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讓出一條道
「我看他分明就是王濤派到咱們公司的姦細！」
望著夏文東的身影，馬龍咬牙切齒；鄭雅欣只斜了他一眼，便冷然而道，「馬部長，你好像忘了自己剛才的處境——外面天熱，趕緊送我回公司吧？！」
「包小貝，你送鄭秘書回去，我還要保護向總的安全！」連鄭秘書都幫夏文東說話了，馬龍更覺得窩火!
「你這個樣子，現在不給向總添麻煩就好！」
「我——」
看著鄭雅欣投來蔑視的眼神，馬龍灰溜溜地低下了腦袋。
夏文東跟在向錦程身後，嘴巴又閑不住了——
「老婆，我覺得這身迷彩服挺好看的，你完全沒必要破費，不過這鬼天氣穿迷彩服還是太熱了！你給我買件涼爽的短袖襯衣或是T恤也好。」
「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
向錦程忍不住又瞪了夏文東一眼，心想這傢伙真會說冠冕堂皇的話，簡直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混蛋。
「黑貓，黑貓——又有一男一女從我這邊上來了！」
就在向錦程和夏文東從商場東面的手扶電梯進入三樓男士專賣場時，一個躲在二樓一角的長發女子通過隱藏在她右耳下的無線耳麥，向三樓一個穿保潔服的男子輕聲報告了一句。
「收到——貓頭鷹，狐狸進去幾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白貓，如果一分鐘后狐狸還不出來，你馬上進衛生間去摸摸情況。」
那個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保潔男子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掃帚，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掃著三樓西面角落的公共衛生間門，一個微型的無線耳麥在他頭上那頂橘黃色帽子的遮掩下，非常巧妙地隱藏在了他的右耳廓上。
「進去兩分鐘了！」代號為貓頭鷹的男子坐在大廈地下室的一個角落裡，目光專註地盯著眼前的監控器報告道。
「黑貓，黑貓——他出來了！」
貓頭鷹話音剛落，一個穿白色短袖T恤，灰色牛仔褲，頭上還梳著三七開分頭的中年男子就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一臉嚴肅地從商場三樓的公共衛生間走了出來；見到這個情況，貓頭鷹又趕緊通過無線耳麥向為首的黑貓報告了一聲。
「白貓，盯緊他，我必須換位了！」
保潔男子見白T恤直勾勾地看了他幾眼，慌忙低下頭往不遠處走去。
這時，夏文東跟著向錦程來到了雅戈爾專櫃前。
「老婆，你是不是準備給我襯衣？我覺得我這麼有品位的人穿襯衣肯定好看！」
「你要再敢叫老婆，一會兒我讓你自己買單！」向錦程看著夏文東那身迷彩服以及沾滿了灰塵的大頭皮鞋，竟是一臉的嫌棄。
「額——那我還是私下裡偷偷地叫。」夏文東見一個美女營業員迎了上來，也不好再掃向錦程的面子了。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中，那個提手提箱的白T恤男子也慢慢朝雅戈爾專櫃走來。
「你穿多大碼的自己去選！」向錦程見三個店員看他們的眼色有些異樣，慌忙停下腳步對夏文東吩咐了一聲。
「有沒有價格限制，老——板？」夏文東盯著向錦程，一本正經地問。
「我像摳門的老闆嗎？」向錦程又狠狠瞪了夏文東幾眼，心想這混蛋簡直太不懂規矩了！拿他做擋箭牌保不保險啊？！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
夏文東盯著展示櫃里那個塑膠男模特身上的一件天藍色襯衣，站了不到半分鐘，就對身邊的女服務員說道，「就那件，麻煩給我拿件40碼的。」
「好的，您稍等，我馬上去拿！」
男模特身上穿的是39碼的休閑襯衣，所以女服務員沒法直接給夏文東拿那件，只得去庫房尋找40碼的。
這時，穿白T恤的男子走到了夏文東身邊，而向錦程則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摸出手機，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兄弟，我今天出門忘記帶打火機，借個火可以嗎？」
白T恤男子湊到夏文東面前時，忽然摸出一支煙夾在右手指上，滿臉堆笑地問道。
「黑貓，黑貓，狐狸跟剛剛上樓的那個迷彩服男子接上話了！」
貓頭鷹在監控器里發現這一緊急狀況后，立即通過無線耳麥向黑貓報告道。
「白貓，貼上去，看看他們在說什麼！」
