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被打多了(1)
第241章 被打多了(1)
身後的阿熠似是僵了一僵,半晌才道,「躲仇家。」
夏筱筱突然想起方才那人似提到了一個,她脫口就問,「你是青蕪閣的人?」
她微側過頭,眼角一掃,很不妙的掃到了正不依不饒的朝他們追過來的那些黑衣人,小臉一白一驚,將胸前的包袱栓得更緊更牢實,手死死的拉上韁繩以防自己掉下去著急道,「趕快一點!後面你仇家追上來了!」
阿熠也往後掃了一眼,眉擰得更緊了,一聲輕喝,身下的馬兒似是卯足了力也跟著逃命似的往前沖,稍一回過神來,夏筱筱五臟六腑被顛得厲害,但還是逃命要緊,她死死壓住了自己想吐出來的感覺。
按理來說,遇上這種半路打劫的事夏筱筱一向是避之不及的,但阿熠是個變數,有了一個武功底子似不錯的人做車夫,還怕遇上什麼打劫的嗎?
胃中雖翻騰得難受,馬蹄重重的落在泥土中濺起未乾的水漬,耳邊狂風呼嘯,夏筱筱竟覺得自己這是在同江湖仇家廝殺逃命呢!而事實也是,不過追殺的人是阿熠,她是個被順帶的人。
不知何時已將身後的那些人都給甩了去,阿熠這才看到夏筱筱有些蒼白的臉色,連忙將馬勒停,扶著夏筱筱下馬找了棵大樹靠著,略有幾分擔憂的問她,「受傷了?」
夏筱筱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我不會騎馬,久了有些想吐。」
阿熠皺了皺眉,他黝黑的皮膚在黑夜裡顯得不怎麼看得清臉上的表情,夏筱筱見他起身就朝山林中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喂,你上哪!」
阿熠回頭來看了她一眼,視線停在夏筱筱拉著他的手上頓了頓,「看看附近有沒有河,打點水來。」
「哎,你別去了,萬一待會兒那些人又追過來了怎麼辦?你不在他們就直接那我下手了!」
阿熠果然沒有再要走的意思,此時正是夏筱筱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她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騰出一地來給他坐,「那些人是什麼人?你怎麼惹上他們的?」
「不知道。」
阿熠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將馬兒牽過來與身後的大樹栓在一起,回答中十分敷衍。
夏筱筱捂著胸口透了好幾口涼氣頓時舒服多了,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你躲仇家嗎?我又不會出賣你,你防著我做什麼?」
「仇家太多,不記得這次是誰。」
阿熠遞給了她一個面饃饃,像這般她仰著腦袋和他說話著實累,夏筱筱接過,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又朝馬背上看了一眼,不由讚歎,「一看就是經常被追殺的,剛才那種千鈞一髮的時刻你居然都沒忘了拿乾糧。」
「習慣了。」
這個時候頭頂上的月亮才冒出了月牙尖兒來,樹梢上的柏樹葉泛著月色瑩瑩的細光,阿熠坐到她身旁來,手裡拿著另一個面饃饃,夏筱筱肚子也有些餓了,張嘴就啃下一塊來,邊啃邊有些艷羨的道,「這種事我只在那些江湖話本子上見過。」又有些崇拜的盯著阿熠,一手指著老天似能感受著他的無奈而投入的感嘆,「因背負著血海深仇,或者因深愛的女子,不得不招引來一些仇家,從而由一個菜鳥變成了一代江湖大俠,受盡萬人追崇,想想那一道上來其中的心酸和艱苦,在下深感同情,兄台,不妨把你的痛苦無奈都說出來吧,我不會嫌棄你,你這樣的江湖俠客淪落到做一個車夫的地步,想必你心中一定很怨恨吧,難怪剛才對那些人你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報仇不怕十年晚,我看好你,一定大仇能得以報全!」
說完,她一掌落在阿熠肩頭用力的拍了兩下是以鼓勵,兩眼放光,就等著阿熠將他那凄慘的經歷款款道出,然而阿熠那看著她本就古怪的目光愈加濃了幾分,也學著她的模樣用手在她肩頭用力的拍了兩拍,感嘆道,「兄台,你話本子看多了。」
「切,真沒意思。」
夏筱筱將手抽回來,掀了掀眼皮,兩下將面饃饃啃完躺了下去,手枕在腦後,一腳搭在另一隻腳上翹著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
阿熠也跟著躺了下來,挨著夏筱筱,手肘幾乎碰到夏筱筱的手肘,頭頂是一片濃濃鬱郁的柏樹葉,樹挨著樹,枝椏間相互穿插著,只留著一些細小的縫隙能讓月光滲透下來,看不見星辰,不知是今夜沒有,還是因為被這些樹葉給擋了個結實。
夏筱筱眼角掃了一眼左側的阿熠,此時他也正和自己一樣雙眼盯著頭頂的樹葉活著是天空,不過一下,夏筱筱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眉不著痕迹的擰了擰。
之前不知道還好,一知道了,心裡再沒有些戒心是假的,也不知道這是好運還是霉運,突然多了個會武功的車夫無疑讓她在這路上有保障些,雖然方才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可好歹阿熠也沒將她丟下,也算救了她一命,但他若不是個普通的車夫,她怎麼想都還是覺得有些放不下心來。
「我現在只是個普通車夫,既然收了你的銀子,你要到的地方我會按時將你送到。」
像是看出來夏筱筱在想些什麼,他悠悠開了口,夏筱筱扯了扯嘴角,「馬車都沒了,還怎麼按時送到?」突然想到什麼,又接著道,「馬車是你自己甩下的,你可別想讓我來賠償!」
「那你自己想辦法到南溟吧。」說著他就真起身欲走。
「賠賠賠!」夏筱筱忙扯住他,因他剛起來未站穩,夏筱筱這一扯他又重重的摔了下來,似有些疼,看他齜牙咧嘴的,反正疼的不是她,立馬鄙夷道,「你們這些人怎麼比我還在意銀子這個俗物?在江湖上混跡的人就該視金錢為糞土!」
「那是那些愚蠢的文人該有的想法。」
阿熠隨手不知在哪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模樣看上去好不悠閑,他說話的聲音一向有些低啞,說完還不完嘖一口,似是對那些一天只知考取功名的文人雅士極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