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夜襲
第288章 夜襲
言下之意很明確的就是在說您老可以離我遠點嗎。
這下北宮煜終於有動靜了,他低笑,「那怎麼辦,你受著傷朕總不能碰你。」
夏筱筱不是很能理解北宮煜的理解方式,「皇上,這麼大熱的天您就不能別和我擠一張床?」
「你的睡相睡姿向來不大好,朕在防止你的傷口裂開。」
他的頭垂下來,唇就輕輕的抵在她額上,又是十分滿足的笑,「看,朕在你身邊總是什麼都替你想周到了。」
一個吻很有預兆的就落到了她的額上,再是眉,眼,臉頰……他特有的味道一點一點的侵蝕進她的腦海,還有他漸漸變得沉重的呼吸聲……
「北宮煜……我困了。」
他睜開眼來,就在離她不到一指的距離,眼裡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趁他不過一會兒失神的功夫,夏筱筱已經從他懷中掙脫了出去,炎熱的天裹著被子,鑽到最裡面去了,像是個怕受傷的小貓兒獨自走到離他最遠的地方保護著自己。
只是,光太暗,天太熱,她太怕他,所以才沒發現剛才夏筱筱那句話中的驚慌失措和緊張……就像個初嘗人事而羞澀和不安的小姑娘一般。
身子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涼風一下子接觸到身子她一個哆嗦,被子已經到了北宮煜的手中。
「睡吧。」
他沒再過來摟著她,明明應該高興今夜能睡個好覺,卻不知為何心底像是空了一塊,有些失落。
夜太長,夢太深,可是炎熱的夜晚並不好入睡,一點的聲音就能讓人睡意全無,更何況是一下下擊打在心上的戰鼓聲。
丑時初刻,夏筱筱本就睡得淺,一睜眼就見到正在穿戰甲的北宮煜,連最後一點微末的睡意都沒了。
「你要上哪?」
她剛起身就看到身上多了一層薄毯子,再熱的天夜間也容易著涼。
「被吵醒了?」
北宮煜看過來,一旁的小侍衛手腳麻利的把一件一件沉重的鎧甲往他身上套,「再多睡會兒吧。」
夏筱筱不過隨意往窗外一瞥,天已通亮,不過,那都是火光的顏色。
她呼吸一緊,「出什麼事了?大半夜的哪裡燒起來了?」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就算是整個軍營都燒起來了都輪不到北宮煜親自穿戰袍出場。
北宮煜的速度向來是驚人的,不過一眨眼那套繁瑣的鎧甲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小侍衛們一瞬間都被遣退了下去,他來到床前半蹲著和她平視,臉上是這段時日來從未見過的嚴肅,「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她眼裡有掩不住的不安,以極快的思緒轉了一周,再笨的的她也該知道外面大概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燕雁行的人打過來了?」
自從她來了沒幾日,連著的這些時日吳國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是為了讓人掉以輕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筱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不是。」
是有人打過來了,不過不是燕雁行的人。北宮煜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又很好的隱藏在眼底不著一絲痕迹,「你繼續睡會兒,」說完又突然想到這種時候陣營上下都並不安全,「睡不著的話可以將就把話冊子看了。」
北宮煜的手上因長時間握劍弄槍覆了一層繭,握著她的手卻並沒有不舒服,反而讓人莫名的安下心來。
一旁的小兵面是急色的看過來,欲言又止,夏筱筱張嘴想催他趕緊去的話也堵在了喉口,前方是戰場,讓他趕緊去的這種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只是垂下了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另一隻手已經從一旁的小几上拿過了話冊子,「那我看書吧。」
北宮煜沒想過她會說些讓他平安回來的話,只是更沒想過夏筱筱的反映會這麼平淡,平淡得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在裡面,他的目光落在被她翻開的書頁上,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好像在她的眼裡,一本話冊的分量都比他重。
外面一聲聲的炮火廝殺聲已經響徹天際,猶如戰鼓聲擊打在每一個士兵的胸腔中,小兵終於忍不住了,「皇上,外圍的敵人已經攻打過來了……」
「嗯。」
北宮煜鬆開她,起身,夏筱筱沒有抬頭,只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握著話冊的手微微攥緊,正失神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就猝不及防的落下來,沒有留有一點空隙。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自己這時候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只是獃獃的任由索取。
夏筱筱的下巴被他扣在手中,一點點的加深這個吻,又像是在發泄對她的不滿,夏筱筱又著實不知道他在不滿什麼,手剛要伸出去推開他,北宮煜已經鬆開她,帶著點失落耳鬢廝磨,「你還是睡吧,我派人守著,現在外面哪都不是你能走的,」他注視著她,「不能再跑了。」
這話說得好聽叫擔心她,說不好聽就是在恐嚇,夏筱筱的心莫名一緊,脫口就道:「這個時候是擔心我還跑不跑的嗎?」
北宮煜極滿意她這種條件反射的回答,低低的笑出了聲來,夏筱筱臉一紅,頭垂得更低了,他不提還沒什麼,一提起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已經好些日子沒再生出那個念頭了。怕他不信,又用嗡嗡像蚊子一樣低的聲音小聲強調,「不跑,這時候跑出去不等於送死嗎。」
他一笑,「那就好。」
不過三個字,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外面的鼓聲越來越急,空中已連綻放了兩束信號彈。
這一次北宮煜沒有再多語,將手中頭盔戴上便匆匆出了帳營,門口還留有兩個士兵。
北宮煜前腳剛他出去,夏筱筱扔開書後腳就跟了出來,兩個士兵一臉正色的攔住她,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在意這些,方才不過是透過窗戶往外看,這會兒一走出來,漫天豈止是火光,越過駐紮的陣營,簡直就是火海。
北宮煜的身影已經不見,說不擔心,可是真的不擔心嗎?
今日不是她第一次見北宮煜穿上戰甲,他尚是太子那會兒,她就親眼見他出征過一次,那時彷彿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顆心像只小鹿一樣不安分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