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圈子裡面的門道
這一眼看過去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電梯口那人燒成灰我都認識，那是因為他正是我們家鄰居家的兒子楊偉！
丫從小就欺負我，仗著比我年紀大，發育的早常常當著好多小孩的面騎在我身上打，過後卻又裝無辜！
還舔著臉的去追我小姨，還讓我去送情書，我不給送就又找茬揍我，還鼓動我們高中附近的小流氓去劫我錢！
最最可氣的是，這麼個人渣偏偏學習很好，在鄰居那些大人面前裝的跟個乖寶寶一樣，他爸還沒事就在街坊鄰居面前誇他兒子考上了省城的大學，讓我跟他兒子學習！
我呸！
就在我沒考上大學的時候，還故意找我爸在街坊面前又吹噓了一通他兒子多有本事，我多無能之類的！
我和他的恩怨簡直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
但我記得來省城之前聽說這小子現在混的還不錯，在一個大公司當了經理，還正要和一個白富美結婚！
我這個恨啊，真是好人沒好報，禍害活千年，這貨怎麼就運氣那麼好？真是老天不長眼！
我拉住正要往前繼續走的肖大寶說道：「等會在下樓」
肖大寶問我怎麼了，我沒好氣的指著電梯口的楊偉說道：「我跟他有仇，不想和他一起坐電梯！」
肖大寶哈哈笑了笑，顯然沒把我這個小年輕的話太當回事，但眼光看過去卻一驚，回頭問我：
「你認識他？他可是高經理的大客戶啊，聽說前兩天剛簽了筆大單呢！」
我哼了一聲沒說話，肖大寶也沒在往前走，只是嘿嘿詭笑著對我說：
「其實我也賊拉看不上他，裝什麼高富帥啊，其實就是靠傍了個富婆，從富婆那套了點錢和幾個人合夥開了個P2P公司罷了！都是騙人的玩意！」
我一聽頓時來了些精神，連忙問肖大寶什麼是P2P公司，不免又被肖大寶哈哈嘲笑了一番才給我解釋道P2P公司就是個人對個人的貸款！
利息通常都在銀行的幾倍以上，P2P公司就是促成這種貸款人和借款人達成交易的平台！
我一聽頓時不解了，問肖大寶這不就是個中介嗎？跟房屋中介一樣，怎麼就騙人了？
誰知肖大寶卻是唾之以鼻的說道：「你真以為他們都這麼老實的做中介？」
我狐疑的問道：「那不然呢？」
「那當然是偽造虛假的借款人，然後用高息把那些來存錢人的錢都騙來啊！」
我啊了一聲，實在想不到還能這樣，可我馬上又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那國家不管嗎？」
果然肖大寶對我的幼稚報以不屑的一笑說道：「國家還管不讓偷東西呢，你見哪天小偷閑著了？」
我被他說的竟無言以對，但還是不甘心的問道：「那他就不怕遲早被抓起來？」
誰知肖大寶笑的更猥瑣，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弟弟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被他拍的一陣鬱悶，但還是趕緊追問，才聽肖大寶悄悄對我說：
「像楊偉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寫進公司的股東名單了，都是暗自持股，然後以被公司招牌的名義進入公司擔任經理，這樣他就只是僱員而已；
然後他其他幾個股東也都是這樣，最後他們各自組建的銷售團隊出了業績他們各自分，做好了兩三年都出不了事，等真出事了，那個法人兼董事長一跑路，跟他們一點關係沒有！」
我心裡不禁罵了一聲「艹」心說楊偉這混蛋尼瑪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啊！
但我又不由的想到一個事，問肖大寶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一問才知道原來他背後的老闆，也就是那個總監其實也這麼干！
