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以後安分點
可自己記得,和被別人警告,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宋母將衣服整了整,最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宋母一走,阮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流蘇驅散圍觀的病人醫生護士,連忙跑到她身邊,抱著她說;「軟軟,你沒事吧?我告訴你,不用怕她!她下次要是還敢來找茬,我一定幫你把她趕走!」
阮軟很疲憊,宋母的話讓她發自內心感到無奈,用手撐住額頭,腦袋裡一團亂,她無力道:「蘇蘇,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流蘇是不想走的,阮軟又重複了一遍:「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好吧,你有事叫我吧。」
阮軟閉著眼睛點頭。
流蘇依舊不放心,到樓梯間給蘇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阮軟的情況,讓他能過來的話盡量過來看看,阮軟其實是個很容易被傷害的人,宋母今天的話對她來說話,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她怕她會鑽牛角尖。
蘇慎二話不說就來了,只是等他到時,阮軟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過來,已經開始接待其他病人,見他到來反而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蘇慎擔憂地看著她:「蘇蘇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蘇蘇也真是大驚小怪,我能有什麼事?自從我當醫生以來,就沒少被病人和病人家屬抱怨過,如果我這點程度都受不了,我還怎麼繼續在醫界混下去?」阮軟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真的沒事嗎?」那畢竟不是一般病人啊,那是宋母啊。
阮軟笑容在臉上僵硬了片刻,半響終是嘆了口氣出來:「就算介意又能怎麼樣?那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既然回來了,就已經做好承受的準備,我也沒有逃避的權利。」
蘇慎最氣她總是這樣,將所有錯誤都推在自己身上:「可你又不是故意的,當年你的情況也很兇險,你根本也……」
阮軟打斷他的話:「蘇慎,無論是什麼原因,我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我不會為自己找借口逃避。」
她堅持如此,蘇慎也無可奈何,他現在的身份立場也幫她做不了主,除了事後的安慰和勸慰,什麼都做不了。
宋母怒氣沖沖地離開醫院,上了車就給宋之昀打電話,她必須要跟他說清楚,這個女人要不得!
彼時宋之昀正在看文件,準備馬上召開的會議,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還是有些意外的。
宋母見電話一接通,對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阿昀,我告訴你,你要敢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等著我被你活活氣死吧!」
宋之昀微微一頓,慢慢合上文件:「哪個女人?」
「別裝了!我已經在醫院看到她了!呵,差點害死我,現在居然還敢去當醫生,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果然是她。
宋之昀不知道她是怎麼和阮軟遇上的,但聽她這語氣,兩人必定是爭吵過了。
宋母逼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她複合了?」
「沒有。」
「沒有最好,你不準再跟她在一起,這個女人見異思遷,惡毒心腸,一點都不專一,根本配不上你!當年你沒錢她就跟別人跑,現在你有錢了,她又趕著回來,這種女人你還看不清嗎?」宋母對阮軟簡直是厭惡到了極點。
宋之昀聽著她對阮軟各種辱罵,神情平靜毫無波瀾,只是在她話語結束時,漠然地陳述一個事實:「她現在是我的家庭醫生。」
宋母倏地坐直起來:「你說什麼?」
宋之昀清晰地重複一遍:「她是我的家庭醫生,合約我們已經簽好了。」
「你、你是要氣死我嗎?啊!」宋母破口大罵,「你有那麼多家庭醫生,那麼多人趕著當你的家庭醫生,你選誰不好你非要選她!你是不是還沒忘記她?阿昀你怎麼能這麼傻,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你道現在還不知道嗎?」
宋之昀淡淡道:「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您也彆氣了,小心血壓升高,我馬上有個會議,回頭再跟您解釋。」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不再聽母親說任何話,宋母怒極氣極,對前座的司機說:「你明天給我找幾個人,給這個阮軟一個教訓!」
「是。」
***
晚上下班,阮軟意外地發現宋之昀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回家,正坐在客廳里看財經新聞,她換了鞋走過去打招呼:「宋先生。」
宋之昀抬起頭,目光淡漠地從她身上一掃而過:「你在醫院碰見我媽了?」
阮軟愣了愣:「……伯母說了?」
他不答反問:「你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她也沒什麼可以說,或者說,根本沒機會說什麼,宋母的脾氣一直都很火爆,這些年只增不減,她又是不愛爭辯的,又能怎麼說?
阮軟苦笑:「伯母是不是很生氣?」否則怎麼會立即就去找他。
「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宋之昀倏地站起來,阮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卻和她擦身而過徑直上了樓:「既然知道給我添麻煩了,以後就給我安分點。」
阮軟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話。
果然啊,他們的每一次相處都是這麼冷淡和矛盾重重,她真的快看不到半點希望了,這樣的感情還能有結果嗎?
與此同時,在陵城的另一邊,一個繁華的宴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那觥籌交錯,那燈紅酒綠,合奏出一曲黑夜糜歌。
蘇慎一身黑色西轉站在落地窗前,隔著一層玻璃看著花園裡噴泉,手中的紅酒輕輕搖晃,像蕩漾的海面,也像顛簸的人世。
楊真箏代表公司出席宴會,見他一個人那邊站著,便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寒暄間她有意無意地提起:「阮軟阮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蘇慎側頭:「是我的女朋朋友,楊小姐對她很感興趣嗎?」
楊真箏微微仰起頭,將酒杯里的酒液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