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老子是誰
「那這混蛋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換件衣服，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向錦程站在路邊跟林若初又嘀咕了幾句，這才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林若初則摁著夏文東的後腦勺將其往大眾警車裡推去。
「林隊，那輛車怎麼處理？」
鑽進副駕駛，李小偉指了指歇在燈光下的肇事福特車。
「先讓它窩那裡，讓交警隊的貼滿罰單，再把它拖走！」
林若初以為福特車是夏文東的，便盯著車內後視鏡幸災樂禍地回了一句。
「邁德兒母，我發現你一上車就盯著後視鏡看我，你是不是迷戀上我了？」
夏文東將腦袋湊到林若初身後，林若初轉過臉，一拳頭揮去，卻撲了個空。
「李小偉，坐後面去盯緊他！」
林若初一聲大叫，李小偉慌忙跳下副駕駛，拉開後排座的車門鑽了進去。
「烏拉烏拉」——通往西城派出所的大街上很快想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兩個一瘸一拐的人從不遠處走向還未散開的人群。
其中一個盯著路邊的那輛福特車興奮地大叫道，「強哥，那不是咱們的車嗎？」
「哎喲我草，沒想到那個魔頭居然被警察抓了！我的小黑馬啊，強哥可想死你了！」
光頭張百強一臉驚喜地趴在福特車的車門上，眼中熱淚更是奪眶而出，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現在他是深切地體會到了。
西城派出所，一號審訊室內，燈火通明。
夏文東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
林若初則對坐在審訊桌邊的一個兩杠兩星的中年男警察附耳說道，「曾所長，那傢伙不是省油的燈，你們一定要好好審審他！看他究竟幹了多少壞事！」
「小林，我今天審了幾批犯人了，嗓子疼得厲害，要不你先幫我審審？」
西城派出所所長曾鵬只掃了夏文東一眼，眉頭就暗暗皺了起來；此時，林若初的一腔怒火都噴到流氓相十足的夏文東身上去了，完全沒注意到曾鵬臉上的變化。
「我——可以嗎？」
每逢接了警，抓了犯人，巡特警隊的人就會將這些傢伙往派出所送，可他們壓根兒就沒審過犯人，林若初感到有些犯難，不過她卻渴望在夏文東面前抖抖威風，壓壓這混蛋的邪氣。
「當然可以！」
曾鵬點點頭，微微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若初淡然一笑，目光輕移，發現夏文東正將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在自己的胸脯上，不禁一拍審訊桌道，「混蛋，看什麼看？」
「警官，你那個是36D的吧？衣服都快撐破了！」
現在燈光明亮，夏文東將兩米開外的林若初看得更清楚了，這妞的長相也是萬里挑一，那身材嘛，前凸后翹，簡直也沒得說啊。
「你——」
林若初粉拳一握，桌子一錘，站起來就想揍人。
曾鵬冷然咳嗽兩聲，再微微抬頭。
林若初看到屋角的監控探頭后，自然知道曾所長咳嗽的用意，整了整自己的心情后，這才慢慢坐下，對著夏文東繼續橫眉冷眼地問道，「姓名，性別，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證號，一一說來！」
「報告警官，我姓夏名文東，至於性別，你還沒看出來嗎？要不要跟我去廁所鑒別一下？」
「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林若初氣得小宇宙就要爆發了，李小偉實在替她感到著急，就站在夏文東身邊怒喝道，「老實點兒！」
「把牆上那八個大字給我大聲念出來！」雖然沒什麼審訊經驗，但林若初還是很快找到了感覺，於是桌子一拍，又對夏文東冷喝了一聲。
「警官——為什麼要我念出來，難道你不認識字啊？或者說你是個近視眼？」
「咳咳——」
曾鵬見林若初氣得夠嗆，瞪了夏文東一眼后，終於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夏文東見林若初氣得花枝亂顫，這才笑著讀道，「坦白從寬，XX搬磚；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你——你以為警察不會生氣是不是？」
林若初想扔東西砸人，可桌子上除了電腦和紙筆外，好像別無它物，最後她不得不衝到夏文東身邊，揪住他一支衣角狠狠問道，」信不信姑奶奶揍你？」
「小林，別激動！你幹嘛跟這種混蛋生氣啊，到時候挨了處分不值得。」
曾鵬見林若初就要犯錯，也不能穩坐釣魚台了，慌忙起身將林若初拉到審訊桌邊。
面對這個死不改悔的走Z派，林若初很想轉身走人了，可是她還心有不甘，於是又拍著桌子敲著鍵盤沉聲問道，「繼續回答我剛才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證號，一一說來！」
