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分不清(1)
第128章 分不清(1)
第一次見她時,便是在月光下,她將他認成了北宮煜,人群的鬧市中,他一下便聽出了來自喧鬧中帶著那份欣喜的聲音,他回過頭來一眼見到的,就是那雙明眸。
如今,她看向他的眼眸中,帶著的那份陌生與熟悉,陌生,是她對他從未有過的眼神,熟悉,是她曾經對北宮煜心灰意冷時眼中常含的黯淡。
「不知是王爺的手絹,若是王爺不嫌棄,可等本宮過幾日派人給王爺送長新的過去。」。
紫色衣裳,在這周遭黯淡得只有月光的環境下,倒是很襯他的膚色,夏筱筱平著頭,視線只能看到他的胸口處,落在他胸口綉著的一朵暗紋木蘭上。
「你非得這般將我置於千里之外嗎?」
北宮雉離嘆了一口氣,帶著點落寞。
「本宮好像與王爺並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何來一拒千里之外一說?」
夏筱筱依舊沒有看他,語氣就像當初第一次她見到北宮雉離時的語氣,不多一分熱情,不多一分冷淡。
「不論是北宮雉離,還是落止,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
夏筱筱的腦袋不由垂了下來,盯著他的手指輕聲道,「不管你是北宮雉離也好,落止也好,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你說的對,不管是誰,你終究只是你罷了……」
她在意的其實並不是那些……
「而你,只是不信我。」
北宮雉離接了她接下來的話,眼中轉而帶了分苦澀。
「王爺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同本宮有何瓜葛呢?本宮雖然不知道那枚令牌有什麼特別,但對本宮來說,那只是一枚能讓我走出宮門的工具,如今北宮煜已將令牌收了回去,本宮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你和皇后想要的東西了,自身更是談不上有讓王爺利用的價值,王爺此時,又還在意本宮將你當做是誰做什麼?」
「你以為我便是為了這個?」
北宮雉離帶著陡然冷冽的話語朝她邁了一步,和北宮煜完全不同的香味飄入夏筱筱鼻中,多了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不然?難不成王爺對本宮還有著其他目的?」夏筱筱被他往前的腳步逼得不得已往後退了一步,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她身上除了北宮煜的那塊牌子,其他可什麼都沒有了!若是以前她還能懷疑下他會不會是為了她的那些金銀珠寶,可現在珠寶也在北宮煜那,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沒有利用價值。
他繼續往前跨了一步,身子愈加逼近她,壓低著聲音在她頭頂說著,「是有。」
是有,北宮雉離曾以為自己回宮只是為了得到他想要的那個東西,卻沒想到,遇到夏筱筱,他變得貪心了,他竟然……真的想帶她走!
「我本以為北宮煜已經夠是讓人討厭的了,沒想到你也是如此,從未用真心待過任何人,我以為,這輩子對北宮煜看走眼一次便夠了,沒想到,會有第二次。」夏筱筱心底又是一沉,她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那麼直接,沒有一絲猶豫。
那樣的心動,也只有一次就夠了。
「所以,你就因此躲著我?」
他質問,夏筱筱卻別過了臉,並沒有回答,他自以為,即使是夏筱筱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她的性子,一陣氣過後便會好了,斷然沒有想到,她會以這種裝作不認識的方式來推開他。他自以為,至少他可以取代北宮煜。
他之所以瞞著她,不是因為北宮雉離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和北宮煜擁有著同樣的面孔。
北宮雉離苦笑了一聲,臉上彷彿渡了一層薄冰,他轉過身背對著,不去看她,夏筱筱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那樣的表情,他走時,夏筱筱聽到他問她,「夏筱筱,你到底是在躲著北宮雉離這個人,還是北宮雉離的這張臉?」
北宮雉離走了,清冷的聲音還余留在空氣中,夏筱筱側過臉望著水中的倒映,她還記得,她曾當著北宮煜的面,當著他的面,對他說,縱然落止和北宮雉離就是同一人又怎樣?
也許,北宮雉離是曾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可他曾對她的好,她終究還是記在心裡的。
可是,她沒有告訴落止,她只是在害怕。
回到宴場上的時候,宮宴的氣氛已達到高潮,北宮煜面前的酒壺中的酒也去了大半。
「酒醒了?」
喝了大半壺的酒,北宮煜此時卻依舊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說話懶洋洋的。
「我沒醉。」夏筱筱摘了顆葡萄放到嘴中。
北宮煜看了她已恢復正常的臉色,刻意將他手中的酒被倒滿清醇的酒水,遞到她嘴邊,又笑道,「既然沒醉,那便就醉會兒吧,剛才,約莫是有人覺得你醉了。」
夏筱筱朝北宮雉離的位置看去,只瞥了一眼,又匆匆收回視線,順著北宮煜的意將烈酒一口飲盡,她又聽到北宮煜在耳旁帶著幾分趣意的問她,「小夏兒可知道,今日這宮宴除了慶祝,還有另一條目的?」
「什麼?」
夏筱筱今日只飲了三杯,這一會兒,酒癮又上來了,又拿起杯子開始往杯中倒酒,隨口問道。
「擇妃。」
北宮煜盯著她手中的酒,輕笑著緩緩道。
「誰的?」
北宮煜看她將酒吞下,小臉露出過癮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王爺。」
夏筱筱不解的看著北宮煜,心想目前尚未成親的王爺她只知道北宮弄言,難不成北宮弄言看中了哪家姑娘要成親了?又聽到北宮煜緩緩笑了起來,接著往她酒杯中倒入了第二杯酒,故意將臉靠到她耳側,輕聲在她耳邊吐出了兩個字:離王。
夏筱筱就坐著的身子微微一怔,手裡酒杯中的酒撒了些出來,濺到北宮煜墨色的衣袍上,一朵小小的花色暈開,北宮煜似是並不在意,只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臉上有著輕微變化的表情。
胸口彷彿多了塊不知名的石頭,難道自己真是醉了?不然為什麼聽到從北宮煜口中說出來的那兩個字的時候,自己竟會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