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雲府相見
日夜兼程了三天,謐雲城終於是到了。
此時沈寒息和諾寒已經向武林盟主的家僕遞上了邀請函,正站在門外等候。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聲音。
「雲涯,你對你這次拔得頭籌有信心嗎?」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帶著小女兒家特有的軟糯清甜。
「有了我師父的寶典以及岳父的提點,自然是無人可擋。」輕狂的男聲隨之響起,帶著滿滿的自信。
沈寒息動了動耳朵,掩在白紗里的嘴角勾起。
邵雲涯,我們終於正式碰面了。
他又看了一旁沉靜如水的諾寒,心裡讚歎一聲:果然成熟了很多。
面對仇敵可以做到雲淡風輕,這對很多人來說十分困難,但是諾寒通過了那麼多年的歷練和自己時不時的提醒,他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並且已經學會遮掩自己內心的情緒了。
「咦!是你們。」邵雲涯剛轉過彎,就看到了佇立在武林盟主雲冽的府前的沈寒息二人,他不禁訝異出聲。
一別幾日,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而且看樣子,他們貌似也是為了幾天後的武林大會而來。
雖然邵雲涯這人不怎麼關注與他毫無關係的人,但是沒辦法,沈寒息和諾寒一個戴著罩著白紗的斗笠,一個附著面具,怎麼不會引人矚目?況且那藍衣男子那次見了自己煞氣滿滿,所以更是印象深刻了。
邵雲涯覺得他們兩個和一起同行的紅衣男子身份不一般,就抱了結交的念頭。
但是他和柔兒為了趕路第二天就啟程從客棧離開了,也沒顧上和這兩個人認識一下,原本心裡還有些遺憾,沒想到,如今又在這裡碰面了。當真是有緣。
「雲涯?」邵雲涯的未婚妻雲沁柔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還記得我們三天前遇到的那四個人嗎?」
雲沁柔被如此一點,立馬懂了,她瞭然地點點頭,然後轉頭朝沈寒息他們看去。
還沒等邵雲涯準備寒暄幾句,雲府的大門應聲而開。
「渡海方丈,我們盟主有請。」家僕弓著身子,說道。
「好。」沈寒息看了一眼邵雲涯,便帶著諾寒進去了。
而此時的邵雲涯聽到了家僕的話,以及沈寒息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挑挑眉。
原來是他!
沒想到渡海居然被請來了,看來雲冽是打算徹底剿滅魔教了。
不過那渡海身邊的銀面男子是誰?邵雲涯邊思忖著,邊和雲沁柔進了雲府。
來到招待貴賓的大堂,沈寒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家之主之位的雲冽。
雲冽模樣俊秀,同時帶著一絲書香氣,看上去和藹可親並沒有什麼危險,但沈寒息這個閱過萬人的眼睛卻還是看出來了這雲冽也是個心機深沉的笑面虎。
一人坐在這武林盟主之位這麼多年,沒有心機和辛辣的手段又怎麼會安穩地待在這上面。
不過,他也只能維持到現在了。
沈寒息扯唇一笑,他會把諾寒推向武林盟主之位,而這雲冽正好和靳燃是死對頭,原劇情里靳燃被邵雲涯達成重傷,雲冽在靳燃死之前還對靳燃施以各種殘暴的極刑,讓靳燃死不瞑目!