而且剛才和楊偉一起等電梯的高經理也這麼干，還說那個高經理其實就暗中把好多她的保險客戶推薦給楊偉做理財，然後她在暗中分成！
這下我算是徹底驚呆了，才知道怪不得楊偉那小子才剛二十多歲，怎麼就那麼有錢！過年回家都是開著上百萬的路虎回家，敢情他賺這種黑心錢太容易了！
就在我和肖大寶聊天的時候，我看到楊偉還有那個和他狼狽為奸的高經理已經坐電梯下樓了！
心理暗自盤算一定要找機會拿到證據把那小子送進去，也算是既給自己報仇又替社會除害了！
我們倆看到他們下樓了，也就坐旁邊的電梯也下了樓，下樓找了附近一處麥當勞請了新認識但十分聊得來的肖大寶吃了一頓，感謝他跟我講了這麼多內幕，同時也是答謝人家願意帶著我下午去推銷保險！
本來我是十分看不上賣保險的，來也只是為了接近小姨，但我聽了肖大寶說了這麼多，還真想好好在這行干一番，知道做這行可以認識很多人！
我們倆都是大老爺們，沒半個小時就吃完了，吃完后肖大寶笑著問我想去哪支攤子，我腦子一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可不可以去古玩城那邊支攤子？
肖大寶沒明白，我把我糊弄齊魯那個奸商的話又對肖大寶說了一遍，說我爺爺去世后給我留下好多古玩，我想去那邊一遍推銷保險，一遍賣點古玩！
最後搞的肖大寶哈哈笑著答應，說反正是陪我去，他怎麼著都行，於是我們倆先打車去了我存放古幣的賓館準備拿上東西；
路上肖大寶還說用不著打車，不過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打車去了，拿完東西后，我們又打車去往古玩城！
去的路上肖大寶還問我，我爺爺留給我的都是些什麼古玩，值錢不？我隨意說道不怎麼值錢，都是一些破爛的民國紙票和銅錢之類的！
說著還遞給他看，他一看也覺得不怎麼值錢，而且在他心裡覺得要真是值錢的東西我也不可能跑到古玩市場擺攤去賣！
不過有一點到讓我比較驚喜，他說他一個客戶就是愛好收藏古幣的，他老在他客戶微信朋友圈中看到他那個客戶在曬各種古幣！
還在計程車上就給他那個客戶打電話說我在古玩城賣一些我爺爺留下了的古幣，問他那客戶要不要過來看看，結果那個客戶似乎真是個熱衷古幣的發燒友；
一聽是老人留下的，當即就拍板說要過來，還說一定要等他到了在擺攤，他一定要先看，省的好東西被別人買走！
我心裡腹誹，又不是六日的，還會有人搶著買東西，不過我嘴裡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為我知道平時擺攤其實沒什麼人會來溜的，更別提來買東西的！
我也就是想著來個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的念頭，現在既然有個肖大寶介紹來的客戶說要看看，那豈不更好，不管今天下午是能賣出一個保險或是賣出幾個古幣也都算是沒有白來！
結果和我想的也差不多，等我們倆到了古玩城裡面，果然只看到零零星星幾個擺攤賣假貨的，什麼假氂牛骨雕、假瓷器、假青銅器，肖大寶到時看的新奇！
我卻是因為上次都看過，也沒什麼感覺，只是把保險推銷的展架和一塊剛才準備的底布鋪開，然後非常另類的場景就出現了：
上面明明是推銷保險的易拉寶，上面寫著各種保險內容，但是地上擺著的卻全是各種裝有古幣、民國紙票的冊子！
那違和感就別提了，當然我還是遵守了約定，只是把東西先堆在地上，等著肖大寶的客戶過來我在開始賣，雖然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但畢竟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
不一會肖大寶才手裡拿著幾個小玩意回到了我身邊，還樂呵呵的給我看他剛買的一個小翡翠掛件和氂牛骨雕，說他準備送給他女朋友，還一個勁的讓我猜這些東西他多少錢買的？
我無奈說了幾個價格，他全笑呵呵的說不對，最後還十分得意的沖我擠眉弄眼的比劃了一個五的手勢，我剛想驚愕的說五百，心說你瘋了，花500買一堆這個，有這錢還不如便宜我呢！
