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不想死（三更合一）
聽到那邊掛斷了電話，莫北臉色一如既往。
他當然聽出了李留聲音里的不滿，但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了。
李家原本是不打算管這件事的，但最後忽然變卦，莫北略為一調查就查到了原因，居然是李果果對那個叫劉陽有意思。
這讓他怒不可遏，他可不想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所以才故意耽擱了這麼久。
他莫北是誰？是莫家的人，而且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少校軍銜，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們和李家本就是世交，他甚至在李斷水的手下做事，這樣的關係之下李留居然不看好他，而看好一個保安，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他莫北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雖然也足夠自信，但特殊時候使用一些手段，他認為也是必要的。
「上去吧。」莫北一揮手。
車子重新發動，朝著山上開去。
當從山道一路駛去，經過了半山腰的山坳地帶的時候，車子再次聽了下來。
「這是……」有幾個下車的軍人滿眼都是吃驚之色，因為他們看到了停在山道上，已經被炸得焦黑的四輛車以及摩托車，還有一輛灰色的越野車在前面，徹底擋住了山上的道路。
「小心點！」莫北從車窗口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即拿起武器下車，沉聲道：「大家準備武器，不要馬虎。」
空氣里有著炸藥和槍火，鮮血與血肉飄來的刺鼻味道，一眾士兵不敢馬虎大意，紛紛下車，靠著汽車做出戰鬥的狀態。
這裡一看就已經經過了火拚，一連的人沖了上去，先是用閃光彈和煙霧彈，然後帶著面具就衝上了山包，而當他們衝上去檢查了一圈之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雖然不算什麼人間煉獄，但也算相差不了多少了！
清一色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四周，而讓人驚駭的是，這些屍體的額頭上都有一個彈孔，很顯然，是被一槍爆頭的！
什麼人的槍法，居然這麼好？！
而很快，莫北的對講機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報告，沒有發現敵人……」
莫北聞言立即小心翼翼的衝進了煙霧群中，緊接著他也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四周這個場面不可謂不慘烈，但他明明記得李留說過，張天明是沒有帶人上來的，而這死的人也大部分是祥瑞和雇傭兵！
槍槍爆頭！
這是誰幹的？
莫北想到一個可能，心中駭然一片！
…………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帶著口罩的專家團隊均是出來了。
「張先生呢？」為首的醫生看了一眼四周，將口罩拿下來問了一句。如今時間已經來到半夜三點了，醫生們的眼裡也出現了疲憊之色。
朱永康倒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而劉陽雖然也睏乏得不行，但聽到醫生的問話還是一個激靈，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張天明有事先出去了，我在這裡守著。」
「傷者沒有性命危險，而且經過了簡潔有效的處理，現在只需要靜養一番就行了。」醫生看向了劉陽，道：「警方什麼時候來取證？」
槍戰子彈之類的，醫院都有義務要通知巡捕，但由於張天明的身份特殊，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不過縱使這樣他們還是不放心的諮詢了一句。
「張老闆應該知道處理。」劉陽沉聲道：「我能見見傷者嗎？」
「傷者還沒有蘇醒，再等等吧。」醫生道：「張先生回來了之後，讓他來找我。」
醫生專家團隊丟下這話之後，就走開了，而手術室監管就交給了兩個護士妹妹。朱永康嘟囔了一句，道：「這醫生還真是拽。」
「是張天明請來的專家團隊，不是這個醫院的。」劉陽道：「人家這麼晚了或許也已經睡下了，不過是賣給張天明面子。」
「你不是身邊有個小神醫嗎？」朱永康道：「剛才你去找他，怎麼不一起帶過來？」
「他那裡有事。」劉陽說到這裡才停頓了一下，看向朱永康道：「我說你狗鼻子怎麼這麼靈，什麼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附近安插了眼線，我警告你，要是被我發現了，我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是殺了你！」
