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半步武師
接近五百米外的一座古城樓上，站著兩個模糊的身影，手拿望遠鏡，正在觀望酒館那邊的戰況。
「唉。」
當一切塵埃落定后，上官信輕輕嘆息一聲，將望遠鏡拿開。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高手？」
上官信的眼中閃過一絲心悸。
其實這件事他是完全知情的，所以在他們四個開始行動后，就和上官雲來到城樓上悄悄觀望。宣證大師、孫真人、陸天抒、刑無敵，那個不是名震一方的大高手？如果和他們一對一單挑，他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戰勝對方。
但他們在那個少年武師面前，如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還有陸公子的那把現代武器，那可是沙漠之鷹啊，12.7毫米大口徑子彈，媲美專業的反器材狙擊步槍……以孫真人的內勁圓滿修為都無法阻擋，直接被轟掉半個腦袋，結果卻對那少年.……」
想到蕭白以骨環生生接下了一枚沙漠之鷹子彈的場景，上官信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子彈頭的能量凝練無比，具有強大的穿透性，乃是最強的以點打面手段，要比八極門刑無敵的鑽拳猛烈不知多少倍。結果卻被那件不知名的法器給擋了下來，這防禦力是有多麼驚人啊！
「還好老子沒和他們一起去，否則這會說不定已經和他們一樣重傷了……」
上官信長吐一口氣，顯得頗為慶幸。
那三個人雖然僥倖逃過一劫，但是每個人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事後就算挨過去，也將無法再動用內勁，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
這時，上官雲皺眉說道：
「這個姓蕭的身上法器不少，先是盾牌，然後又是那一道金光，莫非他是修法高人，已經入道了？」
法修和武修都是隱江湖的修鍊門路，對於修法者來說，入道就相當於得到了神通術法的深邃，就和武修領悟到了化勁一樣。
帕頌善雖然名義上是古泰拳的武修，但他也在黑巫教待了數年，體內蘊存的那股死煞就是巫術之一，所以他完全可以稱之為法武雙修，戰鬥實力才如此恐怖，連接近半步武師的唐青玄都不是對手。
上官信長嘆一聲，說道：「這樣的高人，已經不是我們能應付得了的.……除非那些更厲害的高手出面，或者是門主出關了……」
上官雲默默不語，心中無比驚疑，原來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少年，不僅是少年武師，而且還是一名入道者？
真要如此的話，那隻太歲能拿回來的幾率簡直渺茫到不能再渺茫。
「阿雲，給張書記那邊打個電話，讓他把這裡處理一下吧。」
上官世家在荊城幾乎一手遮天，這等事情很容易就能遮掩過去，反正死的也都是武道眾人，不會有人報警也不會有人追究。
……
「我們.……回去吧。」
蕭白輕輕振了一下衣袖，忽然發現上邊沾染了一絲血跡，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作為生殺予奪的仙尊，衣袖上怎能不沾血呢？
「哦……哦.……」
上官可人猶豫了一會，才躡手躡腳地跑到蕭白身邊來，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咪。
二人踏著月色回到上官家莊園，先前小宴的時候上官信已經安排好，湖畔的一號別墅已經划給了他。
第二天，蕭白和上官可人在莊園散步的時候，所有人看到他們兩個都畢恭畢敬，眼帶敬畏。
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武師身份，武道大師，人人敬重，但也不至於會畏懼。
主要是這個圈子太小了，這兩天來拜壽的武者不過一百多人，就有六人死傷在不遠處，其中還有三個是內勁圓滿的大高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瞞不下來。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家聽到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也是關於昨夜事件的。
