突然有些怨恨起竺珀來。
「月蘭,我知道是你。」凝煙抖著聲音,從床上下來,像是要給自己壯膽一樣大聲說道。如同潑婦般的聲音絲毫沒有在竺珀面前那般溫柔清越。
沒有人回答,反而窗外的樹葉吹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凝煙知道,這是月蘭在用另一種方式回答著自己:她來了,來奪取她的性命了。
凝煙抱住頭,臉色刷白,披散著頭髮的她嘶聲力竭的更像個女鬼,「我向你道歉,我向你賠不是,我求求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她的祈求像是起了作用,風漸漸停了。凝煙深吸一口氣,看來月蘭走了。
然而,一切真的和她想的那樣那麼簡單容易嗎?
就在凝煙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另一扇沒有打開的窗戶上被潑上了血一樣的液體,血淋淋的窗戶上還出現了幾個手印,血紅的液體透過窗戶滲透了進來,看上去十分駭人。
接著陰測測的笑聲不知從何處飄起,凝煙頓時尖叫一聲嚇得昏了過去。
沈寒息靠在亞爵懷裡,樂呵呵地看著監控里凝煙驚慌失措,然後驚嚇過度而昏過去的模樣。
「還以為這女人膽子有多大呢,僅僅是這樣就昏過去了。真沒勁。」沈寒息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瓣,他還沒欣賞夠呢。
亞爵吻了吻沈寒息的鬢角,「要不過段時間我們再……」
沈寒息搖頭,「這種事情做得多了就不好了,況且竺珀和竺淺風都是多疑的人,難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再說這件事後他們一定會加強防備,安伯再要動手就難辦了。」
亞爵聽沈寒息這麼講,倒是也對,這種事情有一就不能有二,不然到最後不僅嚇不到凝煙,甚至很有可能讓竺淺風查到是他們動的手腳。
「系統商店還真是萬能,這種迷幻藥不是蓋的。」沈寒息摸索著手指上的智腦戒指,毫不客氣誇讚道。
安伯畢竟是竺家的老人,眼線遍布各處,想要給凝煙在安神香加些料簡直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有了迷幻藥的輔助作用,安伯就更好動手了。
大風是安伯找了一個可靠的風系幻師弄出來的,潑窗戶的血其實是紅色顏料加水製成,再按幾個手印就造出了一副血淋淋的場景。
而詭異可怖的笑聲是1125提供的變聲器,為了糊弄安伯他就說這事鍾離遙宮殿里的寶貝,安伯也倒是沒有起疑。
不過這些在往常看起來根本嚇不到人的東西,通過陰暗的氣氛和凝煙自己的疑神疑鬼,而變得一場真實起來。
這種迷幻藥還有一種藥效,就是當使用過迷幻藥后看到一切事物都會在以後的睡夢裡循環播放,並且越來越清晰,足夠給人最大的折磨。
嚇唬完凝煙,安伯領著幾個老家僕把她搬在床上,蓋上被子做出安眠的樣子,然後把那些紅色顏料全部處理乾淨,最後重新點上已經換好的安神香,這才離開。
沈寒息知道凝煙第二天一定會和竺淺風和竺珀說今晚的遭遇,但是當他們二人查看屋子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便會質疑她所言的月蘭索命是不是凝煙自己臆想出來的。
凝煙自然是百口莫辯,只能是打碎了牙和水咽到肚子里。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恐怕竺珀會焦頭爛額吧。」沈寒息眯起桃花眼,說道。
亞爵挑眉,等著沈寒息繼續說。
「安伯說我外公外婆知道了這件事,便讓我舅舅著手開始打壓竺家,齊家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幫襯著沈家一起打壓竺家。」
亞爵勾唇一笑,用手輕輕掐掐沈寒息的臉頰,「你還真是神機妙算。」
「經歷了這麼多的世界,見過那麼多人,早就學會看人心了。」沈寒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亞爵修長的手指,淡淡的說道。
亞爵聞言心中一痛,是他的錯,讓愛人流落在各個世界孤苦無依的生活。
「對不起,讓你孤單了那麼久。」
沈寒息笑著,伸出一根手指勾勒著亞爵俊朗英氣的輪廓,「沒關係,現在你來了就好。」
他並不覺得以前很苦很孤單,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曾經更像是一種歷練吧。
好在一切都已經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