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金垚魚的秘密(萬字大章)
鐵嘴陽告訴我,這金垚魚是地理陣法中專門用來作為陣眼的玩意,渾身上下,都是用純金打造成的,往往會放在風水中氣眼的部位,用來輔助整個風水陣法的實施。
「我去,沒想到這玩意這麼值錢呢。」
聽鐵嘴陽說這東西是用黃金製成的,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有著雄獅號那個大缺口,我現在就算是掙回一座金山都不夠花,這玩意雖然不過只有二斤多重,可是它身上,那可都是黃澄澄的金子啊!
「咱們出發前可是說好的,如果有了什麼斬獲的話,大家可是要一人一半,你這傢伙可不能賴賬。」
顏小雪不滿的對我舉著小拳頭抗議道。
我知道,為了救助那些神機堂的家屬,顏小雪同樣缺錢缺的厲害,索性也不反駁她,直接對她點了點頭。
「不過,這東西在你賣掉之前,必須要先借給我研究研究。」
顏小雪說著話,順手把金垚魚搶過來緊緊抱在懷裡。
「那可不行,三格格,誰知道你會不會把這東西給我賴下呢。」
我戲謔的看著顏小雪,卻並沒有去和她真的把那金垚魚搶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特別願意用這種方式和顏小雪開玩笑,特別是在最近,大家互相救過彼此的命之後。
「三格格,小爺,要說這破爛玩意呢,可真的是個雞肋一樣的東西,不識貨的人,肯定給不上價,頂多也就能給你們一副金子的價,識貨的人不敢要,怕這東西上沾染了地下墓穴里的邪氣,到時候全家倒霉。」
眼見我半真半假的和她爭辯著,鐵嘴陽這貨相當不識趣的開口道。
「識貨的人不敢要?鐵嘴陽,據我所知,這古董界,不是一向都講究東西越怪越值錢嗎,這東西,明明是金子做的,卻可以咬線吃餌,和真正的魚一樣了,你居然說這玩意不值錢,騙人也都沒你這麼騙的好吧。」
「我的小爺,我就算有一千顆腦袋,也都不敢欺騙您哪。」
鐵嘴陽撇著大嘴和我叫起了撞天屈。
「那依你看,這魚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我有些戲謔的看著鐵嘴陽。
「我的爺,這東西,可真不是啥好東西,帶在船上,說不定會影響到咱們的氣運,依我看,咱還是把這東西乖乖的重新扔回水裡頭去保險。」
鐵嘴陽想了想,相當肯定的對我和顏小雪說道。
「我的爺,您是真的不知道啊,這金垚魚,在這風水中還有一個特別的稱呼,兼做定墓龍,在棺材下葬之前,特別需要用養陰專門用的水泡上七天七夜,然後含在一頭冤死的懷有犢子的母牛嘴裡,通過母牛母子的怨氣對其進行滋養七天七天七夜后,然後埋入墓穴里水道的氣眼處。」
鐵嘴陽頗為博學的為我和顏小雪講解著。
「而那墓穴里的水道,相比你們兩位也都見識過,要麼是專門的養陰水,要麼,就是和秦始皇那鳥人一樣,專門用水銀製造的地下河,其中所含的陰氣很重,而咱們手裡的這條金垚魚,也是用這種方式養出來的。」
「那又怎麼樣,像類似這樣的水盤,我都不知道經手過多少個了,裡面不知道多少機關,都被我這手臂給輕鬆破解掉了,還在乎這麼一條根本沒什麼攻擊力的破魚不成嗎。」
顏小雪依舊嘴硬,緊緊抱著那條金垚魚不放手。
「三格格,對於您是超級金眼這些事,我小陽並不否認,可是,這東西可不是什麼機關,而是沾染了陰邪之氣的邪物,光是從它明明是金子製成的,卻可以像普通的魚類那樣,吞食水中的餌食這一點上,難道您還看不出來嗎。」
鐵嘴陽有些著急的看著顏小雪說道。
「老古人常說,這東西被陰氣浸染的久了,哪怕是石頭都能成精,而這精怪,都不是什麼吉祥的東西,不把人鬧騰的家破人亡,那是絕對不肯罷休的,這金垚魚能游能吃食,那就是已經成了精,按老古人的說法,那得拿去用打鐵的爐火給煉化了才行,三格格,小爺,您可別執迷不悟啊。」
「行了,說你這傢伙胖,你倒還喘上了。」
我重重拍了拍鐵嘴陽的肩膀。
「咱們在這水上討生活的,啥邪玩意沒見過,一條金子做成的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這段時間運氣還不錯,得到了很多價值連城的好寶貝,但是,那些東西,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出手換成錢,相反,這魚可是到了嘴邊的肉,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讓它白白的從自己指尖溜掉了。
