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無毒不丈夫(1)
第295章 無毒不丈夫(1)
北宮煜接過不過掃了一眼,眼底漸漸覆上一層陰霾,突然嘴角上揚起嘲弄的弧度,「又是慕容傾漣?」
「是。」無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北宮煜的神色,背後一陣發涼,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那夜守著的幾人,包括四名鐵騎衛通通遭了慕容傾漣的手,醒來時屋中已沒有娘娘的身影,這人此次怕是專程為了娘娘而來。」
「屬下辦事不利,望皇上責罰!」
四名黑衣人紛紛跪下,北宮煜卻連看一眼的興緻也沒有,「他慕容傾漣倒是好本事!」
冷哼一聲,手中紙張已被捏成一團,是他疏忽了,當初暗中留下四名鐵騎衛就是為防北宮雉離會突然出現,可他卻獨獨忘了慕容傾漣,便是他與越國聯合陰了他一招,他也未曾想過慕容傾漣竟會把手伸向夏筱筱。
原本,除了與北宮雉離的關聯,慕容傾漣怎麼又會和夏筱筱扯在一起?
「查到他們往哪走了?」北宮煜轉身,沉聲問。
無席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還……還沒……」
北宮煜眼中最後一點顏色也沉了下去,沉聲緩緩道,「這是什麼意思?朕就是這麼養你們這群廢物的?」
最後一聲幾乎是怒聲斥喝,聲音不大不小,引得候在一旁的葉,季將軍等人面面相覷,北宮煜和夏筱筱之間實際上是個什麼樣的關係,發生過什麼樣的事他們這些臣子的都並不怎麼清楚,唯一聽說過的也只有在宮裡發生過的兩件大事,一是四年前先後段錦雲尚還在世時突然下令命北宮煜迎娶一個區區太子太傅之女夏筱筱一事,當年便在宮中無人不聞無人不疑,且那時尚還是太子的北宮煜便就著這事同先後有了分歧。
其二,北宮煜剛登基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夏筱筱爵位廢去,雖說在眾人看來,北宮煜此舉也是意料之中,但也掀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可是,現在這副情景又是幾個意思眾人就有點不解了。
其實當初夏筱筱突然出現在軍營時眾人的不解就開始了,只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向來不敢以下犯上,只得私下猜測些,然最大膽的猜測也不過就是皇上念在曾經的夫妻情分默契,出軍行兵需有人照料,更何況也確實是夏筱筱在廢爵位之後便被貶為了皇上的貼身侍婢,可是現下,前有吳越二國敵軍,後有南溟虎視眈眈,以皇上的性字在這種四面楚歌的處境首要必是該如何指揮他們攻打敵軍,卻不料夏筱筱的突然消失,竟讓得皇上發了這麼大的火。
季將軍擰著眉朝葉將軍看了一眼以示詢問,也將軍翻了個白眼搖頭,季將軍的一顆八卦心上來,又朝躲一旁的陸無痕看了一眼,然而又遭來一個更大的白眼。
陸無痕此時哪還有心思管他們,他們不知道他陸無痕還不清楚?現在夏筱筱簡直就是北宮煜心頭的寶貝,突然被慕容傾漣這麼一擄走,而且還是第二次在北宮煜的地盤上被擄走,這慕容傾漣不是明著和北宮煜對著幹嗎。
看著無席的兩腿在北宮煜跟前雙雙跟著跪了下去,陸無痕再次往後挪了挪,躲在一棵樹后,果然,這火氣,發的不是一般的大。
「回……回皇上,慕容傾漣為人謹慎狡猾,之前派出去跟蹤的恩通通被他甩了開來,便是所走路線也隨心而定,是屬下無能!」無席身後的連營看了一眼北宮煜陰鬱的臉色,低聲稟報著,北宮煜對夏筱筱是個怎麼樣的態度,他也是清楚幾分的,否則也不會一連派出了他和榮策等四人來私下跟著,但偏生遇上誰不好,非得是慕容傾漣,事後追上去之時,慕容傾漣那廝簡直狂傲得躲都不躲一下就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甩了去,再追去之時,所有可疑的蹤跡痕迹統統被抹了去,四面八方的道上,沒有一點有人經過的痕迹,就是他們想追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
北宮煜越聽到後面越是煩躁,慕容傾漣的身手他比誰都清楚,別說四人,便是四十名鐵騎衛,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也不一定能攔得住他,可是夏筱筱……他的眼風直越過樹榦落到躲在大樹后的陸無痕身上,「陸無痕!」
陸無痕一個哆嗦,在北宮煜鋒利的目光下唯唯諾諾的走了出來,在一旁作揖行禮,「皇……皇上有何吩咐。」
北宮煜將先前無席遞給的情報扔到陸無痕面前,厲聲下著命令,「給你三天時間,查出慕容傾漣的目的,否則提著腦袋來見朕!」
陸無痕剛想開口,可一看到北宮煜的眼神,又生生把訴苦的話給吞了回去,只得應聲:「是。」
一拂袖,北宮煜轉身往山腳駐紮的營帳中去,面上漸漸平靜了下來,可是那眼底深處,卻隱藏了洶湧的波濤。
陸無痕看著北宮煜漸漸離去的身影,這時無席已起身走了過來,抹了一把額上滲出的冷汗,如釋重負的道,「陸大人,辛苦了。」
陸無痕無奈的撿起地上的那張白紙,立即白了他一眼,「無席,我看要不你趁個皇上心情好的時候提醒皇上一句吧。」
「提醒什麼?」
「陸大人是個大夫,不是專門給他做這種差事的!」
陸無痕氣結,他真的只是個大夫而已啊,為什麼一有什麼事北宮煜就動不動讓他去查?他手下養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額……」無席竊笑,旋即十分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這話……還是大人您親口去的好,小的沒那膽子……」
呵,他陸無痕要是有那個膽子還用得著他了?
夜色漸近,山上駐紮的陣營人人都禁戒起來,滅了燈火照明,提著刀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將警惕提到最高。
十日過去,吳越二國的兵馬一直在山腳駐守,不近一分,但也絕不退一分。
山林間樹木叢生,點點月光順著樹枝樹葉縫隙間傾瀉下來,一片漆黑中唯一一處尚還點著微弱光亮的營帳中傳出細細的交談聲。
「皇上,我軍軍餉已所剩不多,再在此處呆上幾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