雖然說今時不同往日,可是沈寒息知道靳燃今世的心絞痛就是拜雲冽所賜,所以他一定要為靳燃出了這口惡氣。
「渡海來了啊,快快請坐!」雲冽身著華服,揚著得體的微笑問道,「不知道你的師父霖墨如今怎麼樣了?」
沈寒息依言落座,諾寒則是站在了沈寒息的身後,嘴唇微抿,冷氣絲毫不減。
「自從我師父將焱麟寺交給我之後,他老人家就雲遊四海去了,這幾年來除了定時用書信報個平安之外,我也是再沒見過了。」
雲冽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師父還是如此這般喜好自由,熱愛山水。如今有你看護著焱麟寺,他倒是無事一身輕了。」
沈寒息不語,只是笑。
雲冽看著沈寒息還戴著斗笠,就道:「既然到了雲某府上,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脫下斗笠吧。」
「盟主說的是。」沈寒息隨即摘下斗笠,露出臉龐。
雲冽看到沈寒息的模樣,不禁呆了呆,不過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雲冽只是呆愣半晌就立馬回神了,他出言讚歎道:「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如今倒是成了一表人才。若你沒有皈依,恐怕依著你的樣貌會有不少女子趨之如鶩。」
「盟主謬讚。」
「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寺之首,如此有才幹,並且樣貌也如此絕塵!你啊,太過謙虛了。」雲冽輕輕搖頭,嘆道。
和沈寒息又寒暄了幾句,雲冽這才注意到了了沈寒息身後默不作聲的諾寒。
「這位是……」
沈寒息回頭看了看諾寒,然後對雲冽笑道:「我的關門弟子,向寒。」
「佛門不是要剃度嗎?怎麼他……」雲冽看著諾寒高高梳起的頭髮,疑惑道。
「俗家弟子。」
雲冽瞭然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邵雲涯和雲沁柔來了。
「岳父大人,我和柔兒回來了。」邵雲涯帶著雲沁柔首先對雲冽行了個禮,然後才轉身對一旁的沈寒息抱了抱拳,「渡海方丈。」
「邵少俠。」沈寒息頷首,算是問好。
「方丈何必見外?當初還是你救了在下呢。」邵雲涯故作熟絡地說道。
「救過你?」雲冽挑眉。
而此時雲沁柔說話了,「爹爹忘記了?我以前可是對你說過的。」
雲冽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涯兒四年前的確受了重傷。」
然後他對著沈寒息恭謹地說道:「涯兒的父母仙逝,我既然是他的岳父,自然就是他的父親,如此也是要在此謝過渡海方丈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伸手之勞罷了。」沈寒息擺手,說道。
「方丈自是不必如此,再造之恩雲涯永生難忘。」隨即就要甩袍下跪。
沈寒息及時扶起邵雲涯,嘴裡還說著:「使不得,使不得。」
「好了,渡海方丈也累了,讓下人帶他和他的徒弟去廂房吧。晚上還要為方丈接風洗塵呢,到時候以茶代酒多敬幾杯好了。」雲冽一拍桌子,如此說道。
邵雲涯不敢在雲冽眼下造次,只能稱是「是」,然後便帶著雲沁柔離開了大廳。
「涯兒什麼都好,就是在這禮數上太過拘泥,江湖人士,洒脫一些未嘗不好。」雲冽搖頭說道。
「邵少俠知禮,識大體,算得上青年才俊,盟主好福氣。」沈寒息的讚美之詞不過腦袋地直接說了出來,偏偏卻讓人聽不出來任何敷衍之意。
諾寒看了一眼他師父,嘴角微扯,心中暗笑:師父演起戲來倒是如魚得水,要不是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也知道他師父護短的性子,估計都會以為是在真的誇讚吧。
突然,一個滄桑還有些弔兒郎當的男聲響起,「雲冽老兒,我餓了!要吃飯!」
緊接著就見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走進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酒壺,滿身酒氣。
沈寒息挑眉,這是邵雲涯最尊敬的師父——洪缺。
原劇情里除了渡海之外最疼愛邵雲涯的人。
這人不好對付,沈寒息眯了眯眼。
看上去瘋瘋癲癲不知禮數,實際上確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通透之人。
「洪缺,有客人在,客氣點。」雲冽對洪缺把他的家當成自己家的做法有些惱羞成怒,但看在他武功高強,又是邵雲涯的師父的份上,還是客氣地「提醒」道。
洪缺身形一頓,轉身之際就看到了在喝著茶的沈寒息。
「這誰啊?」
「霖墨的徒弟。」雲冽回答道。
沈寒息應聲而起,合掌施了一禮,「見過洪長輩。」
「嘖嘖,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霖墨的小徒兒如今都如此俊俏了。真是時光如流水啊。」洪缺煞有其事地搖頭晃腦地說道。
雲冽對沈寒息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他也對這不著調的人絲毫沒有辦法。
就在幾人看著洪缺耍寶的時候,一個僕人出現在門口。
雲冽看了看門口的僕人,然後對沈寒息說道:「想必你和這位……少俠都累了,我讓僕人送你們去廂房,晚膳好了自有人會叫你們。」
沈寒息與諾寒對視一眼,說道:「也好。」
說罷便隨著僕人離開。
洪缺看了看已經走遠的沈寒息和諾寒,眼中閃過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