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等你心甘情願(3)
第476章 等你心甘情願(3)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北宮煜的人馬都到了哪裡,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宮裡偷跑出來了,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在南溟的軍營中?
她就這樣發獃了好久,然後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慕容傾漣手中的時候那廝那麼想方設法的在其中動手腳,若來到北宮雉離這裡都是慕容傾漣精心策劃的一局,他又怎麼會讓北宮煜知道?
夏筱筱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慕容傾漣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分明是知道自己是要往南溟國來的,也不會置季凌南於不顧,就連她與北宮雉離見面,也只是早晚的問題,沒了慕容傾漣插的這一腳,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一個北宮煜摻和了進來。
慕容傾漣甚至不惜這麼大費周章的將她親自從岳華帶到這裡,到底是他自己有所目的,還是,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北宮雉離同他的一出交易?
她突然又想起那夜北宮雉離問她腳的事,她說了是慕容傾漣,他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甚至也沒多問她為什麼會與慕容傾漣一道。
太過失神,以致直到那淺微的壓迫感來到了身後,她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
北宮雉離手上端著一碗葯來到了她床邊,其實應該是他的床,都是軍營中,女子本少,他不可能再讓她住在之前的地方,便讓她來到了他的住處,他去了安子那裡,然後安子又被遣去了別的地方。
「外面天氣好,想出去走走。」
夏筱筱雙手擱在窗台上,往外面看去,指了指遠方高山的位置。
「來,先喝葯。」
北宮雉離低笑了出來,盡量不碰到她傷口的地方將她坐著的姿勢調整好,然後將一勺一勺的湯藥放到唇邊吹涼。
夏筱筱看著他眉眼中都流露出的專心,像是在做一件極重要的事,驀地,心尖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扎了一下。
葯勺遞到她嘴邊,北宮雉離以為她又是怕苦,低聲的哄慰,「我在這裡面放了央何,不會苦。」
那些,原來他都還記得。
也是,也不過才一年左右的時間,怎麼又都能忘乾淨呢?只是那疼痛就這麼揮之不去,似要瀰漫在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
「喝了葯,我帶你去看他。」
直到一碗湯藥快見了底,他才低聲的說道。
夏筱筱抬起頭來看他,他又重複了一句,「季凌南。」
她眼底的暗色一下子散了去,漸漸升起一絲絲的星光,嘴角甚至還沾了微末星的葯汁,「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北宮雉離笑了笑,季凌南,北宮煜的人,季將軍之子,僅憑這些,他自然是不想讓夏筱筱去見他的,可是他也知道,夏筱筱如今會出現在這裡,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他不喜歡看她整天擰著眉的模樣,他喜歡她笑的,她膽小的,她生氣的,可是怎麼樣,也不是這樣在他面前不敢言語的樣子。
「你已經這樣躺了好幾日,出去晒晒太陽對你的傷恢復有好處。」
他伸過手來,替她捋了下額間散落的碎發,溫和的笑。
「對對,是該出去走走。」
夏筱筱也確實高興了,養傷了好幾日,北宮雉離過來的次數也並不少,可是每次要想問他季凌南的事到了最後都不敢問出聲,她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讓她去見他,眉眼間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如春色剛盛開的桃花,她輕笑,「謝謝你。」
然後也用不著他喂她了,端起剩餘的葯來,一口氣就全喝了下去。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眉眼間也染了淺淺的笑意,從懷中拿出絹帕給她輕輕的擦拭著她嘴角的葯汁。
夏筱筱臉上浮現出來的笑意在看到那絹帕的一瞬突然頓住了,那方帕下白凈的木蘭花彷彿在他手中綻放開來。
她眼熟,是她那時候扔了的,其實,本就該是他的東西。
她還想要再說什麼,外面突然進來了一名士兵,他不過掃了一眼,又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說吧。」
那小士兵便開始稟報著,說的無非就是一些關於戰場上,關於這一場與季將軍之間的戰事狀況,夏筱筱沒怎麼聽懂,直到人退了下去,她咬了咬唇,伸手要去拿那張絹帕要自己擦拭,「他們都知道我是岳華的人,以後你不要再這樣了。」
自那日的事情過後,整個軍營上下都傳了遍,她一個岳華的,還是北宮煜宮中的人,留在這裡已是對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筱筱,我不在乎。」
他抬起頭來,那雙眼眸里的東西從未掩飾過,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他低聲嘆了一句,又拿過一旁的濕毛巾給她擦拭著她的小手,緩緩的道,「我不知道如今你與北宮煜是什麼關係,但你只要知道一點,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
「可是我……」
「便是你後悔了,」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著她纖細的手指,「筱筱,我也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一天。」
哪怕她什麼都還沒說,他就已經知道了她想要說什麼。
她如今在北宮煜的身邊,跟了北宮煜回宮,若是從一開始便是強迫,那後來呢?
「我不會強迫你,」他手上的動作柔而緩,像是在對一件用心呵護的稀世珍寶,「可是筱筱,你要知道,我和北宮煜也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北宮煜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更何況,從一開始夏筱筱的心就不在北宮煜身上,北宮煜不過是用了欺強凌弱的手段才將她困在了他身邊,既然如今北宮煜都能做到了,那他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夏筱筱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他這是變相的在告訴她,季凌南被抓,乃至被拷打,其實都是為了她嗎?還是說,他也會像北宮煜那樣,不會再讓讓她回到另一人的身邊?
「走吧。」
他放下毛巾,又走到她面前彎下腰來,輕輕地抱起她,往外面走去,但這裡到底是軍營,更別說如今他還是南溟國中公認的駙馬爺,她又要下來,「你放我自己走吧,休息了這麼幾天,我勉強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