代號為黑貓的保潔男子已經躲到了商場的一個角落裡，他也發現了白T恤男子的這一不尋常之舉，可因為距離太遠，他根本就無法通過唇語辨別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話。監控畫面雖然將人的身高和面貌照得很清，卻也聽不到聲音，更看不清那隻「狐狸」的嘴唇是怎麼動的。這種情況下，黑貓不得不向機動人員發布了新的指令。
「收到！」
白貓輕聲應答了一聲，隨後跟著一個女伴也走進了雅戈爾專櫃。
「先生，這裡是無煙商場，能不能請你們到外面去抽煙？」
另一個長得有些發胖的女服務員見夏文東摸出了打火機，而那個白T恤男子則將一支香煙含到了嘴裡，慌忙上前制止道。
「那就有勞兄弟跟我出來一下了！」
白T恤見一對穿情侶服的男女走進了店內，臉上隨即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行！」
夏文東發現四周有不少眼睛注視著他之後，他不由得往白T恤身上多瞄了幾眼。
「謝謝啦！兄弟，你這個ZIPPO有些年份了吧？」
看著夏文東手裡那個外殼被磨得發亮了的打火機，白T恤的眼睛都開始放起光來。
「黑貓，那混蛋一直盯著我們，不太方便靠近。不過看唇語，他們似乎在說打火機的事。」
白貓假裝拿起一件襯衣走進試衣間后，立即將剛剛偵察到的情況通過無線耳麥告訴給了不遠處的保潔男子。
「這是1980年出廠的！」
夏文東將白T恤的煙點燃后，就熄了火準備將打火機揣進褲兜內。
這時白T恤男子忽然將專註的目光投到ZIPPO上，興趣盎然地問道，「兄弟，我不僅喜歡ZIPPO，還特別喜歡搞收藏，你能不能把它借給我看看？」
「可以！」
夏文東毫不吝嗇地將打火機遞到白T恤面前。
「看來那個迷彩服就是與狐狸接頭的老刀了！行動組，立即行動！」
保潔服男子一步步向雅戈爾專櫃走近時，發現了兩人的異常舉動，於是很快就對潛伏在附近的人下達了抓捕命令。
眾人聽得這聲命令，分別從三樓的四面快速向雅戈爾專櫃圍去，白貓這時也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聶隊，與老刀一起來的還有個穿OL制服的女人，她的身份已經確定——華程集團總經理向錦程，我們要不要一起抓她？」
潛伏在二樓的長發女子掌握了可靠消息后，又問此次獵狐行動的負責人黑貓，也就是東海市刑警隊的隊長聶兵；據可靠消息，極端組織火狐狸的三號頭目胡大江已經潛入東海，並於今日將在萬達商場三樓與MD國的毒梟「冰刀」碰頭，進行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的身份有些特別，不能隨便動她，將她監視起來就可以了——行動組，我再確認一下目標，雅戈爾專櫃外面的白T恤男子和迷彩服男子，立即對他們進行抓捕！」
黑貓聶兵一聲令下后，快速將右手往後腰摸去。
五米，四米，三米——
從四面八方圍來的六名便衣警察離兩名嫌煩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可就在這時，白T恤男子忽然假裝將ZIPPO丟落在地，趁夏文東目光轉移之際，這傢伙又丟了手上的黑色手提箱，迅速從褲兜里摸出一把摺疊刀，一手箍住夏文東脖子，一手抖出刀尖對圍來的眾人威脅道，「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殺了他？
難道那個迷彩服男子不是毒梟冰刀？
圍來的便衣面對這突發的狀況竟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此時他們都從后腰掏出了配槍。
「別動——胡大江，趕緊把刀子放下！你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的！」
聶兵舉著手槍在離白T恤胡大江兩米遠的地方站定后就是一聲厲喝。
已臨近吃午飯的時間，此時商場三樓只有寥寥幾個顧客，在聽得聶兵的吆喝聲后，那幾人便快速圍過來看熱鬧了。
向錦程本來還悠閑地玩著手機，可當他發現夏文東被胡大江挾持了之後，也急急從店內跑了出來。
「咳咳——哥們，千萬別激動，你不就是想要我那個古董打火機嗎，我給你就是了，千萬別為了這事兒吃槍子啊！」
夏文東兩手高舉，假裝害怕地對身後的白T恤說了一句。
「那位大哥，你是不是想要劫錢？我這裡還有幾千塊，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想起一會兒還要拿夏文東作擋箭牌勒，向錦程自然不想他現在出事，所以走到被便衣警察圍起來的那個圈子外后就迅速掏出一沓錢對著胡大江晃了幾晃。
「誰特么稀罕你的打火機？老子更不稀罕你的臭錢！臭警察，趕緊退後，讓出一條道來，不然老子就給他放點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