「警官，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的年齡？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帥，想跟我處對象？」
「你給我去死！」
這次，林若初真的忍不住了，站起來又要往夏文東身邊沖，曾鵬慌忙上前阻攔道，「小林，對付這種老油條我自有一套，你跟小李先去外面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來搞定。」
「曾所長，你別攔著我，我今天要弄死這混蛋！」林若初指著不遠處的夏文東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小偉見女神亂了分寸，也趕緊上前勸阻道，「林隊長，為了這混蛋受處分不值得！讓曾所長他們好好收拾他，咱們還有巡邏任務，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對對對，你們先去大街上巡邏，明天我會把審訊結果給你們隊里傳真一份過去。」曾鵬給李小偉使了一個眼色后，兩人慌忙將林若初往外面推。
林若初自知鬥嘴皮子鬥不過夏文東，現在也只得就坡下驢。
「我說東哥，你怎麼把那位姑奶奶惹上了，你知不知道她老子是誰？」
等林若初和李小偉出了審訊室后，曾鵬就通過電腦關掉了裡面的監控，隨後打開了夏文東手上的手銬。
「你這麼說，彷彿是在暗示我，林天劍就是她老子。」
夏文東伸了個懶腰，隨後毫不客氣地伸出一手，曾鵬慌忙從褲兜里摸出一盒煙，遞給夏文東一支道，「沒錯，你猜得非常正確。」
「靠，林天劍那老傢伙，怎麼生了這麼個蠻不講理的女兒？」
夏文東口中的林天劍，是東海市政法委書記。
「你怎麼會被她抓住？如果她知道你是前戰狼特種部隊的教官，那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曾鵬笑著看了夏文東一眼，臉上竟是揶揄之色；和夏文東同學九年，戰友三年，他對這混蛋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完全不明白，憑他的身手，怎麼會被林若初那個黃毛Y頭給捉住。
「我就是想逗逗她。」夏文東吐了一個煙圈，隨後將下午的事對曾鵬大致說了一遍。
曾鵬聽後點頭笑道，「原來你今天還見義勇為了，要不我上報市裡，給你申請個見義勇為獎？」
「滾犢子，要想獎勵我，先來點兒實際的——請我吃晚飯！」
「呵呵東哥，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曾鵬知道夏文東想獅子大張口，狠狠宰他一筆，所以完全不接招。
「我特么要知道那小娘們會把我送你這裡，我中途就跳車了——虧你還是派出所的所長，摳門，小氣！」夏文東用手肘靠了曾鵬一下，曾鵬邊躲邊笑道，「這年月物價漲得厲害，你嫂子前不久又下崗了，我不得不省吃儉用啊！要不——您跟我去家裡，我親自給你煮一碗煎蛋面？」
「煎你妹！明知道老子不吃面，還給老子煮煎蛋面，吃燒烤去了哦，拜拜——」
夏文東對曾鵬揮揮手，拉開審訊室的鐵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曾鵬想起夏文東剛才靠了自己一下，猛然想起什麼的一掏腰包，這時才發現自己褲兜里唯一的那張紅色老人頭不見了蹤影。
「NN個熊，這混蛋下手還真夠快的啊！」
曾鵬一聲苦笑后，又坐在電腦前，兢兢業業地做起了問詢筆錄。
夏文東走出西城派出所辦公大樓的時候，林若初開的那輛警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來那兩個小警察又出去巡邏了！」
「那個小林子脾氣太怪，下次見了必須再好好調教一下！」
夏文東邊走邊笑，不知不覺，就來到一個燒烤店前。
這個燒烤店的名字叫「晶晶爆炒」，幾天前的晚上從火車站回來經過這裡時，夏文東就發現裡面的女老闆很漂亮，所以今天晚上這小子又來看美女了。
「老闆，幫我烤三十串羊肉串，謝謝！」
走到燒烤店外的露天餐桌旁時，夏文東就見那個漂亮的女老闆坐在烤爐邊忙個不停，為了不影響她的生意，夏文東只好走進店內自己撿了三十串羊肉串放進托盤內，順便看了一眼牆上的營業執照，發現漂亮的女老闆姓白名晶晶。
「好的，您先到二號桌坐一下，我馬上給您烤過來。如果要喝茶，麻煩自己倒一下。」白晶晶對夏文東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夏文東看著白晶晶額頭的汗珠，心中暗道：這麼漂亮的美人來開燒烤店，還要受那熬根守夜和煙熏火燎的苦，究竟是為了哪般？
「老闆——你給我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脖子上戴了根大金鏈子的年輕小伙領著兩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善類的男青年風塵僕僕地從大街上走來，其中一個病怏怏的男青年一手搭在另一個穿花格子襯衣的男青年肩上，整個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吹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