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往事如是
「戚王，你們之前要找的，不就是戚王的墓穴嗎。」
我把目光投向了靜姐。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裡應該還算是戚王墓穴的一部分，而那埋葬番僧的鐵丘墳，應該算是戚王主墓的陪墓了。」
「小兄弟，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戚王出征的時候，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司徒雲娜對我小聲的提醒道，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這才恍然大悟，在那番僧和戚王的手中，的確是會有一件很古怪的東西，上面裹著閃亮的黃綾子，看樣子，既想是古代使節出使他國時舉在手裡的節鉞，又像是用來趕馬的馬鞭。
「你說的是那個被番僧拿在手裡的東西嗎。」
畫那些壁畫的人，顯然對那東西做過特殊的處理，看起來特別顯眼，所以我對那東西，也可以說是記憶猶新。
「根據史書中的記載，那東西叫做驅獸鞭，據說拿在手中，就能夠統御百獸，任何兇猛的獸類，只要見到那東西，立刻便會對執鞭者俯首稱臣，正是靠著那位番僧帶給他的這驅獸鞭，戚王才能夠成功建立一支由野獸組成的大軍，並且靠著這支大軍所向披靡，立下了赫赫戰功。」
司徒雲娜畢竟是搞考古研究的，對於那些古代的記載，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戚王一直都在被當時的皇帝猜忌，戚王雖然在戰場上英勇無比，但是性子卻極端懦弱，在皇帝的威逼下，他殺死了自己身邊的得力臂膀，也就是那位番僧，把驅獸鞭佔為己有。」
平時沒事的時候，我總喜歡在微信上看些文章訊息，有一段時間，歷史類的公眾號很火，我也加了很多，知道在我們國家的歷史上，其實有著很多驅趕猛獸作戰的實例。
從戰國時代開始，田單便靠著火牛陣大敗齊軍，並且成功收復了燕國十幾年內丟掉的所有失地，而在西漢末年，王莽篡漢當政時期，有一位名字叫做巨母氏的巨人，據說也有特殊的本領能夠操控百獸，並且在王莽的授意下，用當時皇家園囿裡面的各種猛獸，組成了一隻野獸軍團。
不過，這位巨母氏的獸軍，在昆陽之戰的時候遇到了還是反賊的光武帝劉秀，加上天降大雨，獸軍被雷聲驚動，反而不受控制的去攻擊自己人，這位巨母氏，也成了兩軍陣前送人頭的典型。
由於迷信的關係，古人的史書，往往會對很多事情誇大其詞，甚至披上鬼神的色彩，像這樣的傳說故事，其實根本沒有辦法考證，如果是在以前聽到的話，我最多不過就是當故事聽罷了。
但是在見識過大白猿對敵時的勇猛，我潛意識感覺，這關於驅獸鞭的傳說，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後來呢？這位戚王如此造孽，最後估計也少不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吧。」
想起戚王在面對皇帝時的恐懼，我心裡已經大概想到了他的結局，帝王心從來不可測，當皇帝已經準備對番僧痛下殺手的時候，那作為番僧主人的戚王，恐怕也已經成為了這位皇帝要剪除的目標。
或許是當事者迷，又或者，是這位戚王的腦袋已經被封建倫理道德弄成了白痴，他看不到自己的危機，只是天真的以為殺了番僧，交出兵權，自己就可以做一個逍遙的王子。
但是，這樣的想法，已經被無數人證明是愚蠢的，從蘭陵王到雍正年檢的十四阿哥胤褆，沒有一個是在交出兵權以後還能夠得到善終的。
「你猜的沒錯，不過，這戚王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相反，這番僧的死，其實不過是他一石二鳥的一個計劃罷了，一方面，他準備麻痹皇帝，而另外一方面，他也意識到，驅獸鞭放在番僧的手裡，對他來說始終都是一個隱患，所以，就在番僧被處死之後，他就用趕獸鞭操控著這支野獸軍隊發動了政變。」
提起當年的事情，司徒雲娜的臉色變得無比嚴峻，顯然是在為當時這些古代陰謀家的權謀與權術感覺心冷與震驚。
「不過，這傢伙肯定沒有成功，對吧，要不然，對於這樣一個有著傳奇色彩的皇帝，歷史上又怎麼會不大書特書呢。」
我又有些自作聰明的對司徒雲娜說道。
「你說的沒錯，而他當時失敗的原因，就在於他忽略了一件事，人心，或者說，幾隻通人性動物對於故主的流戀。」
司徒雲娜嘆惋著看向了我身邊的大白猿。
我猛然想起來，在那些獸群的前方，有著兩頭身穿鎧甲，拿著古怪武器的黑猿與白猿，她說的那幾隻通人性的動物，該不會指的就是那兩頭巨猿吧。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人面猿與這大白猿，說不定就是那兩頭巨猿的後代，只是他們到了最後，又為什麼會反目成仇，到了今天這種與對方不死不休的局面呢。
「不錯，就是那兩頭猿先鋒，當時按照戚王的計劃，本來是要讓這兩頭猿先鋒率領一群猿猴去攻擊皇宮的，但是，這兩頭猿先鋒，卻突然造反，進了皇宮之後，就在宮牆上大鬧，當時的皇帝接見了這兩頭巨猿，而那黑猿先鋒，偏偏又會寫人類的字，把戚王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當時的皇帝。」
司徒雲娜對我們耐心的解釋著。
「皇帝震怒，當晚就讓宮廷里的衛士包圍了戚王的府邸，這個時候的戚王，已經把兵權交還給了皇帝，手中只有這支獸軍，而他拿起手裡的驅獸鞭才發現，這鞭子居然已經被猿先鋒給掉了包。」
「這傢伙也真是夠倒霉的，後來呢，這樣一個機關算進的傢伙，估計下場會很慘吧。」
對於戚王的結局，我心裡充滿了好奇。
「的確很慘，據說當時的皇帝，特意為戚王製造了一副用青銅製成的銅人，就和人的身體一樣，是有前後兩部分組成的，能夠在中間打開，把人的身體塞進去。」
提到戚王的死法，司徒雲娜的腮幫子抽搐了幾下，顯然當時這位皇帝處死戚王的手法，實在是有些聳人聽聞。
「戚王被塞進了銅人裡面，然後就像古代商朝的炮烙一樣，把這銅人投入到烈火中，直到身體被燒化，完全與那銅人內部融為一體為止，據說行刑的時候，戚王在火中足足慘叫了兩個多時辰，才最終慘死。」
「所以，那個迷信的皇帝，因為害怕這戚王鬧鬼，就把這戚王的屍體，也和這番僧埋在了一起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很多的謎題，也就因此可以解開了。」
我轉臉看向了身邊的大白猿。
「這位猿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當年白猿先鋒的後代，而那人面猿，就是黑猿先鋒的後代，他們殺死了戚王，為自己以前的主人報了仇以後，就來到這裡，守衛著自己原來主人的墓穴，並且世世代代定居在了這裡。」
「吼吼！」
大白猿對我重重點了點頭，像是在告訴我，我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靜姐，你們來這戚王墓中，又是為了做什麼呢，該不會是要來尋找那傳說中的驅獸鞭吧。」
我有些戲謔的看著身邊的靜姐問道。
「你的腦袋瓜子果然夠聰明。」
靜姐對我挑了挑手指，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愧疚。
「按照常理來說，你救了我的命，我應該把關於戚王墓的事情告訴你，但是，作為海窟幫的幫眾，我有責任為我的上司和丈夫保守秘密。」
「每個人都有權力去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不以為忤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