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抓個正著
回到教室，唐牧把書包往桌子下一扔，一言不發的照例是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睡大覺。從高一到現在，幾乎每個學期，每一天都是這樣。以至於班主任、學校領導找他談話過好多級，也請了好幾次的家長，但唐牧依然我行我素，無動於衷。
因為這事，他還差點被學校開除，後來還是蘇月河暗中塞了點錢，才將這事給壓了下來。
宋凝在教室門口看了唐牧一眼，不禁嘆了口氣，也是有些無奈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使勁的晃動了一下桌子。
唐牧當時就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神經病啊你。」
宋凝也是出奇的在教室裡面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我還就是神經病了，怎麼著吧！」
整個班級的同學都轉頭看著這兩個人，氣氛瞬間有些尷尬緊張。
唐牧在班級上向來就是睡大覺，像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哪怕偶爾的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也是一句「我不知道」結束。久而久之，「我不知道」這四個字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禪。甚至有一次代班老師詢問唐牧名字的時候，他還是用那四個字代替，因此校方還特意請了一回家長呢！
而宋凝則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基本上不和男生說話，和女生也就是那麼固定的幾個。
班上的同學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曾經的過往，所以現在對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能吵起來還真的是有些納悶呢！於是都帶著好奇心，想要繼續看著，但是兩人卻在這時突然戛然而止不再說話了。
吵完架后的唐牧不去想著這一件事情帶來的影響，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湊齊那三百塊錢。
趴在桌子上的時候想著，人能回到以前嗎？平時唐牧老實不得罪人，在學校里的關係也是不錯的，沒有和誰紅過臉，所以現在心裡想的，都是如何開口向人求救，不說一人借五百，每人借個十幾二十的，把數字湊一湊，總該有的吧。
無奈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月底，住校的學生身上基本都沒有多少餘糧。本來想著女生應該有點錢，但是誰不知道現在花錢就數女生最猛，什麼化妝品、包包一大堆。整個學校的消費也都是她們帶動起來的，一股奢侈攀比之風。
整個第一、第二節課，唐牧都在忙乎著，紙條那是漫天飛，只是沒有一個能給自己解決問題的，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起來。「或許只能和那幫傢伙拚命了。」唐牧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只是不知道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再掄起來手中那對拳頭的時候，還有沒有一絲血性了。
第三節課的時候是物理老師馬高陽的課，要是放在以前的話唐牧是絕對不敢傳紙條的，但是現在那是火燒眉毛不得不做的一件事情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最後悲催的是，他還是被抓了。
科恩高中高三最著名的牛掰人物就是號稱神眼無敵的物理老師馬高陽，這位號稱只要你做出小動作那就瞞不了他的火眼金睛，整個高中年代多少純情的少男少女私下傳情都是被他抓到，干出來許多棒打鴛鴦的勾當，不過真正棒打鴛鴦的並不是他，但都是因為他的告密。
馬高陽帶四個班的地理，其中兩個班級是高二，另外兩個就是唐牧所在的班以及另一個高三畢業班。
開學的三周之內，他已經是破紀錄的抓到了二十幾對鴛鴦，曾經一天創紀錄的抓到了十對。開始上課之前，辦公室的同事就曾開玩笑的說道：「王老師，今天準備抓多少？」
馬高陽把自己的眼鏡往上一推，有些自以為傲的說道：「那就看有多少鴛鴦敢在我的班上傳情了，有多少抓多少。」
「照你這樣的速度抓下去的話，或許還真的能創造一個我市教育系統中的記錄。」其中一個老師說道。
「這都是青春年少，那一顆顆狂躁不安的騷動之心啊！在抓的時候是不是得理解一下？有些時候閉上眼睛想想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孩子們都有追求愛與被愛的權力。」一個教語文的年輕老師彷彿對此特別的能夠理解，於是就說出來自己的觀點。
「那也不能叫他們不能太過放肆，你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馬高陽有些氣急的反駁道，「才十幾歲就學會去小樹林約會，你說咱們科恩高中雖然檯面上是沒有，但是就從上周青陽高中出的事情來看，你能確保咱們學校也不存在嗎？」
「就應該狠狠的打擊一下，王老師我支持你的舉動，多抓多教育，要是出了這樣的事，那你們說咱們學校的聲譽何在？」一個長相不是很好的男老師那是大發感慨的說道，對這種事情他自然是義憤填膺啊！估計也是自己的老婆在高中時就被失身了，所以才這樣的憤世嫉俗。
那名男老師說完后，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各個有課的老師那是夾著書本上課去了，辦公室也瞬間空了下來。
馬老師此刻站在八班的講台上，先是雙眼橫掃了一下，然後開始翻開書本上課。
唐牧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在馬高陽上課十分鐘后就開始了自己的求救工作。
不過這一次是把紙條遞給了一個在平時玩的不是很好但是也說過不少話的女生手中，男生基本上沒錢了，幾個玩的還行的女生也是沒有，就剩下最後一個能幫著自己的人了，再沒有，只能中午拚命了，他在心裡默默祈禱。
紙條是傳給班上出了名的小富婆越玲玲的，據說她一個月光是買化妝品的花銷，就有三四千。不過有句話說得好，相貌好的哪怕素顏也出眾，長相不好的，那也只能靠著那些粉底和精華露去遮蓋自己的丑了。
越玲玲剛從同桌手中接過紙條，還沒有機會打開，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給搶了過去。她抬頭一看，面前站著的赫然就是號稱火眼金睛的馬高陽馬老師。
「馬，馬老師。」越玲玲有些顫巍巍的道。
其實馬高陽在上課第一輪掃射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那個平時只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唐牧，今天態度有些反常，於是就加大了監控力度，沒想到，才上課十分鐘就被自己抓了正著。
越玲玲站起來之後那是給了唐牧一個埋怨的眼神，卻不是以前那種帶著曖昧的眼神了。她起初想著那是班級上隱性的帥哥唐牧給自己的一封求愛信，但是沒想到給自己帶來的卻是糖衣炸彈。這一次，要是讓她媽媽知道了的話，那下個月三千塊的生活費不就得不到了，能不埋怨嗎？
按照慣例，馬老師自然是不會當眾打開紙條的，但是今天，他卻極為反常的這樣做了。
他對於這個從高二開始上自己的課以來，就一直睡到高三的唐牧那是帶著一種興趣，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不善言語的小子能寫出來什麼肉麻的情話。
「非常非常漂亮美麗，無敵優雅的越玲玲女士，能否借五百大洋急用，救命錢，盼回復。」馬高陽讀出來之後又照常性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看著唐牧，問道：「什麼情況，你這都到了救命的程度，越玲玲女士這個稱呼倒是不錯。」
此話一出，全班鬨堂而笑，唯一沒有笑的就是當事人和坐在唐牧前面的宋凝。
唐牧自然是笑不出來，越玲玲現在因為惱羞成怒，那就更是笑不出來，而宋凝則是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坐在唐牧面前，她也笑不出來。
抓到這樣的紙條，一般先是交給班主任處理，但畢竟自己不是這個班的班主任。所以馬高陽將手中紙條收好，這是罪證，必須妥善保存，之後招呼唐牧和越玲玲坐下，然後繼續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