那麼多武者都受傷逃走，唯獨武當派的孫真人和形意門的陸辰被殺，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他們兩個太顯眼了？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是得罪蕭白最徹底的兩個人啊！
一看到蕭白，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能躲則躲，躲不過就躬身行個禮，管他有沒有冒犯的地方先道個歉再說，再找機會趕緊溜掉。
甚至是那些上官家的小姐們，遠遠看到上官可人，嚇得掉頭就跑，可把小姑娘高興壞了，忍不住要追著她們跑上幾十圈，將這麼多年的怨氣統統發泄出來。
不過蕭白沒有讓她離開自己太遠，畢竟現在他們倆處於一個人見人怕花見花謝的地步，他在還好，如果他不在，就怕有人暗中對可人不利。
傍晚的小宴，會場氣氛異常安靜，大家低頭吃飯，就算說話也不敢放大聲音，顯然是怕驚擾了蕭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種感覺倒也不錯……」
蕭白輕輕搖著杯盞中的酒水，表情略帶玩味，看到這一幫人的敬畏表情，彷彿是回到了前世登臨渡劫仙尊的時期。
那個時候，別說只是凡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一域王者，乃至星空萬族的首領，他們也要對蕭白奉若神明，頂禮膜拜。
自從重生回到地球，他反倒接地氣了許多，再也沒有找到過那種孤高清冷的感覺了。
忽然，大門口傳來一陣轟動聲。
「武當派歐陽真人來了！」
「還有百草堂虛雲大師也來了！」
「我的天，這二位可都是老前輩啊，退隱十幾二十年了吧，居然也來給拜壽，上官門主的面子好大！」
隨著人群散開，只見兩名老者進入宴會廳，一僧一道，都是白須飄飄，氣度不凡。
虛雲大師乃百草堂的前任堂主，一手中醫針灸揚名整個華夏，名氣遠遠不是姜浩宇能及的。在他老人家身後，姜浩宇亦步亦趨地跟隨著。
歐陽真人手捉拂塵，一身道袍隨風飄動，頗有些仙風鶴骨的韻味，目光開合，有如閃電劃過虛空。
他是孫真人的同輩師兄，早年在隱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高手，如今雖然年事已高，但名聲卻依舊響亮。
而且他還是青竹道長的師兄，早年引領他入道門修行，如今青竹道長躋身當世強者行列，水漲船高，作為引路人的他也更添威名。
歐陽真人進入場內，環視了一周，隨後大步走向蕭白的方向。
「歐陽真人這是來者不善啊。」
「哼哼，我就知道武當派不會善罷甘休的。」
「虛雲大師也在場，我看這個少年有難了。」
眾人低聲討論著，都有些幸災樂禍。
昨夜酒館外那場爭端，他們所有人都聽說過，而且武當派的孫真人就死在那裡，現在身為同門師兄的歐陽真人親自上門，目的還能是為了什麼？
果然，歐陽真人走到蕭白面前，問道：「你就是那個少年武師？」
蕭白抬頭說道：「不錯。」
「你殺我同門師弟，此事不應該做個合理解釋嗎？」
歐陽真人兩道劍眉皺起，顯然有些動了肝火，但對方畢竟號稱少年武師，他也不敢做事衝動，只能先禮後兵。
許多人走緊張地看著那邊，好傢夥，歐陽真人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他作為武當派的大長老，修道六十餘載，至少是半步武師的修為境界，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武當派的威嚴。
也就是說，蕭白這下徹底和武當派結下了梁子。
「他夥同武者找我報仇，無奈實力不濟，死有餘辜。」
蕭白的聲音很平淡，雖然孫真人是被陸辰的沙漠之鷹打死的，但就算不這樣，他也沒打算放過此人。
歐陽真人悠然一嘆，問道：「唉，這麼說的話，你是沒有絲毫悔過之心了？」
蕭白低聲冷笑：「呵呵。」
「那你就是與我武當派為敵！殺我門人者，當以命相償！」
此話一出，歐陽真人渾身氣勢一變，殺氣騰騰，眼神銳利無比。
這時，虛雲大師也緩緩走了過來，淡淡地道：「貧僧也有事找蕭先生。」
一時之間，整座宴會廳安靜無比，無人敢言。原來待蕭白客氣如長輩的上官信，雙手叉胸站在一旁，一副隔岸觀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