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李臣公要收學生
柳牧跟著陳軍、虎子乘做文化宮的電梯，直接到了一樓的一處偏廳，這裡是文化宮的貴賓接待室。
電梯門一開，就看見樓道兩側站滿了身穿軍裝的軍士，個個昂首挺胸，正氣凜然。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門前站滿了好幾個肩上帶星的軍士，而之前所遇到的那個青年男子孫海，也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
孫海看見柳牧來了，臉上咯咯的笑著，「小子，我說過這事兒沒完，現在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樣的人物吧。」
「你個小白臉能不能閉嘴，我大哥怎麼樣關你什麼事？」虎子直接狠瞪了一眼孫虎。
孫海完全沒料到虎子這麼吼他，嚇得臉都僵住了，「虎哥，你怎麼…;…;」
「他娘的我叫你閉嘴，你聽不懂嗎？」
「是是是。孫海立刻點頭應允，心裡憤恨卻又不敢多嘴，這虎子和陳軍是裡面老爺子的貼身警衛，可不是他敢得罪的。
虎子吼完孫海，立刻給柳牧陪臉笑道：「大哥你別生氣，這人就是犯賤，我家小公主明明不喜歡他，這傢伙卻還天天纏著她，也真夠無恥的。」
虎子的話如同無數把尖刀一般，狠狠的扎在孫海的身上。
孫海氣得臉都綠了，只能把恨意發泄到柳牧的身上，心裡想著過了今天，一定好好教訓柳牧。
房間內一老一少相互對立坐著，李臣公已經是90多歲的高齡，雖然年事已高、雙鬢斑白，不過看上去精神矍鑠，笑聲朗朗。
「詩韻啊，我的寶貝孫女，你就別哭了，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把那小子帶過來了。」
「爺爺，我是不是沒有寫毛筆字的天賦啊。」
李詩韻低聲的抽泣的，想到剛才那人毫不留情的批評自己，就覺得委屈。
她從小錦衣玉食，生活在李臣公這樣的大家庭，又有誰敢說她半句不是，第一次被外人批評的這麼慘，內心酸楚不已。
「誰說的，我的寶貝孫女，你字寫得還是很不錯的嘛，同齡人誰比得過你啊。」
李臣公不停的哄著這小丫頭，只希望這小祖宗早點眉開眼笑。
房門輕輕被人敲響了一下，陳軍在門外小聲說道：「老將軍，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李詩韻聽見那人要來了，趕緊用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柳牧背負著雙手，徐徐的走了進來。
李臣公立刻就沖了過去，表現得怒氣騰騰的，不過他臉上卻一直給柳牧擠眉弄眼。
「你個野小子，竟敢批評我寶貝孫女，該當何罪啊？」
柳牧頓時就明白這老爺子要和他演一齣戲。
所以配合說道：「哎呀，真對不起，剛才是我失禮了，還請李小姐海涵啊。」
「那怎麼成，我寶貝孫女在你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不給你點教訓怎麼成，我要把你關進監獄，關你個二十年。」
李詩韻立刻就站起來了，抓住李臣公的手，「爺爺，你怎麼這樣啊，人家都道歉了，你還要抓他，你還有沒有王法啦。」
「哦哦哦，好好好，爺爺糊塗了，爺爺知錯了，咱不關他了，好不好？」
柳牧見到這爺孫溫馨的一幕，忽然想起自己的師父，煙居道人了。
小時候他貪玩調皮，每次練武都偷懶，自然每次都挨罰，不過每一次煙居道人都會乖乖跑來逗笑他。
李臣公把李詩韻鬨笑后，走到柳牧身前，說道：「小兄弟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你就體諒一下我這老人家的心吧。」
看到李臣公慈祥的面容，柳牧只有對他無數的好感。
「老將軍說笑了，天下間哪個老人不疼惜自己的孩子的，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詩韻妹妹也不小了，她也得好好鍛煉鍛煉自己，總不能一直處在你的呵護之中。」
