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季小將軍,你有病(2)
第499章 季小將軍,你有病(2)
「綠孔雀。」
「本樓主有名字。」
慕容傾漣回過頭來,白了她一眼,夏筱筱撇了撇嘴,「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世人皆知,江湖紅客樓樓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沒有人在他的面前有秘密,可是,這都可以歸結於紅客樓勢力隱秘家龐大,更何況像紅樓這樣的機構,向來是最好打探到各類消息的地方。
但,那些七百年前的事,為什麼他還是都知道得那麼清楚?甚至真的給了她一種慕容傾漣就該是無所不知的錯覺,然後她差點就問出了口,為什麼她腦海中偶爾會浮現出姜澤銥的記憶,而那記憶又不似單純的記憶,更彷彿就如她親身經歷的人生一般。
可那樣的事太過玄乎,她不敢問出口。
「從本樓主這裡要答案,可都是得付價錢的,偶爾便宜了你一兩次,你便當真覺得本樓主是不用做生意的不成?」他看著她,給她空了的酒杯倒上了酒,給她的免費問答像是就這麼結束了,「野雀兒,你今日背著北宮雉離來我這裡,就真的只是這樣來找我純喝酒聊天的?」
看,他連她是背著北宮雉離出來的事也知道,好似真的沒什麼東西能瞞住他的了,雖然她也沒打算瞞。
就那一杯酒,夏筱筱垂眸看了一眼,有些興緻缺缺,手支住了下巴,別過了臉去,「你也別老叫我野雀兒,我也有名字。」
野雀兒野雀兒的,好似她真的有多野一樣。
慕容傾漣低低的笑出了聲,爽朗又愉悅的應了一聲,「小夏兒。」
「綠孔雀!」夏筱筱瞪了他一眼,他這是成心的?
他聲音更低了,「聽北宮煜這麼叫你,你好似也不是很反感,怎麼到了本樓主這裡就叫不得了?」
夏筱筱懶得再理他,他也不計較,一時整個屋子內都靜了下來,聽著慕容傾漣酒水倒往杯中的聲音,聽著那風吹著珠簾丁玲的聲音,聽著窗外細語纏綿的聲音,還有那些樓下姑娘們依舊不停歇的聲音。
靜,可是,偏生又生出了一種別樣的舒怡,安恬,好似她的人生就該這樣,小酒,小榻,然後再看著窗外的四季變化,怎麼著都是舒適的,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做,也什麼都不用去在意。
天色漸漸晚了,下雨的天,本就暗得早。
桌上擺了好幾壇紅醉釀酒罈,夏筱筱沒有要走的意思,慕容傾漣也只是低頭兀自喝著酒,偶爾目光落在那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支著下巴看著窗外景色的女人。
纏綿的細雨,明亮的燈火,有那麼一瞬間,慕容傾漣竟覺得,也許這樣也不錯。
「主子。」
門外,青玄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但夏筱筱還是聽見聲音了,她扭過頭來,一眼有些詫異,「噫,綠孔雀,你這樓主好看的姑娘還真是不少。」
紅練一個,這女子一個,還有期間她見過的其他幾個她不知道名字的,個個都是拔尖的美人,身手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這樣的人,在江湖上一定都該是肆意快活的,她想不通做什麼還來慕容傾漣手下做事?
青玄剛走到慕容傾漣幾前就聽到了她的這句話,低頭看了她一眼,她半醒半寐支著下巴的模樣,似醉了。臉頰上都似映著那燈火的紅。
慕容傾漣也掃了夏筱筱一眼,手中杯未停,「什麼事。」
青玄有些猶疑的看了一眼夏筱筱,慕容傾漣還未出聲,就聽到夏筱筱極不滿意的道,「你要說什麼說什麼便是,做什麼還看我?」她磨蹭的往前挪了挪身子,挪到青玄腳邊,用手擋住嘴型仰著頭朝青玄小聲的笑,「我告訴你,你說了什麼,你們家主子最後都會告訴我的。」
她自以為的小聲,慕容傾漣都聽見了,然後青玄抬頭朝他投向一個詢問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視線依舊頓在那已經醉了的女人身上。
青玄這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說辭,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宮裡邊傳來消息,北宮雉離今夜帶了十萬大軍將楚博遠堵死了,恐怕,就是今夜了。」
夏筱筱才剛坐回去的身形有些恍惚,慕容傾漣輕笑,「今夜,確實是個好天氣。」
她再次往外邊看了一眼,那些街道對面的鋪子客棧都打了烊,可是房檐上的燈籠還亮著,在雨幕中彷彿一隻只的螢火蟲飄忽不定。
青玄退了下去,慕容傾漣看向她,「這次,沒什麼想問的?」
「有什麼好問的?」
夏筱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前一瞬還像是立馬就要醉暈過去的人,這一瞬眼中有害有著不少的清明。她繼續倒了酒,「他計劃這一天很久了,一路走來,他也不容易。」
北宮煜是想殺他的,所以他手中需要有權勢。
可是有了權勢,他也是想要殺北宮煜的。
兩兄弟,兩個國的皇帝。
「喂,綠孔雀。」
她又喚了他,今日,她好像格外喜歡叫他。
「嗯。」他也低聲的應了,不厭其煩的。
「你說,這世上真有那傳說中的長生之術嗎?」
她緩緩的搖晃著杯中的酒,有濃烈的酒香從杯中瀰漫了出來,但她喝得有些多了,聞不出來。
慕容傾漣看著她,杯中酒空,拿著杯子的指尖驀的緊了。
「誰知道呢……」
然後夏筱筱聽到他緩緩的笑,那笑中的漫不經心又似太過刻意。
她又嘆了一口氣,「可是,一個人的長生有什麼意思?那漫漫無止境的生命,不會太寂寞嗎?」
「是太寂寞,所以,你來陪我可好?」
夏筱筱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正見慕容傾漣眼中彷彿沉寂了多年的孤獨和寂寞溢了出來。
像是醉酒後的胡話,也像是醉酒後的真言,慕容傾漣,哪怕再妖孽,哪怕再完美,哪怕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可是那眼底的孤寂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充滿了悲傷,就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
害怕,而又無助。
「綠孔雀,咱們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