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挨罰
第77章 挨罰
落止突然喚了一聲,馬兒聽話的慢了下來,夏筱筱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回了胸膛,回過神來,不知什麼時候已離城內有些遠了。
落止下馬,夏筱筱也跟著跳下去,看了看四周,雜草叢生,空無人煙,疑惑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四周無人,他拉著她的手來到山崖邊,一旁是一顆高壯的大樹,綠葉生的茂密,一片陰影透在地上,夏筱筱站在山崖邊靜靜的看著遠方緩緩升起的朝陽,一抹銀輝從山尖冒出,照亮了整個天邊,有雲彩駛過調皮的遮住山脈,蔚藍的天空,清爽的晨風劃過臉頰。
她楞了,腳下一片山川河流圍繞著整個京城,喧鬧的,寂靜的,和睦的,對峙的,什麼樣的都有,她看呆了,在往前一步便是萬丈的深淵,一片宏偉景觀就在她的腳下,頭上的樹葉發出「沙沙……」聲,隨著一道輕聲傳入耳中:
「刀光劍影,兒女情長,那是個叫江湖的地方。」
他說得緩而輕,是夏筱筱從沒聽過的好聽的聲音,他站到她身旁陪她俯瞰著腳下萬物,輕輕握著她的手,夏筱筱轉頭去看,他望著遠方,銀色面具上的紋路隱隱在現,和風拂過,帶起他的墨發,一身白衣靜靜被風吹得揚起,衣袂間發出摩擦的聲音,高挺的鼻樑下一張薄唇微微揚起,美得不似凡人。
他的衣袖拂到她手邊,是上好的料子,而手心裡傳來的溫度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她想要的江湖,就在她的腳下,離她那麼近。
「待我辦完事,我帶你走,可好?」落止也轉過頭來看著她,向來淡漠溫文的眸子里儘是柔情,所說的話語一點點飄進夏筱筱耳里。
夏筱筱痴痴的看著他,一瞬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麼。
遠邊的太陽已漸漸升了起來,金光蔓延在整個蔚藍無際的天空,他們腳下的京城已從黑夜的沉睡中蘇醒過來。鼻尖漫過清風,清風中夾雜著淡淡的木蘭香。夏筱筱猛的一個回神,落止那張帶著銀面的臉不知何時只離她的只有一指的距離。
一點一點,眼看兩人的唇就要碰在一起,夏筱筱突然猛地推開他,胸口處的小心臟正在砰砰的跳著。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她連連退了兩步,盡量把她和落止間的距離拉開些,一張小臉蔓上淡淡的緋紅,喘息著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我……我還有事,先回宮了。」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落止怎麼就能說出要帶她走的話呢?可她自己才是最瘋的那個!看來自己昨天真的是醉得不清,到現在酒都還沒有醒!
她的步子有些快,甚至是有些慌,簡直稱得上是小跑了,夏筱筱捂著自己的胸口都還能感受到那裡傳來一陣一陣的擊打聲。落止的目光卻沉了沉,負手站在樹下,看著離去的她漠聲道:「因為北宮煜?」
他的聲音不大,但剛好隨著風聲傳到夏筱筱耳中,她的步子頓了頓,眸子里閃過一抹黯色,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背對著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落止盯著她逃也似的背影,薄唇抿了抿,並未追上去。他轉過身望著腳下浮現出的萬里山河,有少許的雲層劃過山脈,近處是岳華,往遠些是晉國,再往遠些,陽光正照著的那片大地,是南溟國。
身後一陣風吹過,不知何時多出個人影來。
「主子。」安子看了眼夏筱筱離去的方向,皺了皺眉,「皇後半月後即將回京。」
他的目光向來放得遠,雙眼微微眯了眯,銀面上的紋路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明顯,冷意越甚。
「計劃取消。」落止冷笑一聲,站在懸崖邊緣,冷眼看著遠方,雙手負在身後,衣袂在空中肆意張揚。頭頂落下一片落葉來,從眼前劃下,一道凌厲之氣閃過,頓時化成碎片隨著萬丈的山崖飄下,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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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界線--。
辰霄宮中和往日沒什麼不同,天色一暗出來散步的人些也就少了。
夏筱筱正瘸著個腿路過衾寒殿往暮錦閣的方向走去。衾寒殿熄著燈,沒見著平順也沒見著無席,她安心了些,北宮煜許是又去別苑風流去了,去吧去吧,她走了一天的路了,現在困得要死,早些回去好睡個安穩覺。
今日落止倒是帶她去了個好地方,上去的時候他們是騎著一匹好馬兒上去的,跑得夠快她沒發現,可下來時夏筱筱是走著下來的!她哪知道那什麼落天崖會離京城有那麼遠!足足走了好幾個時辰,下來時還跘著個石子兒摔了一跤,膝蓋都給她磕破了,讓她足足從早晨走到晚上這才在今夜關宮門前趕回辰霄宮,若是早知道是這麼個結局,她就不那麼急著一個人回來了,再怎麼讓落止把她送回來也好啊。
她捂著膝蓋一瘸一拐的走著,腦子裡全是今日在懸崖邊落止對她說過的話,還有最後那裡……險些吻到的唇。她的手在自己的唇上摸了摸,有些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了,可是,落止說要帶她走……
「啪嗒……」一聲,突然有個東西從頭上掉了下來,她低頭往地上一看,她忘了最近這幾日她頭上戴著的都是落止第一次送給她的那支木蘭簪了,地上的簪子靜靜的躺在她腳下,有月光照著,眼前隱隱浮現出落止戴著銀色面具的那張臉來。
可是落止今日對她說的話又有是幾分真的呢?
她只是對他說過她想要出宮,他便對她說要帶她走,她說她想要去江湖,他便要帶她去。自認識他以來,她從沒懷疑過他,就連她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晚,她也是相信著落止不會對她做什麼,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起來了。落止是沒有理由這麼幫她的。
小時候娘親便對她說過,每個人做事都會有他的目的,尤其是男人的目的更是讓女人們摸不清頭腦,就像北宮煜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夏筱筱摸不著頭腦。而男人對女人做的事,通常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利用,另一個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