劉陽陰森的話語傳來，讓朱永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忙道：「陽哥，你別誤會，我怎麼敢。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暗中觀察你，我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放心？」
「最好如此。」劉陽冷冷道：「我最討厭別人監視我，否則我們沒得朋友做了。」
朱永康連忙岔開話題，道：「陽哥，忘記告訴你了，這次去國外還多虧了你的名頭響亮，我又完成了兩次大生意，要我給你分紅嗎？」
「不需要。」劉陽看了他一眼，道：「還有，如果你利用我的名號招搖撞騙，被我逮到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不敢不敢。」朱永康暗罵了自己一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容易岔開話題又撞到了在火山口上。但朱永康也有些奇怪，怎麼今天劉陽的脾氣如此暴躁，像是吃了火藥桶一樣，逢人就亂爆炸。
不過他也知道劉陽心情不好，之後就不敢再搭腔了。
劉陽估算了一下，一晚上的時間張天明未必能將事情處理完，所以他在這裡守夜是必要的了，所以倒在椅子上，就呼呼大睡。
而朱永康不敢走，因為劉陽沒發話啊，也只能陪著他在椅子上睡了起來。想起中海市的情人還在心心念念的等著自己回去，朱永康便嘆了口氣，看了劉陽一眼，暗道：陽哥，老子今天不陪女人陪兄弟了，夠耿直了吧。
不過這話他終究沒敢說出口，否則指不定又要換來劉陽的拳腳伺候。
睡了大概也就兩個小時的樣子，五點鐘就有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就走了出來，道：「誰是劉陽？」
多年的野外生活，一有風吹草動劉陽就立即驚醒了過來，喉嚨有些發乾，喝了一口水才道：「我是。」
「張小姐醒了，指名要見你。」護士道：「跟我進來吧。」
「恩？」劉陽一奇，張雪琪這麼快就醒了？雖然之前為她及時止血，但手術之後能這麼快蘇醒，張雪琪的體質也真是異於常人了。
劉陽和朱永康說了一句，就換上了消毒衣服，然後走進了手術室之中。
病床上，張雪琪臉色慘白，看不到半點血色，一雙眼似睜似眯，虛弱之極。而她的臉上還帶罩，當看到劉陽進來的時候，才多了幾分精神。
她抬了抬手，似乎想說什麼。
「你們先出去。」
注意到張雪琪的手勢，劉陽扭頭對那兩個還站在病房裡的護士說道。那兩個護士先是不打算出去，畢竟看護病人是她們的職責，而且這裡還是VIP貴賓專享的。
不過劉陽好說歹說，她們才終於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手術室。
「劉陽……」張雪琪虛弱地開口。
劉陽蹲在床邊，道：「我在，我在這裡……」
「你也中槍了是嗎？」張雪琪不等劉陽解釋，就道：「我在……我在車子上，都聽到了。」
「嗯。」劉陽道：「我習慣了，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
「對不起，你是不是會怪我……」張雪琪說到這裡的時候，喉嚨發癢，不斷的咳嗽。
劉陽連忙道：「別說了，好好休息。」
「不，我要說！」張雪琪真是倔強無比，盯著劉陽等著回答，「劉陽，你會不會怪我，當時沒有聽你的話，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中槍，我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我沒有怪你。」劉陽搖了搖頭。
「真的嗎？」張雪琪眼睛一亮，情緒有些激動，道：「劉陽，當時你知道我是想的什麼嗎？我以為你為了保護我去送死，我的心當時被揪緊了，很難受很難受，那一瞬間看到你衝出去，我有一種想立即開著摩托車朝你開來的衝動，但我沒有這樣做，我就中槍了……」
淚珠兒簌簌而下，張雪琪一邊哭，一邊道：「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倒下去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是你千萬不能有事……」
「傻瓜。」劉陽動容無比，輕輕地幫張雪琪擦著淚水，聲音低沉，道：「我這麼可能不顧自己的安危，放心，我沒有怪你的……」
「你不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張雪琪嗚嗚不斷，道：「我當時只想著你不能有事，你要有事我幫不了，但我要是出了事，我相信你一定會救我！可我沒有想到，我一時的猶豫，差點釀成了大禍，我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雪琪，你……」劉陽胸腔一震，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聽不出張雪琪話語里的意思，那他也真是白痴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雪琪雖然口頭上時常和他言語交鋒，但內心卻居然對他這麼信任了！