李臣公面露驚喜，很讚賞的看著柳牧，覺得這小子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變得卑抗。
「哈哈哈，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有點喜歡你了。」
「柳牧。」柳牧淡淡吐出兩個字。
「好，剛才聽到詩韻說起你的事，你應該也是喜歡毛筆字吧。」
「小時候練過，對我以前磨鍊心態，有很大的作用。」
李臣公滿意的點點頭，沖外面吼道：「陳軍、虎子你倆把我的東西帶進來。」
「是。」門外傳來鏗鏘有力的回應。
很快這兩人就抱著一堆捲軸進來了。
「來，柳牧小兄弟，看看這幅字如何。」李臣公抽出一個捲軸，緩緩打開。
紙上只有四個字：赤膽忠心。
看到這四個字的一瞬間，柳牧瞬間就熱血了起來，這四個字酣暢渾厚、狂傲不羈，當年老將軍奮勇殺敵的氣勢，從字裡行間中，彰顯的淋漓盡致。
「好，老將軍真乃豪傑也。」柳牧立刻誇讚道。
李臣公哈哈大笑，「柳牧小兄弟，實話告訴你吧，看過我這幅字的所有人中，你是第一個這般誇讚我的，我太喜歡你了。」
李臣功又抓住柳牧的手，「我這一生只有兩件引以為豪的事，第一，便是我保家護國；第二，便是我這書法。
我教出了不少的年輕將領，卻從沒有個繼承我書法的弟子。我見你在書法見解上頗有天賦，如果你不嫌棄，我想收你當我的學生，就學習我的書法，你意下如何？」
柳牧哭笑不得，這老人家竟然要收他為徒。
「老將軍，這個…;…;」
陳軍立刻說道：「外面多少人排著隊想當老將軍的門生，你還猶豫啥，趕緊答應啊。」
虎子見他還在猶豫，比他還著急的說道：「大哥，這是天大恩惠啊，老將軍如此賞識你，你快答應了吧。」
李詩韻：「柳牧哥哥，我爺爺的上一個學生，現在已經是國家少將了，你答應了吧。」
柳牧皺皺眉，無奈的說道：「老將軍，我先寫一幅字吧，你再看看我有沒有資格當你的徒弟。」
李臣公以為柳牧缺乏自信或是他寫字不太好看，想讓自己先看看他的寫字水平如何，再做決定。
笑道：「柳牧你多慮了，我看得出你是有天賦的，就算你的字現在不行，但是只要跟了我兩年，一定會變好的，不過我也尊重你，你寫便是了。」
「謝謝老將軍。」柳牧又淡淡的笑了笑。
宣紙在桌上慢慢鋪開，李詩韻親自給他研磨，柳牧選了一支趁手的毛筆，攢了攢墨汁，深呼吸一口氣，又閉目沉思了片刻。
驟然間，柳牧雙目一睜，似有兩道精光閃出，身子微躬，穩穩的扎了一個馬步，左手放於背後，右手瞬間出擊。
筆尖輕點，黑色墨汁徐徐染開在醇香撲鼻的宣紙上，右手輕移，筆尖在紙上一會兒快如奔雷，一會兒靜如處子。
動作行雲流雲，張弛有度，看柳牧書寫毛筆字，就如同欣賞著一幅美輪美奐的絕世風景。
停筆，收尾、離紙。
柳牧將手裡的毛筆輕輕放於硯台上，才吐出剛剛深呼吸的那一口氣。
「老將軍請看。」
眾人似乎沒回過神，還沉浸在柳牧的潑墨揮毫的場景中。
聽見柳牧這一聲后，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李臣公立刻抬眼看去，宣紙上「天地可鑒」四個大字，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這四個字正好對應著他那赤膽忠心四個字。
李臣公看到柳牧這四個子，忽有一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之感。
他才意識到眼見的這個男子，筆法造詣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自己竟然還臉厚的收他為徒，真是差點貽笑大方了。
「虎子、陳軍，你倆先出去。」
虎子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不過陳軍倒有些明白了，直接拉著虎子就走。
虎子走到門口還不忘說了一句：「大哥，你快答應了吧。」
待他二人走後，李臣公長嘆一聲，「柳老弟，今天老哥我算是在你面前，丟面子丟到姥姥家嘍。」
柳老弟。
這個稱呼令李詩韻吃驚不小，爺爺何等人物，竟然稱呼一個這麼年輕的人為柳老弟，真是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