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盛寵
第367章 盛寵
「我怎麼知道?整個人就跟個瘋子一樣,鬼才知道他想做什麼!」
夏筱筱眼珠子一轉,又看向北宮煜,一臉狐疑,「你不該是和他一道的么?難道他想做什麼你不知道?他送酒來難道不是給你示威的?」
「我什麼時候和他是一道的了?」
頂多不過互相利用的關係。
「我就不信你同他合作,你能沒好生查過他?」
北宮煜也不是那麼輕率的人,怎麼可能連人底細都沒摸清楚就敢合作?況且在越國的時候北宮煜可是將手裡十六萬的軍隊都給了慕容傾漣,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關係跟本不像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北宮煜拿起了那半碗酒,大口喝了下去,眼底覆上一層凌厲,「慕容傾漣這個人太過神秘,我不是沒查過,但難度太大,至今未能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但凡在江湖上有點耳聞的人沒人沒聽說過紅客樓,連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迷,無人知道發起人是誰,也無人知道這個組織存在了多久,便是時間往近點,連上一任樓主是誰也無人得知,再怎麼查,都只是白紙一張。」
「那慕容傾漣呢?」
夏筱筱驚了驚,「他身上也沒能查出什麼來?」
北宮煜臉上難得的泛起了一絲苦笑,「在我知道紅客樓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紅客樓樓主了,那時候我不過十三四歲。」
「那他得多大了?!」
夏筱筱不由叫了出來,慕容傾漣看起來不過也和北宮煜差不多的年紀,北宮煜十三四歲,那綠孔雀豈不是得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是紅客樓樓主了?
「真是……妖孽……」夏筱筱忍不住感嘆,又嫌棄的道,「你看看,那妖孽都在你的地盤上囂張成什麼樣子了,結果你連人家什麼都不知道!」
北宮煜無奈,有些事實擺在面前,他不想承認都不行。
夏筱筱看著那在月色下越發清澈的清酒,一下子氣悶了,端起來就將碗中喝了個精光,辣味入喉,她一把抹了嘴,走到船頭,朝著岸邊大喊,狠狠的道,「綠孔雀,你送一壇酒算什麼,有本事你給本大爺送一座金山銀山,再來二十壇酒,大爺我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聲音,就這麼在湖面上散開了來,也顧不上岸邊那些人投過來的目光,她就是要讓那綠孔雀聽到。
岸邊不遠的紅樓之上,月色將這一片的觀景台映襯得美景萬分,男子倚在美人榻之上,綠色長袍微微垂到了地上,手邊是一小几,身旁一名紅衣女子拿著團山正垂著腦袋給他習習扇著風。
細珠簾被風吹得叮兒鐺的響,另一名紅衣女子往他手裡的那酒樽中斟了酒,樓台迎面為湖,不遠處正是正在有人歡跳著的舞台,聲樂輕揚,隨著風聲悅耳極了。
突然,那熟悉的聲音悠悠蕩蕩的,也就真的飄到了慕容傾漣耳里。
剛斟好的酒樽在他手裡就這麼不經意一斜,撒了些許到那曳地的袖袍上。
「奴婢該死,望樓主責罰!」
斟酒那小侍婢一駭,立馬跪到了面前,兩手都在發著小抖。
美人榻上容顏妖孽的男子微微輕笑,像是並未再意那被就浸了的袖袍,輕晃著手中半盞的酒樽,極愉悅的聲音就從喉尖溢了出來,「還想要本樓主的金山銀山,膽子真不小。」
跪著的女子額間已滲出了細汗來,頭垂得更低了。
「這樣,主子才會覺得更有趣不是。」
那送酒的女子已回了來,一眼見到跪在美人榻之前的侍婢,連忙揮了手,無聲命其趕緊退下。
慕容傾漣抬起了眼,看著舞台上那些身子妙曼的女子,一步一青蓮,一指一荷葉。
有趣么。
「她說什麼了?」
他姿態優雅的,將酒樽放到了唇前,仰頭將其一一品了去。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比那些台上的女子們妖冶極了。
「姑娘說不稀罕主子的酒呢。」
女子緩緩上前來,拿起酒壺,又細細的往酒樽中倒了酒,低笑,「奴婢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子對主子說話。」
「呵,她么,北宮煜慣出來的罷。」
他看著那些舞者的女子,突然間像是沒了興緻。
女子又低低的笑,「但還是怕著主子呢。」
「嗯?」
慕容傾漣微挑了眉,她也怕他嗎?好像是的。
女子掃到慕容傾漣眼中多了些的什麼,便將方才的一一說了來,「方才還擔心樓主在酒中下了毒呢,不敢喝來著。」
慕容傾漣低低的笑,沒了常掛的譏諷,像是隨意的一句評價,「膽小如鼠。」
說來,她確實是極怕死的。
「紫煙。」
慕容傾漣半磕了眸,盯著手中微漾的酒,四周的那些聲音像都一一隱了去,只有那一句句放肆著的話語回徹在耳畔。
她極少見到她家主子這種神情,當下怔了怔,「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傾漣將那酒樽放到鼻前,細細的輕嗅著其中散發出的香味,「你說曾經和現在,她是怕北宮煜多些,還是怕本樓主多些?」
紫煙張了張嘴,卻在看到慕容傾漣眼底的那絲不經意流露出的孤寂時驀地頓了下來,細細曾經那麼怕北宮煜,如今呢?她摸不準慕容傾漣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主子,您多飲了。」
紅醉釀,也不是多醇厚的酒,今夜他已經獨自一人飲了不少了。
慕容傾漣突然一笑,將酒樽中最後一杯飲下,捏了捏鼻樑,有些疲憊,「是有些醉了。」
所以才總是想起多年前的那些事么。
突然,慕容傾漣眼底那最後一絲的醉意也消散了去,視線越過舞台,直直落到了遠處那湖水中央的畫舫之上,覆上一層刺骨的冰霜,寒意滲人。
一夜荷花宴,玩得晚了,夏筱筱樂得自在,北宮煜也只好無奈的在宮外陪她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才回的宮。
因隔些日子便是文武狀元的出榜之日,北宮煜不過回了凌雲殿換了套衣裳,便又往御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