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她倒霉(1)
第261章 她倒霉(1)
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馬就在金輦前方,後面有重重護衛護著,刺客抵打不過,前方要衝過去,也只得先將安子幾人解決了才行。
先前夏筱筱隔得遠,只能見著這附近你砍我殺的打得一片烏煙瘴氣,見得這邊應該才是刺客真正的目標,最不安全,如今人就在這麼個小包圍里才發現,原來整條大道上,只有這處才是最安全的,公主的輦就在她的身後,搏著命的護衛們死死守住,別說她,就連之前一直侯在金輦旁的喜娘丫鬟都只有兩三個是受了一點輕傷的,其餘都安然無恙。
身下的馬是之前北宮雉離迎親時從皇宮中騎著出來的白駒,一路上他就這麼騎著它,馬兒脖子上套著一朵大大的紅花錦球,就連她正坐著的馬鞍都是紅色的,夏筱筱越看越窩火,他騎著來迎娶新娘子的馬,這會兒卻讓她坐在上面,是擔心她不知道他馬上就要成親了怕她繼續糾纏他嗎!
夏筱筱氣,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馬脖子上,馬兒沒什麼反應,倒是她自己被打疼了,看看,北宮雉離的馬都看她不順眼!
手上疼,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肩上的傷,盯著馬脖子上的那朵紅花,心裡越來越委屈,眼裡就要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回頭看了一眼紗幔輕垂的金輦,忿忿的就爬下馬來,往金輦那處去,安子不敢攔她,只能跟上,哪知才跟了兩步,前方的刺客們又襲了過來,看了夏筱筱走的方向是金輦,這才放下心來全神貫注的同面前人交手,心中既內疚又擔憂。
若不是此時正和敵人廝打雙手抽不出空來,他真想就抽自己兩耳巴子,若不是自己在江倚城說漏了嘴,自家主子要成親這話怎麼也不會被夏筱筱給聽了去,聽去了就聽去了吧,自己想著趕緊趕回來通個信,哪知半路溫契恆那小人竟然給他下了套,離開岳華的這段時日以來,北宮雉離對夏筱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他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當知道夏筱筱為了他偷跑出岳華時北宮雉離的高興不是假的,可是這些本美好的事,貌似是讓他給下了一個大絆……
夏筱筱回頭望了一眼,安子沒有追過來讓她放心了些,北宮雉離事後想要再同她說些什麼,她都不想在聽了,不管他娶南溟國的公主到底是真心還是有苦衷,他終歸是瞞了她,她也不想未來在他們二人之間再多出個第三人出來,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她不想,她要的,是江湖逍遙,一生一世一雙人,之前北宮煜不能這樣,她不奢求,後來她以為落止是那個人,所以抱了不該有的幻想,知道現在她才徹底看清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和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是女人,或許是權利,或許是這天下,不管是北宮煜還是北宮雉離,這些男人,心太大,大到僅憑她一個小女子的力量不能裝滿。
一段情,兩段情,一次次被欺騙,一次次被隱瞞,北宮煜和北宮雉離都瞞了她太多事,一個人總有疲憊的時候,她累了。
南溟國的公主還在金輦中,紅色的紗幔上只沾上了少許的血跡,浸到上好的蠶絲料上,不細察幾乎看不出來,只以為是本就有的小紅花跡,晉嬤嬤從夏筱筱往這邊過來時一雙老辣精明的眼就鎖在她身上,像是要憑她那雙閱人無數的眼將夏筱筱從裡到外都洞穿一般,依她所見,駙馬爺明顯對這個穿著破布衣衫的女子很是上心,在駙馬爺迎娶公主的路上突然給冒了出來,況且樣子還和駙馬爺有些糾纏不清,她必須得防著點,指不定這些刺客都是她雇來的殺手準備搶親的!
眼見夏筱筱就要到金輦邊,她隨手從地上撿了把不知那個刺客丟了命掉下的劍,然而劍才撿起來,就見夏筱筱擦著她身側的金輦往後匆匆行去,這才發現,原來她一開始就不是往金輦而來,她只是……準備從刺客最少的地方跑出去!
面前的紗幔中一隻纖細柔荑的玉手微微探了出來,雪皓腕從紅中露形,然後輕輕掀起,一女子從中緩緩行出,本蓋在鳳冠上的紅紗蓋頭被掀下,成了半掩容顏的面紗,頭上鳳冠金步搖因其一舉一動微微晃動,露出一雙惺忪明眸,和額間那一抹紅色木蘭形花鈿來,秀靨艷比花嬌玉顏艷堪春紅。
朱唇絳點,隱在喜紅薄紗下似在微抿,眉目流盼,又似帶著一絲笑意,薄紗下垂著細小流蘇,微微輕晃讓人移不開眼,只是此時這種情形之下沒有任何人會有心思去看一個美人。
場面混亂,刀劍無眼,更何況這些敵人的劍大多是朝著她湧來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懼意,晉嬤嬤見了連忙過來扶住她,「公主,現在外面太危險,您還是在裡面躲一下比較好。」
夏筱筱現在壓根沒有心思往後看,也不知道這突然從哪裡跑出來的刺客,若是目標光是輦中的公主或北宮雉離還說得過去,在國都皇帝的地盤下都敢這麼放肆,肆意殺戮,還偏偏挑在皇帝他女兒出嫁之時來行刺,這不明擺著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可是才走了沒兩步,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停下來回頭看,安子幾人受了北宮雉離的吩咐護著她,其實夏筱筱並不需要誰護著,刺客們的目標終歸不是她。
她頓在金輦后,北宮雉離正與人廝殺的背影透過薄如蠶紗的紅色帷幔映在她雙瞳之中,他身上的紅衣喜袍上綉著他喜愛的木蘭花,金絲暗紋,其實,極襯他。
夏筱筱從懷中拿出那張一路上她從未離身的月白手帕來,她的包袱被北宮煜拿走了,好在這手帕自上次包袱差點被偷走後她就一直帶在身上,被她一直摺疊得方方正正,只是走了這麼多的路來,難免還是被褶出了些紋路來,上面同樣綉著他喜愛的木蘭,微嗅,似是還能聞到他身上慣有的清香,可是,都過了這麼久,又怎麼會還留有他身上的味道?
她從地上撿了顆小石子,將手帕端正的壓好,這是落止在她這裡唯一僅剩的一樣東西了,她要去尋她自己的一片天地,從此以後,或許再也不會再見面,他的理想抱負,他的家兒妻室,都再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