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嫂子
張天明那邊火拚了接近半個小時，才將敵人消滅，而後趕到了現場，看到四周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特別是那群保鏢們，大多都有負傷的情況，發現劉陽正坐在車頂，安然無事的樣子，都是不可思議之極。
「這都是你做的？」張天明下車之後，瞬間瞪大了眼。
「不然呢？」劉陽淡淡一笑，這對於他的經歷來說，這實在是個不值一提的小場面。而後他從車頂上跳了下來，對之前那個司機保鏢道：「看看這車，還能不能開？」
保鏢現在對劉陽已經是心悅誠服，點了點頭，就準備去試駕。
「對了，張總呢？」劉陽沒看到張雪琪。
「和一輛車在原地等著警察過來。」張天明道：「估計快到了吧。」
劉陽眉頭一皺，看了看天色，將手中的槍遞給他道：「既然警察來了，那就麻煩張董讓人把槍上我的指紋擦掉，這事和我沒關係，諸位幫我圓個謊。」
「劉先生你要走？」
「是啊。」劉陽笑了笑，道：「我的身份，不方便見警察，張董幫個忙。對了，明天我請假一天，後天上班的時候，我會準時趕到。」
說著，劉陽揮了揮手，躍過路障，上了匪徒的一輛車，點火之後打了一個轉，掉頭沿著公路就揚長而去。
張天明愣愣地看著劉陽驅車而走的方向，真是洒脫無比。心神激蕩，觸景生情之下，心中不自覺地想起了一首詩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如今的劉陽，不正是這樣的瀟洒寫意嗎？
劉陽走後，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一大隊警車呼嘯而來，軍綠色的卡車中跳下一堆武裝警察警戒四周，從警車中下來的張雪琪蹙著柳眉，看向四周，道：「董事長，你們已經把人解決了？」
看到旁邊的警察，張天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是的。」
「那就好。」張雪琪鬆了口氣，環顧四周，道：「那個臭小子呢？」
「你說的劉先生？」張天明遲疑道：「他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張雪琪頓時面露不屑之色，她當然不會相信這十幾個歹徒都是劉陽放倒的，譏諷道：「原來這就是董事長高薪聘請的能人？剛才開車過來不是大話連篇嗎？呵，居然是看到危險，就把我們丟下跑路的懦夫，董事長，這種人，你還是別聘用了。」
張天明記得劉陽的叮囑，和一眾保鏢對視一眼之後，沒法解釋，只能露出一個苦笑。
…………
夜色籠罩在中海市的上空，但城市裡，依然燈紅酒綠，霓虹閃爍。
劉陽回到城市之後，將車子隨意丟在了一條街道的小巷口，剛剛停好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劉陽拿起手機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猴子，怎麼了？」
「老大，聽說你回國了？」
「嗯。」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粗獷的聲音，劉陽笑容溫和。
而聽到劉陽肯定的回答，猴子興奮不已，道：「老大，你真的回來了？你現在在哪裡？京城還是中海？深廣還是江浙？」
劉陽道：「我先保密。還有，我回來的事情，只對你一個人了，你誰也別告訴，包括兄弟們。」
「知道知道。」猴子道：「老大，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你做事老子是最不放心的。」劉陽翻了翻白眼，又道：「我回國這件事，誰告訴你的？是碧麗絲那個丫頭嗎？」
「嘿嘿，誰告訴我的，老大就不用關心了。」猴子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道：「不過老大，你怎麼想著回國的？你已經……已經從那件事里走出來了？」
「走出來了？」劉陽的眼神里，閃過一道痛苦之色，隨即臉色漲紅，不知是不是因為激動，又或者是想起了什麼，握著手機的右手上，骨節都要突出來了。
「對不起！」聽到劉陽急促的呼吸聲，猴子忙驚慌道：「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劉陽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道：「別擔心，猴子，我沒事，死老頭給了我一個任務，我順便回來看看。」
「任務？需要我幫忙嗎？」猴子精神一振。
「不用，小事而已。」劉陽眼神里閃過一道黯然之色，道：「聽說首長過段時間要去德意志進行考察，你們應該也要陪同，到時候讓兄弟都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老大，我們有分寸的，你的教導我們可一直不敢忘記的。」