「我當時好害怕，特別在車上的時候，我聽到你也中槍了，我好想給自己一耳光，你說得沒錯，我什麼都做不好，甚至還差點拖累你……」
「不是，不是這樣的。」劉陽也動情道：「如果不是你幫我殺掉他們其中一人，我肯定沒法全身而退的，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忙。」
「真的嗎？」張雪琪眨著長長的睫毛，因為激動和哭泣，臉上出現了病態的紅暈。
「是真的。」劉陽心疼無比。
「那之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
「你說，你喜歡我，比喜歡蘇晴雲要多一些。」
劉陽身體一震，看著張雪琪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只能點了點頭，道：「是真的。」
張雪琪笑了，這一笑，宛若百花齊放，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趕走了所有的陰霾。
這一刻，劉陽竟感覺張雪琪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美麗過，笑容明亮得好像照亮了整個空間，沒有一絲瑕疵，讓人心中發顫。
「我會死嗎？」張雪琪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劉陽那堅毅的輪廓。
「不會。」劉陽道：「肯定不會。」
「劉陽，其實我不怕死的。」張雪琪似喃似訴，道，「但是我現在喜歡上你了，所以，我不想死。」
劉陽身體一顫，看著她淚痕滿面卻笑容綻放的臉，喉頭哽咽，不知該如何作答。
…………
從病房裡出來，劉陽去走廊上點燃了一根煙。
天色微亮，天際黑暗與白晝之間露出了一絲魚腹般的淡白色。
朱永康來到了他的身邊，皺起了眉頭，道：「少抽煙，你身上還有傷。」
「我知道。」劉陽答了一句，沒回頭，繼續抽著。
朱永康無奈，道：「那姑娘怎麼叫你進去那麼久，人家可是病號，你下手輕一點。」
本來朱永康只是想開個玩笑緩和氣氛，但下一刻劉陽就轉過頭來，雙眼裡滿是殺機和血絲冷冷地盯著他。
朱永康嚇了一大跳，劉陽這幅表情他還極少看到，忙收起了yin賤的表情，道：「陽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事。」劉陽轉過頭，臉上又恢復了平靜，道：「我帶回國的煙要抽完了，你有空了，給我拿幾條過來。」
「這個都是小事。」朱永康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會是……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和你有關係嗎？」劉陽身體一震，隨即冷冷道。
「和我當然沒關係。」朱永康聳了聳肩，道：「不過我也是為了你著想，你要是想遊戲花叢當然無所謂，但要是動了真感情，那可不行，想想你的仇人們，一旦知道你有在乎的女人了，他們會放過她嗎？」
「是啊，我這個身份，憑什麼動感情？」劉陽呵呵一笑，沉默了半晌，才道：「毫無破綻的人，才能活的長久。」
「對，情愛乃是我們這類人的大忌。」朱永康也憑欄而望，淡淡道：「所以我想提醒你一句，玩玩可以，別動感情。」
「我和你不是一類人，我沒有什麼大忌。」劉陽將煙頭熄滅，道：「煮師爺，多謝你的提醒，只是覆水難收，我已經收不住了。」
「什麼？！」朱永康身體一震，吃驚地看著劉陽。
只是後者已經從容離開，重新坐在了手術室的門口，仰頭開始休息。
「哎……」朱永康只能嘆息一聲。
…………
早上十點鐘，張天明帶著一群手下來到了醫院。看他憔悴的神色，應該是一晚上都沒有睡，比劉陽和朱永康還要慘。很顯然，處理這些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直到現在才空出了時間來。
「劉先生。」張天明看到劉陽，連忙是叫了一句。
「嗯，我已經進入看過張總了。」劉陽起身道：「沒有大礙也沒有性命危險，不過可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多謝了。」張天明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劉陽和他非親非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不易了，如果沒有劉陽，他真不敢相信這次的大劫他將如何度過。
和請來的專家團隊交流之後，張天明又重新回來，道：「劉先生，我請你吃個飯吧，就在醫院食堂里，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謝謝什麼的都太蒼白了，沒什麼意義。」朱永康在一旁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要不就開個支票，來個實際的東西。」
