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換個人也一樣(1)
第244章 換個人也一樣(1)
夏筱筱剛坐好,身後就傳來了阿熠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低低沉沉,之前夏筱筱一直覺得他的聲音不似他的人,顯得有些蒼老,但是在此刻聽來,竟覺得有幾分好聽。
「呵,向來是我求著人家教我武功的,那些人避之尤不及,你還是第一個主動說願意教我的!」
夏筱筱有幾分欣喜,一邊在心中嘆到阿熠果然是個好人,一邊又聽得他帶著幾分玩笑的說,「反正即便是學,你也學不會。」
「你們不要人人都把我想得那麼不成器行嗎?」
說著,她勒了馬跳下去,抽出自己腰間這些時日一直隨身帶著卻並沒有好好用過的短劍,阿熠莫名的看著她,也跟著下馬,瞥了一眼她手中銀銀的短劍,「你會?」
「看好了。」
夏筱筱一挑眉,按著回憶中的套路,擺好姿勢就開始揮舞起手中的短劍來,一招一式,手該在那個地方停,腳該在哪個地方動,她都記得清楚了。
夏筱筱臉上洋溢著笑,神情卻是極專註,眉微擰起,但擋不住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風情,不,其實夏筱筱的容顏是偏一種柔和,清秀,著實和風情二字連不上,況且此時她一身靛藍束裝更是和女子間的那種姿態連不上,只是驀地,一顰一笑,眼波流轉,青絲微動間,又不得不讓人想到風情二字。
新春正是香樟樹落葉的季節,從頭頂上紛紛而落,似是一隻只飛舞的蝶,落到夏筱筱肩頭,劃過臉頰,落到她的劍間,然後被那鋒利的劍劃破墮到地面。
阿熠看得有些出神,「天流三楚暮。」
夏筱筱正來得盡興專註,突然聽見阿熠似是說了什麼,招式間劍刃沒收穩,直接劃到了手背上,反應過來一聲吃痛,短劍直直落到地上。
「不會還瞎比劃什麼?」
阿熠疾步走過來查看她的傷口,還好劃得不是很深,微微一道口子,但也有血滲了出來,他長眉緊擰著,語氣是真有些怒意。
「誰說不會了?我只是……只是長時間沒練,有些忘招了……」
夏筱筱這話說得極沒底氣,這招式是當初剛認識落止時候在尚書府落止教給她的那兩招,她到如今也只學得了這兩招,在宮裡時偶爾背著北宮煜還會偷偷練習一下,可是自從被北宮煜貶為婢之後便再也沒習過,這麼久沒溫習,她覺得她還能記得幾招已經很是不錯了。
阿熠從自己的麻布衣衫下撕下一塊麻布來勉強給她包紮了一下止血,夏筱筱覺得其實沒有那麼痛,就見阿熠撿起了方才落在地上的短劍來讓她握住,夏筱筱不明所以,「做什麼?我只會這兩招了。」
「你那兩招就是花把勢。」
說著還未待夏筱筱反應過來,他的掌心將夏筱筱握著劍柄的小手給握住,手臂上一用力,夏筱筱整個人被他這麼一扯整個人一個旋身順勢就到了他身前,後背貼胸膛,然後阿熠低沉沙啞的聲音拂過頭頂落到了她耳中,「看好了。」
「劍凝氣旋,向左開步,」
阿熠的手帶著夏筱筱手中的劍一記厲直前刺,阿熠的腳抵在夏筱筱兩腳間,微一動,夏筱筱左腳便往前小邁了一步,夏筱筱整個人險些往前栽去,阿熠的手摟到她腰間又將她拉了回來,「掃氣繞花,上步收掌。」
夏筱筱連神都來不及分,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劍,阿熠這是真的在教她呢!
手腕被帶動著繞中心一轉,短劍就在面前小繞了兩轉,面前不遠處是一片零碎的小花草叢,這一記劍氣繞起,那隔著有些距離的花些竟開始紛紛搖曳了起來,「提劍覆掌,彎肘上步,」
夏筱筱的手被阿熠握在手中,腰也被他輕摟著,幾乎是他讓她怎麼動她就怎麼動,見著那些花瓣隨著劍勢湧起,一瞬竟都被收攏了來,眼中竟是驚喜,心想是不是自己將這招學會了之後也能讓這些花瓣都隨著自己的念想而舞動,卻不見阿熠在身後漸沉漸深的笑意。
「回劍收掌,氣沉定步。」
最後一個字落,手中的劍勢已隨阿熠帶著她的招式收凝了起來,面前方才凝在一起的花瓣紛紛由半空中散落而下,在本只有枯草碎葉的地上留下了一片鮮色,阿熠不著痕迹的鬆開她,夏筱筱意猶未盡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短劍,似想再來一次,轉過頭來,阿熠不知何時已重新牽了馬,漫步走著,「等哪天你將招式記住了,雖不至於你能抗敵,但好歹不會再用劍傷著自己。」
「你這招叫什麼啊?看著怎麼好像有些眼熟?」
夏筱筱巴巴的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收了劍別到馬背上,殷勤的問他。
「你方才習的叫什麼你都不知道?」
阿熠轉過頭來,夏筱筱額上因剛才一番瞎弄已滲了不少的細汗,可是她臉上絲毫不見氣累的模樣,反而愈加起勁。
「是同一招?雖說像怎麼感覺又好像和我的不大一樣?」
以前落止教她的時候她都挺認真記的,沒見過他方才教她的那幾招,若是知道還能那樣用,她當初肯定早早讓落止教完了。
阿熠隨意道,「你弄的是前面的劍勢,我教的是後幾勢,況且,你未習過內力,又怎能習成我這般?」
內力,這是夏筱筱的一大內傷,這東西得從小開始學,落止也說她沒辦法再練出來了,難道這世上就不能有個不用內力成武功高手的法子嗎?
夏筱筱正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阿熠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來給夏筱筱擦著額上的汗,突然問,「你這個……誰教你的?」
夏筱筱微微一怔,一抬眼正見阿熠的手正擱在她額頭上,他比她要高上許多,一張臉著實算不上好看,現在看著,倒是有幾分她之前想象著武林中人的特徵。之前她雖一直在心裡心念著落止,覺得沒什麼,可是此番被人提出來,心裡又是另一番滋味,「我不是說過我是去南溟國找人嗎,就是那個人教的。」
她越過阿熠,拉了拉牽馬的韁繩,「他叫落止,我不會騎馬,第一次是他帶我騎的,我不會武功,第一次是他教我的,」拉著馬匹靜靜地往前走著,阿熠也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她似又想起了什麼,「倘若當初不是我認錯了人的話,他也是我第一次見了便再也沒能忘記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