「我的爺,您可別因為貪小財丟了自己的命啊。」
見我擺出一副執迷不悟的嘴臉,鐵嘴陽急了,無比著急的對我叫喊了起來。
「想當年,我就曾經見過一位地產商挖出過這東西,不過和這魚不同,那金垚魚還沒像現在這樣成精呢。」
見我和顏小雪一臉不信的看著自己,鐵嘴陽也感覺自己的臉上沒什麼光彩,索性的對我和顏小雪擺起了事實,講起了故事。
這事還要追溯到三年前,那時候的鐵嘴陽家道已經中落,靠著蠱域娘的庇佑,這才勉強躲過了仇家的追殺,為了生計,這貨只好帶著傻三四處給人看風水聊以度日。
別看這貨一臉賤相,但是,對於所謂的風水相術,吃的卻比普通的那些大師們深的太多了,再加上為了騙人錢財,經常把自己打扮成的老人,逐漸也就有了一定的口碑。
這一天,鐵嘴陽接了一個大活,是一位在我們那相當出名的房地產開發商,把他找去后,無比驚慌的對他說了一件事。
就在前不久,這位房地產開發商剛剛在政府的幫助下,拆掉了外環上一座環山的小村,並且準備把那小村蓋成高檔別墅大賺一筆,在那座小村裡,有著一座古老的山神廟,據說在那裡已經至少超過上百個年頭了。
其他的地方都還拆,唯獨在拆遷隊來到這山神廟的時候,卻遇到了大麻煩,任何現代化的拆遷工具,哪怕是最先進的鉤機和壓路機,只要開到這山神廟前,立刻就啞了火,等到開走後,立刻又活蹦亂跳的,就連當時一些機械高級技師都找不出問題在哪。
和其他的城市一樣,掙錢越多的大老闆,也就越迷信,發現這怪事發生在自己的工地上之後,這位大老闆立刻便有些疑神疑鬼,也找過幾個所謂的大師高僧,在那山神廟外面做了不知道多少法事,紙錢蠟燭燒了一大堆,那山神廟卻就像是釘在他工地上的釘子,任由他雷鳴電閃,自己卻巋然不動。
這位房地產商實在沒轍了,只好求到了鐵嘴陽這貨的頭上。
「你這傢伙,可別告訴老子,覺得那傢伙能到那時候的威勢,肯定是得了多少不義之財,所以,就狠狠的坑了人家一筆啊。」
鐵嘴陽這貨什麼德行,我心裡可是一清二楚的,雖然他對於風水之術無比精通,但是,在遇到我之前,這貨乾的卻多是那些坑蒙拐騙的買賣,相對於用自己的風水術幫人解決問題,這貨似乎更喜歡用自己的手藝去騙人,不義之財都不知道坑回來多少。
「我的爺,咱小陽就算是騙人,那也是要看人的,當時的那金大頭,可是僅次於大片魚的大佬,我就算再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坑他啊。」
鐵嘴陽無奈的對我攤開了雙手。
「行了,咱都一個市出來的,你這些坑蒙拐騙的手段,能騙的了老子嗎,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金大頭,應該是在三年前倒台的。」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們的船舶廠,一向都不缺乏那些聽風就是雨的消息靈通人士,而我們市裡的那些所謂風雲人物的故事,自然也就成了他們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我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圍在人群外面聽他們擺龍門陣,對於這些掌故,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這位金大頭,那也是當時我們這市裡頭出了名的混頭,以前是靠給工地賣河沙起家的,後來有了錢,就開始干包工隊,正好趕上了當時房地產業無比發達的好時候,迅速就成了億萬富翁。
這傢伙還是很有頭腦的,靠著干包工隊發家之後,就開始去干建築商的活計,自己開發樓盤,我們市裡很多的商品房,就都是這貨開發的。
而之前鐵嘴陽說的那座別墅,我記得應該叫做綠野仙園,是我們市最大的爛尾工程和鬼樓,據說從一開始建設的時候就鬧鬼,從開始建設到現在,裡面至少死了將近一百多人了。
也正因為如此,自從金大頭死了以後,那片地方也就荒廢了下來,雖然附近景色還算不錯,但是,那裡卻成為了徹頭徹尾的鬼樓,哪怕大白天走在裡面,都感覺陰森森的,後背發冷。
