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開始
張特助推著莫雲霆往前走。
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把心一橫，咬牙道歉：「莫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張特助知道他明知故問，還是乖乖回答：「當初我一直以為容小姐是蓄意接近您，企圖藉助您的身份來逃離莫家這個火坑，卻沒想到，她曾為您生下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來她也不容易，我為我無謂的揣度向您道歉。」
「你揣度的不是我，跟我道什麼歉？」莫雲霆一笑而過：「你要道歉的人在前面，走吧。」
——
容安安一個人跑到月亮廣場上看風景，小腦袋不時往後扭一扭。
誰知道莫雲霆始終沒有出現。
她鬱悶地撿起手邊的石子往廣場下丟，嘴裡小聲嘀咕：「真的就不來了，混蛋。」
說著，她又俯身準備去撿石子，忽然整個身體一僵。
她好像越來越小孩子氣了？
會跟他吵架，會跟他頂嘴，還會生他的氣故意捉弄他。
容安安嘆了口氣，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雙手撐著下巴，跟莫雲霆的那些過往猶如放電影一樣從她腦海里閃過，不知不覺，她身邊多了個人她也沒注意到。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耳畔響起莫雲霆低啞磁性的嗓音，容安安才猛然回過神，直直地盯著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看來這件事還不小。」能讓她忽略周圍的一切。
容安安摸摸腦袋，猶豫片刻，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告訴我。」
「看我心情。」
莫雲霆將輪椅推到她身旁，就像是跟她並排而坐一樣，容安安給自己打了口氣，認真嚴肅地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我不一樣？我的意思是說，你在國外那麼多年，應該看慣了美女，而且是A市新貴，我一個下堂婦……」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容安安撇嘴：「哪有人特意問你還想聽假話的？」
莫雲霆忽然笑了笑，一把握住她的手，容安安覺得彆扭想抽出來，他暗中用了巧勁，讓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著他將她蔥白似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側臉，那上面還隱約帶著歲月的痕迹。
她指尖微涼，從他臉上慢慢劃過。
兩人挨得很近，彼此間呼吸相容，男人迷醉的男性氣息噴薄在她小臉上，讓容安安下意識屏住呼吸，但眸光卻有意無意從他菲薄的唇瓣掠過，不由自主想起當初他們接吻時的一幕幕。
容安安的耳根漸漸泛紅。
「你、」
「別說話。」
她才張嘴發出一個單音，莫雲霆就強勢打斷了她，目光里隱藏著一股灼熱的欲色，下一秒，滾燙的唇準確無誤地覆蓋在她的唇上，用舌尖一寸寸描摹著她的唇形。
耳畔還有細碎的風聲，眼前卻是他放大版的俊臉。
容安安心跳加速，睫毛不停煽動。
男人的大掌索性直接扣在她的後腦勺，將這個吻發揮到了極致，一點點吞噬她所有的呼吸，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劇烈的喘息著，直到最後一刻，她大腦一片空白，他才調笑著說：「看上你就看上你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
夜裡的風越來越大，偶爾還落下兩滴雨。
莫雲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容安安，才帶著她回了公寓，回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原本以為小包子已經睡了，誰知道小包子正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瞪著電視。
容安安驚詫：「寶貝，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哼！」
小包子別開頭，不理她。
容安安還是覺得有些冷，攏緊了莫雲霆的西裝外套，小步走到小包子身邊，問：「我惹你生氣了？」
「你們這兩個大騙子！」小包子忽然從沙發上蹦起來，雙手叉腰，指著容安安和莫雲霆說：「你說今晚你們會陪我一起的，結果你們跑出去一整晚，你你……還穿著三爺爺的西裝，你說，你們是不是狼狽為奸要造個小安安出來，以後都不要我了？嗚嗚嗚……我才三歲，可憐剛沒了爸爸，又要沒了媽媽了，我要去找淺淺阿姨，她說很快就會回國了！」
容安安聽得雲里霧裡，臉色也有些綳不住。
「你胡思亂想什麼？外面在下雨，你三爺爺怕我感冒才把外套借給我！」
「明明不是，你看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這個女的跟男人出去了一晚上，回來的時候也是穿著男人的西裝，然後她的肚子里就有一個小寶寶了！」小包子從沙發上跳下來，蹬蹬蹬跑到電視機前，指著一男一女一頓比劃，吹鬍子瞪眼：「你還想騙我！」
容安安看著海外劇場上演的狗血韓劇，頓時一陣無語。
她又跟小包子繼續解釋，但小包子不但不聽，還耍賴的捂著耳朵，在原地跺腳轉圈，看得容安安心裡憤懣不平，下意識想不遠處的莫雲霆求救，誰知莫雲霆只瞥了她一眼，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直接進了主卧。
容安安：「……」
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小包子哄好入睡，容安安氣呼呼地從客卧里出來，本想質問莫雲霆，忽然又覺得自己又孩子氣了。
他書房的燈還亮著。