聽著猴子對自己那熟悉的稱呼，劉陽的表情有著一瞬間的恍惚：「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老大了……」
「老大，你雖然離開了冷刀組，但你永遠是我們的老大天刀！」猴子聞言十分激動。
「好了，我先掛了，如果我要來京城，再來找你們敘舊。」劉陽眼裡閃過一道落寞之色，隨即掛掉了電話。緊接著，他點燃了一支煙，看著車窗外面的世界，良久不語。
那件事，想忘就能忘嗎……
重新開車回到公司，從安保部將自己的行禮拿了出來，劉陽就在這附近的酒店定了一個房間。第二天睡醒了之後，劉陽看了看時間還早。
陽光透進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方，劉陽神色變幻不定。
終於，他從行禮中拿出了一個東西，居然是一個精緻的骨灰盒！
看著這個骨灰盒，往事一幕幕襲來，劉陽的手指顫抖，臉色發白。好一陣后，他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思緒。
既然回國了，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不管內心有多痛苦，也一樣要去辦。和張天明請了一天假，就是為了這件事。
十點過的時候，劉陽走出了酒店。而在他手上，如今多出了一個紙條，紙條攤開，上面是寫著的是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是回國之前碧麗絲給他找到的，上面寫的都是英文。
來到紙條上地址所在的位置，劉陽驚異地發現居然是一棟老舊的五層平房，看起來整棟樓已經歲數不小了，牆壁上不僅有水漬，還有暗綠色的爬山虎。在中海這個國際現代化的都市，這裡幾乎屬於低層得不能再低層的地方了。
「這就是張哥以前提起過的他未婚妻住的地方？張哥說過，嫂子家中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屬於小富之家，在中海市屬於中等階層，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劉陽站在樓下，有些驚異。很很快，他就又是一嘆：「張哥，沒想到有一天，我真的會代替你回國，告訴你未婚妻，你已經犧牲了的消息。」
地址上寫著的四樓，4-6。而劉陽剛走到三樓，就聽到上面的走廊了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而達到四樓之後，只見兩個穿著花衣背心的男子站在樓梯門口，將去路給堵住了。見劉陽上來，其中一個男子眉頭一挑，道：「幹什麼的？」
「找人。」劉陽一看這兩個人就不像什麼好東西，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找什麼人？我們是青幫的，要找人，一會兒再來。」
其中一個男子冷冷道。
劉陽沒理他，而是一眼掃向了四樓的走廊。
這種老房子，每層樓是都是直線的走廊，兩側加起來一共有八戶人家，而此刻在其中一個房子門口，還站著三個大漢。看到他們，劉陽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因為他忽然注意到，那個房子的門牌號正是寫著的4-6。
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再次傳來了劇烈的爭吵聲。
「媽的，不還錢，拿你來抵債！」
「不，不要！」
只聽到一陣摔東西和罐子以及玻璃破碎的聲音之後，只見從屋子裡又走出了一個壯漢。此人留著光頭，手臂上還有紋身，看起來凶神惡煞。
而此刻在他的手上，正抓著一個女子。女子拚命的想要掙扎，但他力氣哪裡抵得過壯漢，幾乎是被從地上拖著拽了出來。
「嘿，你慢慢掙扎，看能不能跑掉。」光頭壯漢臉上露出一絲淫笑，出門之後，將女子的下巴抬了起來，道：「三爺早就看上你了，跟我們走吧。」
女子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呸了一聲，道：「你們會遭報應的！」
「報應？父債女償，天經地義！」光頭壯漢哈哈大笑了起來，緊接著悶哼一聲，就抓著女人的頭髮打算帶人離開。
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悶聲傳遍了走廊，緊接著就是倒地的聲音響起。
光頭壯漢朝前方看去，頓時眉頭一挑。只見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居然一肘子一下，將他安放在樓梯口的兩個小弟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