雖然這金大頭是個出了名的無賴混混,但是,在搞建築這件事上,這貨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和那些只會去靠著樓盤套老百姓錢的無良地產商不同,這貨的樓盤,從來都是按期交付,絕對沒有到了交工時交不上房的情況。
而他倒霉,正是從建設這別墅區開始的,聽我們廠里的有些人說,這金大頭之所以會倒霉,其實是因為在建築這樓盤的時候,觸怒了山神爺,這才被山神爺懲罰,不僅破了產,更是連自己的小命也都交代了。
說起來,這金大頭送命,送的也特別有恐怖色彩,在這綠野仙園剛建成的時候,這貨為了送人情,特別找了一些我們市裡的領導去綠野仙園那邊開爬梯,據說還找了很多的模特外圍女,酒足飯飽后,一人帶著一個,統一在綠野仙園最大的一間別墅里住了下來。
就在這一晚,別墅的高壓線卻在夜裡讓風給吹斷了,為了體現自然的野趣,這裡別墅的房子都是木製的,高壓線斷裂后,立刻便引發了巨大的的火災,除了門口的兩名保安,所有人都被燒死在了裡面沒有出來。
難不成,那裡出了事情,真的和什麼邪乎的事情有關?
「小爺,我知道你消息靈通,可是如果我不說的話,恐怕到現在,你也都不知道這金大頭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吧。」
鐵嘴陽笑的有些冷。
「行了,你這傢伙就別在這給老子賣關子了,有什麼話,趕緊給老子說清楚了,金大頭當時叫你過去是幹什麼的。」
我頗為不滿的在這貨肩膀上拍了一把,相當著急的對他催促道。
「小爺,您別急啊,我這就說。」
鐵嘴陽被我拍的有些氣急,咳嗽了還一會才定下神,繼續給我們講著關於當年金大頭的故事。
「我接了這個活以後,立刻就趕去現場查看了,結果發現,那擋路的哪裡是什麼山神廟啊,分明就是保嗣庵!」
鐵嘴陽頗有些氣憤的喊著。
我爺爺活著的時候,多少給我講過些關於風水方面的東西,我知道這保嗣庵,通常在我們鄉下農村的一些大家族的祖墳墳頭能夠經常見到。
大家或許也都有過類似的經歷,在路過一些特別集中墳頭的時候,往往會看到在這些墳頭前面的不遠處,會有著一些特別破敗的小廟,這些小廟,其實就是保嗣庵,別看很多裝飾的很漂亮,裡面供著的神像,面容也和藹,但是說起來,這玩意其實也有著很大的恐怖成分在裡面。
風水這玩意,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特別是一些年頭夠長的墳墓,因為家裡老祖宗的墳墓,已經耗盡了墳墓中所有的氣運,很可能導致整片墳地的風水都發生變化,從而使得子孫後代運氣也都隨之衰竭,甚至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
而這風水變化的徵兆,其中最可怕的就是蛇動天地了,一般而言,一旦家裡祖墳的墓碑出現裂痕,那就說明這片墳墓中風水裡的陽氣,已經快被耗盡,這時候,就必須要想辦法保持住風水了,要不然,那墓碑上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農村的人死了以後,往往會在墓碑的落款上寫上孝子某某某,或者賢孫某某某的名字,一旦那裂痕裂到了孝子和賢孫的名字落款處,那麼,這些子孫如果還在世的話,就必然會出現災禍,輕則破財,重的話,那可是要家破人亡的。
而這保嗣庵,就是用來保證這些風水的工具之一,據說有些風水相師,為了讓這保嗣庵足夠靈,甚至會把活人鑄成佛像,或者是把佛像鑄成水泥棺材,然後把這家裡的一些子孫埋進去,用來保證家族的風水長盛不衰。
在我小的時候,我們這就有過這樣的事情,一個據說發了財的傢伙重修祖墳,為了保持家族墓地的風水,居然讓自己手下抓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活生生的築進了保嗣庵的神像裡面,結果那手下不爭氣,喝酒的時候把這話說了出來,最後,這發了財的土老財,直接就被人綁去槍斃了。
「鐵嘴陽,這保嗣庵,可是用來保持墓地風水的,你可別告訴我,那綠野仙園那邊,原本就是一處巨大的墳地啊。」
我有些著急的看著鐵嘴陽問道。
「我的小爺,這話還真是讓你給說對了,在我們搞風水和陰宅的這些人裡頭,有著一句金句,叫做有庵必有墳,說的就是一旦遇到了保嗣庵,那附近必然有著大片的墳墓,任何搞土建的人,都必須得避而遠之。」
鐵嘴陽重重的對我點了點頭。