「當然，當然！」張天明一拍腦門，道：「我們下去再談，如果劉先生需要，直接開價，哪怕是我們帝豪的股份，我也絕不二話。」
「怎麼，還給股份，想讓陽哥成為你的女婿啊？」朱永康陰陽怪氣地說道。
張天明頓時尷尬無比。
劉陽一腳踢在了朱永康的屁股上，道：「你少搭腔，在這裡等著我。」
朱永康道：「吃飯都不請我？昨天我可是也處了力，不然你以為張天明能夠跑得掉？」
張天明忙道：「應該的應該的，煮師爺，請。」
「不用了，某人不歡迎我，我還是在這裡等著吧，反正我也不是特別餓。」注意到劉陽兇悍的眼神，朱永康打了個哈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我們走吧。」劉陽輕輕拍了拍朱永康的肩頭，算是安撫了他一下，然後就和張天明朝著樓下走去。
等他們走了之後，朱永康才搖了搖頭，道：「陽哥，我可是好心幫你啊，你要是真的動情了，這張雪琪未必不就是下一個……哎……算了，算我瞎操心，不說了。」
…………
到了食堂，張天明依然是全副保鏢站在門口保護，然後他和劉陽坐在了食堂旁邊的角落裡，點了幾個菜就開始說話了。
「鄭鈞已經交給了警方，但因為鄭鈞的身份太敏感，而且在中海市勢力龐大，要解決恐怕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張天明眼神里滿是兇悍之意，道：「但不管如何，我都要讓鄭鈞垮掉，現在我們掌握著錄音，還有林明鵬，以及那幾個炸彈證物，就算拖再久的時間，他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這些事情你比我懂，我提不到什麼意見。」劉陽道：「我只是個賣力的而已。」
「這一次真是多虧了劉先生，如果不是你，我們帝豪可真的就是完蛋了。」張天明感激得：「就算現在不完蛋，但也會被祥瑞慢慢蠶食，我父親留給道我基業就徹底毀了，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沒臉見他。」
「不用客氣，我也是聽我師傅之命，這次結束，我也算是解脫了。」劉陽一笑，開玩笑道：「我那個老不死的師傅，就算折騰人，如果早知道這次是這樣的兇險，我也不會答應了。」
「那個……」聽到劉陽提起他師傅，張天明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欲言又止。
劉陽道：「這裡沒什麼外人，張老闆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
「我想見見你師傅，可以嗎？」張天明終於還是開口。
「見我師傅？你見他幹什麼？」劉陽奇怪地問道。
「我想當面謝謝你們師徒兩人，你師傅為我父親解決了難題，如今你又幫了我，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和他當面道謝。」張天明道。
「這就沒必要了。」劉陽冷笑道：「張老闆這些客套的東西我可看不慣，有什麼話明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父親臨終前告訴我，你師傅曾經給了他一塊東西，當承諾完成的時候，這東西要親手交給你師傅。」張天明道：「這件事，你師傅沒告訴你吧？」
「沒有。」劉陽一奇，張天明遮遮掩掩的居然是為了這件事，難怪將他單獨叫到了食堂里來。完成了師傅立下的承諾之後，還有東西還回去，劉陽頓時來了興緻，道：「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這不太好。」張天明道：「這是我父親的遺囑，我要按照他的吩咐來，只有見到你師傅將東西完璧歸趙，我才能安心。」
劉陽想不明白，他那個混吃等死的老不死師傅還有什麼寶貝不成？而且專門交給了張家，莫非他是知道張家以後會蒙遭此難？那也不應該啊，那傢伙雖然是個神棍，但卻不是算命的，哪能算得這麼准。
「那你總該說說，是什麼東西吧？」劉陽道。
「這個……」張天明遲疑了半天，才道：「是一串佛珠。」
佛珠？
劉陽更加疑惑，道：「什麼樣的佛珠？我師傅他這個人通道可不信佛啊。」
「一直封存著，十幾年前我看過一眼。」張天明露出一個苦笑來，道：「現在我也都快忘記長什麼樣了。不過我父親的遺囑我記得很清楚，就是要將佛珠匣子親手交還給你師傅。」
「那可不好意思了。」劉陽一攤手，道：「我都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他了，我也找不到他在哪裡，愛莫能助。」
「啊？」張天明不可置信，道：「你也沒見到你師傅？」
「是啊。」劉陽點了點頭，認真道：「我們一直都是電話聯繫，當然，是偶爾保持聯繫，短則一月，長則半年一年。那傢伙現在不知道踩著那裡的山清水秀，正在瀟洒雲遊呢。」
「那好吧。」張天明無奈地點了點頭，不管劉陽是不是騙他，他都只能作罷。
「這樣吧。」劉陽眼珠子一轉，道：「既然那是我師傅的東西，早晚我都要看的，不如你直接交給我，我拿給我師傅如何？」
「這個不妥吧……」張天明道：「要不，你給你師傅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