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劉先生費力地扭頭看著她,罵道:「我雖然喝了酒,但也沒有到意識混亂的地步!明明就是你約我到這裡的!不是你約我我能來嗎?!」
「怎麼回事?裡面那個女孩是誰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宋少這麼生氣,是他女朋友嗎?」
「不是吧?她不是在和劉先生上床?難道是給宋少戴綠帽子了?」
「膽子真大。」
一扇門隔絕了視線卻隔絕不了聲音,門外的議論聲還是一道一道傳入,阮軟在這千夫所指下百口莫辯。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昏迷,為什麼會和他在一個房間,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能拚命搖頭:「我沒有!我絕對沒有!」
「宋先生,你信我啊!」
易念之將阮軟的裙子整理好,也說道:「是啊,總裁,阮小姐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楊真箏雙手環胸靠在牆上,譏笑道:「不像是?你看她哪裡不像?」
劉先生罵道:「如果不是你約我,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你難道是我想強姦你嗎?你長得有那麼漂亮嗎?事情都敗露了,敢做就要敢當!」
宋之昀走到了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你要我怎麼信你,阮軟。」
阮軟明白了。
她都明白了。
他們所有人,包括宋之昀在內,他們都認為她約了劉先生開房,然後被他們捉姦在床。
阮軟一時間只感覺到森冷的氣流在周遭緩緩流淌,寒意侵蝕人心。
好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不信我?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宋之昀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捏著,看得出他是在壓抑怒氣:「有監控錄像。」
阮軟笑了:「所以你就認定是我,無論我怎麼解釋,你還是認為是我?」
他沒有接話,可眼神里的意思卻那麼清楚那麼明顯,都是讓她啞口無言的責問,其他人也一樣,或諷刺或嘲笑,或鄙夷或不屑,她成了他們眼裡最卑賤不堪的那種人。
她的目光和楊真箏相觸,她的眼裡滿是嘲諷。
阮軟一瞬間冷靜了下來,她絞盡腦汁地回想,回想自己昏迷前發生過的一切事情。
她的情況很像是吃了什麼能令人失去神智的東西,但她今晚其實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水果是桌子上拿的,那是大家都吃過的,但別人都沒事,證明問題不在水果上。
那有什麼是她吃了別人沒吃的?
酒!
對,酒!
她今晚只喝了兩杯酒,一杯是她隨手拿的,一杯則是楊真箏給她的。
阮軟明白了!
她倏地衝上去,一把抓住楊真箏的手,連聲逼問:「是不是你?!是不是在背後使的把戲?!你為什麼要害我?」
楊真箏一瞬間也瞪圓了眼睛,反應比她更激烈,聲嘶力竭的模樣看起來那麼逼真:「誰害你了?」
阮軟咬牙:「昨天晚上我只喝過你給我一杯酒,後來我就不省人事了,不是你是誰!」
楊真箏甩開她的手:「真可笑,酒是宴會上特供的,我隨手拿給你,怎麼就成了我故意害你?」
「你想要做手腳的話多的是機會!」
楊真箏呼吸急促,像是被氣得不輕,指著她罵道:「你再敢污衊我,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阮軟笑了:「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在咖啡館當眾警告她,剛才還故意將酒倒在她身上,她對她從來都是敵意,何曾客氣過?
兩人爭鋒相對各執一詞,宋之昀冷喝一聲:「夠了!」
阮軟跑回他面前,握住他的拳頭,她的掌心也是一片冰涼:「宋先生,我跟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捫心自問,我會做那種事嗎?」
她以為宋之昀會為她說話,她以為宋之昀一定是相信她的,這件事這麼荒唐,他一定看得出來她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定知道她不會做這種事。
然而,事實卻是,他將自己的手慢慢地從她的手中抽走,臉色如融化的冰塊,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又或者說,除了這張臉,他此時整個人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說:「我認識的阮軟非但不會做這種事,更不會離開我,但事實證明,我根本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你。」
一句話,讓她整個人徹底清醒,石沉大海的心情,像是在人前被剝開讓人觀看評頭論足,羞恥,難堪。
張叔開門進來,猶豫著看了一眼阮軟,還是將手上的一疊照片遞給了宋之昀:「少爺,這是監控錄像截取下的畫面。」
照片中,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女人和劉先生勾肩搭背,這女人雖然沒有被拍到正臉,但無論是衣著還是身材打扮,都和阮軟極為相似,再加上阮軟剛才確實被捉姦在床,這一切好像都證據確鑿了。
宋之昀將照片丟在她身邊:「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些照片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像法庭宣判時敲下的鎚子,這一刻所有解釋都是的蒼白無力的,一切已成定局。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他又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低且柔,可也比任何一次都要冷,「阮軟。」
阮軟崩潰了,她無力解釋,無從解釋,只能重複著那句毫無可信度的話語:「不是我,這個人不是我,我沒有做這種事,我根本不知道這些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之昀按著她的肩膀起來,緊盯著她的眼睛:「你什麼都不解釋,半點證據都拿不出來,只會說讓我相信你,可你給我的信任,什麼時候值得相信過?」
宋母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終於出聲,出聲便是伐骨的一刀:「阿昀,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不信!她骨子裡就是一個見異思遷的浪貨,誰給她錢她就到誰的床上去!」
「我不是!」
「捉賊拿贓,捉姦在床!我們親眼看到你躺在劉先生的床上,又有監控錄像為證,你還想狡辯!阮軟啊阮軟,我也算認識你幾年,你每次都是這麼給我『驚喜』,弄得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認識過你。」宋母譏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