「小爺您既然知道保嗣庵,那肯定就知道,這保嗣庵本身就是為了保持墳地風水建立的,所以,就這庵堂自身而言,建立那麼多年,也會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墳墓里的兇殺之氣。」
鐵嘴陽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這且不說,這保嗣庵,也不是什麼人都有本事修建的,必須是風水大家,才能夠正確的選定這保嗣庵的方位,並且為這庵堂的佛像和庵堂本身設置一些必要的手段,才能防止龍氣繼續外泄。」
「所以,如果那些墳墓,如果連保嗣庵都保不住了,那也就會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凶地,對不對。」
聽著鐵嘴陽的解釋,我的面色變得無比嚴峻。
「您說的沒錯,就是這個理,當時綠野仙園那邊,就只剩下了那麼一座孤零零的保嗣庵,原本應該在保嗣庵後面的墓地,已經連個墳包子都找不到了,我這一看,心裡頓時涼了一大片,知道這是遇到凶地了,所以就和金大頭說,這活我沒法干。」
「以金大頭這貨的尿性,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估計是拿出很多錢,然後逼你說要麼干,要麼死,對吧。」
對於這些土老財的手段,我可以說從大片魚的身上見識了很多,要不是我和司徒靜一直都以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出現,而他也被那鬼面瘡給折騰死了,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那麼爽快答應我和司徒靜提出的條件。
「小爺,您又猜對了,這金大頭,的確就是這麼乾的,而且還請來了另外一位當時在咱們市相當有名的風水先生劉幾手。」
鐵嘴陽點著頭對我說道。
「這個劉幾手,本身就是靠陰派的東西發的家,什麼給人配陰婚,什麼給人用嬰兒的屍體當底基,又是讓處女給人解煞之類的活,哪怕損陰德,他也接,就金大頭這活,這傢伙早惦記上了,不過就是因為這傢伙名聲太臭,金大頭沒有找他而已。」
對於那個劉幾手,鐵嘴陽顯得腹誹滿滿。
「然後呢,這劉幾手給金大頭出了什麼主意?」
我有些驚愕的看著鐵嘴陽問道。
「這貨可真是缺德到了極點了,他接過這活以後,就說其實這保嗣庵實在是太好破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捉一百隻黃鼠狼,然後把這些黃鼠狼的後背用刀片切開,把它們的脊梁骨挖出來,然後把這些脊梁骨砸碎了,混合上黑狗血,噴在這保嗣庵的神像上,就可以破了那神像的法力。」
聽著劉幾手出的這種陰損的主意,我鼻頭上都冒了冷汗,雖然我不信黃鼠狼真有迷人的本事,可是,那卻是一百條活生生的性命啊,劉幾手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就這麼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沒了。
「他們做法的那天,我也在場,那個情景,就別提多慘了,那些黃鼠狼被割破後背,取出脊梁骨之後,很多都還沒死呢,就在地上掙扎著想爬起來,鮮血弄得到處都是,慘叫聲一里以外的地方都能夠聽得到。」
回想起當年的凄慘事情,鐵嘴陽不勝唏噓。
「可是,這傢伙這時候,已經是鐵了心了,讓人把這些黃鼠狼的屍體都收走,然後親自用磨盤把這些黃鼠狼的脊梁骨都給磨碎了,調和上黑狗血,噴在了那保嗣庵神像的身上。」
說道這裡,鐵嘴陽的臉都嚇得沒了人色。
「您不知道啊,就在他把那東西糊在保嗣庵神像上的時候,雖然還是正午的時候呢,可我卻聽到那庵裡頭到處都是哭聲啊,就像是孤魂野鬼成群結隊的在向人索命,我當時嚇得汗毛根都豎了起來,都不敢和黃大頭要錢了,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了出去。」
「這事的確是夠邪乎的,後來呢?」
雖然這故事聽起來有些恐怖,但是,我卻還是關心著那保嗣庵里的金垚魚。
「後來啊,我一路的向前跑,結果跑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下頭一看,發現絆我腳的,就是一枚和這樣子差不多的金垚魚。」