容安安將剛剛的不滿壓下，給他熱了一杯牛奶端過去。
莫雲霆正在打電話，看到她進來了，簡單說了兩句就掛掉了。
容安安將牛奶遞給他：「我幫你熱了牛奶，你要不要喝點？」
莫雲霆接過牛奶，隨便喝了兩口擱在桌上。
「怎麼忽然想到關心我？」
容安安嗔怪著瞪他一眼：「好像說的我就跟白眼狼一樣。」
「那不如跟我結婚，以後關心我一輩子，當做報答？」他隨口說道，語氣里還夾雜著一絲打趣和玩味，容安安卻是如遭雷劈，短暫的失神之後下意識反駁道：「難道你都忘了爺爺說的話了？」
「他說什麼了？」
「你……」
「如果從小到大他說的每句話都聽，我現在就不是莫雲霆。」莫雲霆瞥了她一眼，淡淡打斷她的話，以退為進：「你不是說過不想讓莫驍成為私生子么？族譜上已經沒有莫驍的名字，換言之，莫家不承認他的身份，你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
容安安心裡顧慮太多，始終無法答應。
「那你也忘了么？容喬還是你的未婚妻，全A市的人都知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心腸太好了？」莫雲霆垂眸，不動聲色地說：「容喬哪一點能讓我娶她？憑她肚子里莫少麟的孩子，還是憑她出軌你的丈夫？」
容安安死死咬著下唇。
忽然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所有不堪都攤開在他面前，而他卻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莫家三少爺，只要他想，他可以華麗轉身，成為A市最有名氣的黃金單身漢。
「我配不上你。」
靜下心，容安安從嘴裡蹦出這麼一句。
莫雲霆反問：「我當你是在拒絕我？」
容安安從私心裡不想拒絕，但理智又告訴她只能拒絕，在她咬著下唇，準備點頭的瞬間，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倏忽挑起她的下頜，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背著光，在她身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他逼得她與他視線相對。
「嫁給我就這麼委屈？又哭又鬧？」
容安安抹了抹眼睛：「我哪有哭鬧？」
「那就是答應？」
「我……」
「到了雲縣，情況穩定下來，我帶你去國外註冊。」莫雲霆跟本不等她說出口，就直接一錘定音，容安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哭還是該笑，最後只能陰陽怪氣地說：「哪有人這麼逼婚的？」
「今天你見識到了。」
「你、你……」容安安一把拍開他的大掌，小聲嘀咕：「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戒指更沒有祝福，一點誠意都沒有，或許你只是一時興起逗我玩而已。」
莫雲霆不接話，當做沒聽到，任由容安安自己生悶氣。
隔了好一會，容安安都沒聽到莫雲霆說話。
心裡更覺得委屈了。
他都不來哄哄她？
把心一橫，她轉手端著牛奶杯又往外走，剛走了一步，手腕及時被人擒住：「我還沒喝完。」
「不給喝！」容安安控訴：「你一點情調都沒有，而且每次都把我吃的死死的，就算我以後隨便找個人嫁了，莫驍的戶口、唔~」
唇上一熱，容安安瞪大了雙眼，沒預料到他會突然吻下來，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莫雲霆伸手按著她的腦袋不許她撤退，唇舌霸道又蠻橫的頂開她的齒冠，步步深入，又勢如破竹一般將她所有的空氣掃劫一空，下一瞬，她恍然意識到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頂著她。
血液瞬間逆流，直衝大腦。
「三、三……」
「準備嫁給誰？嗯？」
「我、我錯了。」容安安呼吸不順，嗚咽著回答。
莫雲霆的感官意識比她更清晰，大掌繞至她的臀輕輕一壓，兩人接觸的更加緊密，他低低誘惑：「今晚去我房間？」
容安安的意識很迷糊。
但他話中的暗示卻讓她不由聯想到那一晚。
難道秒射的人自信心也這麼強大？
「等以後……以後吧，明早要、要趕飛機。」
雲縣是B市附近的一個貧困縣，他們去雲縣，首先要坐飛機去B市，繼而轉道走高速，大概一兩個小時才會到。
莫雲霆聲音中染上一分刻意的隱忍：「趕不上就下午走。」
「也、也不行，小驍一會看不到我又要鬧、鬧騰……」容安安總之就是推搪著不肯，莫雲霆眉頭一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強調似的一字一頓：「上次只是個意外！」
容安安全當耳旁風，意識剛拉回了一點，就一把將他推開，撒腳丫子往外跑。
「時間不早了，明天見！三叔拜拜！」
莫雲霆：「……」
盯著她的背影從門口消失，莫雲霆眼神陰鬱好似黑雲壓城。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什麼叫做「秒射」！！
翌日。
莫雲霆帶著容安安母子走的時候，莫家一個人也沒來，只有大哥莫尚堯象徵似的打了個電話，但話語里卻帶著無盡的嘲諷，一邊是嘲諷他睡了自己的兒媳，一邊又笑他為了個女人丟盔棄甲。
莫雲霆但笑不語。
上飛機的時候，莫雲霆抱著莫驍，讓他坐在自己雙膝上，而身後容安安推著他的輪椅一點點前進。
張特助帶著行李去託運，盯著三個人的背影，覺得和諧極了。
「咔嚓」。
他用手機將這副畫面定格。
莫少麟，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到底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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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不負情深》完，想看莫雲霆和容安安的婚後生活請移步姐妹篇《戒掉你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