結果卻聽他哈哈笑著說：「五十」我也是哈哈笑了起來，心理暗道：『你可真疼你女朋友，不知道你女朋友知道后能不能笑的出來！』
接著他也理所應當的覺得我擺出的那些破玩意也就值個幾十塊錢，還說準備買幾個玩玩，我也沒廢話，乾脆的說道：
「咱哥倆說買就外道了，反正也都是我爺爺留的，你喜歡那個就拿，權當我送嫂子的了！」
肖大寶也不見外，從冊子里挑了幾個銅錢，我拿過來一看樂了，正好是：『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
也猜到他想編一個五帝錢，他也確實是這個意思，他說她女朋友老家迷信，覺得五帝錢能辟邪，她也挺信這個的！
但他和他女朋友都不懂，怕買到假的，這回正好從我這弄一套真的五帝錢回去送她女朋友！
肖大寶剛挑完，這時正好他那個愛好古幣的客戶也來了，我看過去人倒是挺面善的，一米8的個頭，戴個眼鏡，40歲左右，挺像個有文化有品位的，像個大學老師似的！
肖大寶看他客戶來了，也連忙給我們倆介紹，我這才知道這個看著向大學老師似的中年人叫趙康永，居然是一家資產上億規模的公司老總，主業是做木材生意的！
我尼瑪當時說話就突突了，雖然我現在也是個十萬元戶了，但是億萬富豪這個詞還是把我雷到了！
真不知道眼前這個眼鏡中年人得砍了多少樹才能掙那麼多錢？
而且更扯的還在後面，事後我才知道這傢伙其實公司早就給職業經理人去打理了，現在每天就是養魚遛鳥，遊走在各個大小的古玩拍賣會和交流圈子中，簡直就是一個頑主，擱到清朝這不就是八旗老爺的生活嘛！
不僅又讓我心生哀嘆人比人得死啊！而且更氣人的還是趙康永後來無意中的一句話：
「我以前其實是玩瓷器和書畫的，但發現自己太窮，還是玩點古泉之類的比較適合我啊！」（古泉的意思就是古幣！）
我當時就想啐他一臉，尼瑪，你趁一個億還哭窮，那我們豈不是連叫花子還不如？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肖大寶給我和趙老闆互相介紹之後，果然趙老闆還是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小兄弟，這些都是你家裡留下來的？」
我嗯嗯的點點頭，還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因為這個趙老闆似乎很喜歡直來直去，很直接的說道：
「小兄弟，我趙某人說話比較直，如果說錯了你別在意啊！」
我連忙擺擺手說不在意，但心裡卻是有點突突，難道他看出什麼了？
「是這樣啊，小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其實也就是個二把刀的水平，不怕小兄弟你賣的貴，但不能參假，當然個別有幾個誰都避免不了！」
這回我算明白他的意思了，怪不得人家能掙那麼多錢呢，有錢人腦子都好使，而且人家話說在明面上，玩的也是陽謀！
不過這也正和我意，笑著連連點頭，還特意做出保證道：
「趙老闆，您放心，我家裡還有好多我爺爺留下的東西呢，我不是只想做一鎚子買賣，你買回去后東西不對的您就給我退回來，不行你先拿走找人看了東西沒問題在給我轉賬都成，有肖哥這層關係我信得過您！」
說完我心裡也樂道：「你將我一軍，我也將你一軍，我就不信你個億萬身家的大老闆好意思不給錢就把東西拿走，說便宜話誰不會啊！」
果然我說完後趙老闆連連搖頭，而且聽我說家裡還有東西的時候臉上更是興奮，連連說只要是好東西價格合適他都要！
聊了半天，終於趙老闆蹲在地上開始拿起我放在地上的各種古幣冊子翻看，肖大寶還很有眼色的從附近攤位老闆那裡借了個馬扎遞給趙老闆坐下！
我正想著要不要現在把身上裝著那四個保險箱里開出來的古幣也給趙老闆看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弟，怎麼來了古玩城也不去我那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