鐵嘴陽吐了口唾沫,想起當時的情形,說話的口吻顯得氣憤無比。
「那時候,劉幾手已經從廟裡出來了,見我手裡拿著這玩意,就和在他身邊的金大頭說我什麼活都沒幹,他給我那麼多的酬金,都算是便宜我了,這金垚魚可是古董,還讓我拿出去的話,那我可是佔了大便宜了,為這事,金大頭連許諾給我的錢也都不給了,還讓手下把我趕出去,說我是大騙子,砸了我的招牌……」
「所以,你被他們壞了飯碗,從那以後就靠坑蒙拐騙過日子了對不對?」
我笑著拍了拍鐵嘴陽的肩膀,這個世界上,雖然很多邪路掙錢快,可是,絕大多數的人卻都有良知,讓一個人去走邪路掙錢,往往他自己的內心也會進行很多激烈的鬥爭。
「那金垚魚呢,最後怎麼樣了。」
我有些驚異的看著鐵嘴陽問道。
「那金大頭別看手裡有錢,可是,對於錢這東西,他看的比自己的老命都重,我聽人說,他當年起家,是靠著房產局的一位當官的表兄起來的,而這位表兄,最喜歡的就是一些古董之類的玩意,金大頭得了那個東西,當晚就送去給了他的表兄,結果你猜怎麼著,還不到三天,他這表兄就被紀委的人請去喝茶了,而就在那天晚上,他表兄的家裡走了水,全家人都被大火給燒死了。」
提到這件事,鐵嘴陽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細了,顯然是他前所未見的事情。
「小爺,您可能真的不知道,那玩意似乎認定了我,就在他表兄家裡發生火災之後,這玩意晚上相當詭異的出現在了我的床邊,我嚇壞了,連夜把傻三叫起來,讓他陪著我出去把這東西給埋了,可是醒來一看,卻發現這玩意又出現在了我的懷裡。」
「我去,那你這貨可真是夠倒霉的了,後來呢,這東西後來又到了什麼地方。」
我滿是同情的看著他。
「我的小爺啊,這東西,真的是太邪乎了,我哪裡還敢留著它啊,直接就拿去給了我表姐,也不知道我表姐用什麼法子把這玩意給鎮了起來,不過,從那以後,我也認識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吃我們風水這口飯的人,千萬得把一顆心放正了,不該你碰的玩意,千萬別碰。」
「這也是難為你了。」
我滿是同情的拍著鐵嘴陽的肩膀,鐵嘴陽的本性並不壞,要不然,在我被小刀迷了魂,想要橫刀自刎的時候,他也絕對不可能會那麼義無返顧的擋在我跟前,替我挨上那麼一刀,想著當時他奄奄一息的情景,我心裡對他充滿了感激與愧疚。
所以,鐵嘴陽以前雖然做過那些雞鳴狗盜的事,但是,我的心裡對他,卻還是當做自己人在看,連忙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也幸虧你沒和他們一起跑下去,要不然……」
「小爺你說的沒錯,你幸虧沒沾上這事,要不然,恐怕我現在已經沒機會站在這裡和我們說話了。」
鐵嘴陽的眼神有些黯然,聲音裡帶著深深的驚恐。
「是啊,要不是我當時被他們趕走,恐怕接下來的事,真的就要了我的命.……」
「小爺,你肯定不知道,就在那事之後,我一直都對劉幾手耿耿於懷,一直也都想著要報復他,可是,就在一個月以後,我去附近村子里的一家,給人做喪事選陰宅的時候,恰好就路過綠野仙園那邊,您可能都不知道,我在路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提起當時的事情,鐵嘴陽臉色慘白無比,顯然當時的事情,已經快要成了他這輩子的噩夢。
「我看到很多黃鼠狼,成群結隊的在馬路上跑了過去,害的公路都被堵塞了,這些黃鼠狼,全部都排著特別整齊的隊伍,在這些黃鼠狼的後面,還跟著一個大個子,就像是一條家養的土狗那麼大,我看的到,那傢伙的嘴巴是黑色的,上面的一圈,就像是用墨水染成的一樣.……」
農村人都傳說,黃鼠狼的嘴巴是千年黑萬年白,有了道行的黃鼠狼,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那些大富大貴的人,這東西都能把你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直以為,黑嘴巴的黃鼠狼,不過是由於農村人只是水平低下,編造出來的一個傳說而已,但是看鐵嘴陽一副驚恐到無法自已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和我手裡的金垚魚一樣,真的沒有辦法再真了。
「這些傢伙做了什麼事?」
「這些傢伙在公路上飛奔著,就連過路的大卡車,都被這支恐怖的隊伍給逼停了下來,而那大黃鼠狼,就像是那些小黃鼠狼的領頭者,帶著這些小黃鼠狼,瘋狂的朝著綠野仙園那邊涌了過去,最讓人感覺恐怖的,是已經被劉幾手扔掉的保嗣庵裡面的石像,也都被它們給重新抬了回來……」
鐵嘴陽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我當時雖然害怕,可是仗著懂些風水上的東西,就讓接我去村裡給人看風水的拖拉機跟著這些黃鼠狼,看它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那司機膽小,我給了他足足五百塊錢。他才最終答應陪我一起去那裡……」
鐵嘴陽的聲音里滿是唏噓與痛苦,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但是,我卻依舊能夠感受到他聲音里的擔憂。
「我和那司機一起去了綠野仙園,然後就發現這大黃鼠狼對著自己手下的那些小黃鼠狼揮著手,似乎是在告訴它們去做什麼事,然後,這些小黃鼠狼便爬上了高壓線,把高壓線給咬斷了……」
「的確是太難為你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經知道了,金大頭和那些他請來的領導,全部都死在了因為高壓線斷裂而引起的火災里,成為了我們市出了名的慘案之一,只是沒想到當時的事情居然會如此恐怖驚險。
那黑嘴巴兒的黃鼠狼,居然能夠指揮小黃鼠狼咬斷高壓線,看起來,那智慧只怕和人類比起來,也是一點都不差的。
「小爺,就在大火燒起來之後,我和那司機迅速離開了那裡,在我們離開的路上,我看到了保嗣庵里的那座神像,就站在路邊,見到我和那司機以後,這東西居然發出了笑聲……」
提到那神像的笑聲,就連我都感覺頭皮發麻,心裡在暗暗的發誓,自己以後沒事的話,絕對不會再去綠野仙園那邊,免得遇上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連自己的小命都搭上。
「你呀,我看是真的被嚇傻了,完全沒有想過,這故事其實還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的方法,你好好看看,你交給你表姐的那條金垚魚,是不是和這魚很像的。」
顏小雪有些不滿的打斷了鐵嘴陽的話頭,拿起手中活蹦亂跳的金垚魚,對著鐵嘴陽晃了晃,示意他看清楚再說。
「沒錯,我給我表姐的那條金垚魚,的確和你手中的這條太像了,不止大小,就連個頭,外形,甚至於魚頭上的花紋,也都一模一樣,最為重要的是,這魚頭上的字,也都和這一樣的呢。」
鐵嘴陽仔細的打量著被顏小雪抓在手裡的金垚魚,頗為震驚的叫喊了起來,在他的叫喊聲中,我這才發現,顏小雪抓在手裡的金垚魚身上人工的痕迹很重,不止魚的身體,上面雕刻的形狀和魚鱗,都和普通的鯉魚一模一樣,巨大的魚頭上面,更是布滿了細小的字跡,都是些細小的字母,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梵語。
那些字很小,估計只有用放大鏡來看,才能夠看得清楚。
「那魚落在了星凝的手裡,鐵嘴陽,在你把這魚交給星凝之後,她有沒有再對你提過關於這魚的事情,而她在接受了這魚以後,又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
因為已經有了那層關係,我心裡對蠱域娘擔憂到了極點,頗為著急的抓緊了鐵嘴陽的胳膊。
「沒有,沒有,我表姐沒有再和我提過關於那條魚的任何事,更沒有出過任何事,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就是從那以後,我表姐和我斷絕了來往。」
鐵嘴陽極力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終於想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而且,從那以後,表姐對我的態度,似乎也一直很怪,以前的時候,她對我特別照顧,可是自從那件事以後呢,她就對我特別冷淡,不管是當不當著人,都罵我是一個廢物,而且完全疏遠了我,很多次我有要命的事求到她身上,她也都對我不聞不問.……」
聽鐵嘴陽這麼說,我頓時意識到了事情不對頭,通過我和蠱域娘的接觸,發現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女人,雖然表面冷艷高傲,但是卻特別重感情,這一點,從魚頭人李一和玉婆婆的身上,就可以看的出來,像故意疏遠鐵嘴陽這種事,除非是其中有著極大的隱情,要不然,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想到這些,我頓時意識到了這金垚魚的身上,肯定隱藏著什麼不可為人知的秘密,而且這秘密所牽涉的事情,肯定特別危險,蠱域娘不想讓鐵嘴陽卷進來,只好主動的疏遠他。
雖然心裡對蠱域娘充滿了擔心,不過,現在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就只能是在這金垚魚的身上找答案,索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顏小雪。
「三格格,這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鐵嘴陽,你告訴我,你們那些所謂風水大家的金垚魚,是實心的還是空心的。」
顏小雪的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個,我還真沒有注意過,上次見到金垚魚,可是嚇得我魂都要丟了,再說了,我又不是研究機關術的,怎麼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實心還是空心的啊。」
鐵嘴陽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顏小雪。
「不過根據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猜測的話,那東西還是實心的面大,我們這風水行當,不像你們搞機關術的,任何東西都要保持精巧,而且還要在裡面加上一些防止被人碰的機關。」
「你錯了,你之前得到的金垚魚我不知道,但是,就咱們現在手裡的這條,可是實打實空心的。」
顏小雪淡然一笑,用自己右手的食指在它眼中用力的戳了幾下,金垚魚立刻張開嘴巴,從嘴裡噼里啪啦的吐出了一些同樣用黃金製成的零件,就連嘴裡的牙齒,也都一起掉在了地上。
隨著一陣機括聲的響起,我看到那金垚魚的魚頭迅速脫落了下來,連帶著身上的魚鱗,也都一起隨之脫落,在那魚的身體里,露出了一道巨大的洞口,足以讓人把兩根手指探進去。
和之前我們遇到的銅骨飛魚一樣,眼前的金垚魚,也是身上骨架齊全,看上去就和真實的魚沒有任何區別。
「我去,這東西可真是……」
我看著金垚魚驚嘆了一聲,顏小雪得意的笑了笑,把魚身拿在左手中,右手上兩根青銅製成的手指,徑自探了進去。
顏小雪的面色異常嚴峻,雖然探進去的只是兩根青銅的手指,可是,她的動作卻異常緩慢,看她的樣子,她的那兩根青銅手指,似乎是和傳說中那些盜墓高手不傳的絕技驚神探穴指有些類似。
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和鐵嘴陽眼都不敢眨一下,緊緊的盯著她的動作,就連呼吸也都變得無比急促,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會錯過什麼不能錯過的奇景。
「你們兩個,都躲我遠一點,要是這裡面真有什麼機關葯弩的話,你們恐怕小命都要交代了。」
顏小雪的手指一寸寸往那金垚魚的身體里送著,送到指節部分的時候,突然停止了動作,聲音無比緊張的對我和鐵嘴陽喊了起來。
在她的喊聲中,我只好和鐵嘴陽向後推開了三米多,約摸著已經安全了,這才對顏小雪喊了幾聲,告訴他我們已經退到了安全地帶。
「都給我趴下!」
顏小雪高聲的對我和鐵嘴陽命令著,把魚身向天空四十五度傾斜,眼見我和鐵嘴陽趴在地上,兩根青銅的手指,這才用力向著裡面重重一捅,像是從裡面取出了什麼東西,旋即便將那金垚魚遠遠的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