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微笑的石像
「兄弟,我可是德克薩斯航海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說起船舶的東西,我可比你內行多了。」
白赫不服氣的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
「還是保護好自己,還有那個只會使用陰謀詭計害人的毒婦吧。」
白赫看了正在把自己綁在儀錶艙座椅上的蠱域娘一眼,壓低了聲音。
「自己兄弟,必須得提醒你一句,那女人太邪,除了會用陰謀詭計,渾身上下更是沒一處不藏著要人命的手段,你要真想對她做那種事,只要一根頭髮絲都能弄死你。」
「你這無恥的花花公子,腦袋裡就只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嗎。」
我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告訴你,老子心裡可是有人的,那女人雖然長的還不錯,可想進老子心裡頭,還差的十萬八千里呢。」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眼見我把話說的這麼肯定,白赫賊兮兮的對我耳語了起來。
「不過也你也真別那麼早下結論,這女人眉眼含春,眼如柳葉,腰細腿柔,一看就是那種天生媚骨,活好水多的主,只要你有本事把她弄了,保准讓你夜夜笙歌,擋都擋不住……」
我滿心無語,原本以為這傢伙受了刺激,已經開始真心想要改邪歸正了,沒想到居然滿腦子都是這種事。
「滾,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呢,別說你不知道這女人的外號,蠱域娘,一聽就知道心腸比蛇蠍都毒了。」
雖然已經先後和玉鳳以及紅菱有了那些事,可我對於這些話題,還是有些面嫩,不好意思公開談論,乾脆在白赫的胸口錘了一拳,告訴他時間不等人,準備好了的話就馬上開船。
「兄弟,等咱們回去了,蓬萊城,兄弟我請客,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是童子雞,到時候還要那邊的睡美人給你派紅包。」
白赫這傢伙笑的很賤,雖然平時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可我發現這傢伙只要一談到那些事情就特別來勁,似乎全身的精力都要靠那種方式去發泄才醒。
「看在大家都是自己兄弟的份上,我也提醒你這傢伙一句吧,要是不想有一天死在水裡,別把自己的大好時光都浪費在女人的肚皮上。」
我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義正辭嚴的對他說道。
「行,我投降還不行嗎,你這傢伙,嘮叨的都快趕上我以前死去的爺爺了。」
白赫無奈的對我舉起了雙手。
我懶得再和這貨打屁,索性就來到船邊,把水中的錨叉撈了上來,卻發現整個錨叉的錨桿都變得通紅如血。
我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錨叉的叉桿,裡面可是滲透過辟邪用的白公雞血的,在遇到極重陰氣的時候,就會像現在一樣。
我把錨桿拿起來,仔細的一點點研究著,發現上面居然附著著幾隻已經死去的屍蛾。
這些屍蛾的個頭足有硬幣般大小,渾身上下帶著一種瓷器一樣的釉質,拿在手裡特別光滑細膩。
除了屍蛾,其中更是有著一種五顏六色的昆蟲,看上去只有小拇指指甲蓋一樣大小,渾身五顏六色的,簡直比孔雀都還要艷麗。
「小爺,這世界上的昆蟲,通常都是越美麗就越毒的,你可小心點,真被這東西咬了一口,神仙都難救。」
正準備抱著安全綁帶的鐵嘴陽路過我身邊,看到那蟲子,立刻無比驚恐的叫了起來,引的一旁正準備抱著什麼東西去儀錶艙的蠱域娘拋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把那蟲子放在掌心,笑著送到兩人跟前,雖然並不知道那蟲子的名字,但是,能夠被錨叉從水中帶上來的,肯定是陰生的昆蟲,吃了帶有公雞血的錨叉鐵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鐵嘴陽,你這傢伙最博學了,給我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有意要考考鐵嘴陽,笑著對他問道。
「小爺,你還真是問住我了,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瓢蟲,可卻又是渾身七彩,而且翅膀卻是刀鋒型的,看起來不像以植物為食瓢蟲,反倒像是專門以肉為食的螳螂之類的猛蟲。」
鐵嘴陽說著把目光投向了身旁路過的蠱域娘。
「別看我,雖然我自幼就與母親學養苗蠱,也都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眼見鐵嘴陽把詢問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蠱域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號稱無所不知的鐵嘴陽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我戲謔的乾笑了一聲,正想開他幾句玩笑活躍下氣氛,鐵嘴陽卻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好像是被人把玩出包漿的屍蛾拿在手裡,驚慌失措的對我喊道。
「小爺,看到這東西,我終於想明白了,這裡根本就是一座水上的大墓!」
「什麼意思?」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對於陰宅風水這套東西,我實在是連皮毛都不明白,所以一切都只好依靠鐵嘴陽這傢伙了。
「雖然各家機關高手的手段各有不同,但是墓穴的結構,卻都是大同小異的,基本的格局,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鐵嘴陽滿臉嚴肅的解釋著。
「按照魏晉時代的墓葬格局,在進入正式的墓穴之前,會有擋門和鎮陵獸,接下來是陪葬坑,陪葬坑的後面是才是正門。」
鐵嘴陽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已經有了手舞足蹈的架勢。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之前那些當做擋君子的銅骨飛魚,其實就是擋門,而那隻野狗子就是鎮陵獸,咱們路過的這片積屍地,其實就是陪葬坑,而那兩尊石像,應該就是用來專門把守大墓正門的大漢二漢了。」
大漢二漢是我們這邊對於葬禮上開路的兩尊神將的稱呼,正規的名稱,應該叫做險道神。
據說以前的高門大戶,大漢二漢是不和其他的紙馬香燭一起燒掉的,而是放在墓室的入口處,作為把守墓門的門神。
因為是要防止被人入侵的,所以險道神的面容都特別凶,所以也叫黑面神和凶臉神。
「關於凶臉神,魏晉那些傢伙可是有很多講究的,那個年代,特別講究的就是門第出身,門第越高,葬禮的規格就越隆重,墓穴也就修的越華麗,而用來守墓的險道神,面容也就越兇惡,越妖魔化,以此來體現墓主的威嚴。」
鐵嘴陽繼續對我解釋著。
「按照這兩尊險道神的規格,被埋在那裡面的人,就算不是王侯,也至少得是個一品的封疆大吏。」
「你確定?」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鐵嘴陽。
「千真萬確,真的比黃金白銀都還真啊,我的小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老白一會在那兩尊石像的跟前停船,然後準備些蠟燭檀香,還要一張桌子,我回頭要按照水上的規矩,去和那墓中的主人借陰路。」
我想了想,頗為鄭重的對鐵嘴陽吩咐道。
我們水耗子不是盜墓賊,除了有少數人改行,去和其他雙眼聯手之外,絕大多數都奉行的是逢墓須避的規矩,如果那墓穴在必經之路上,那就要準備好拜祭的東西,去和墓主借路,同他好好的商量,讓他繞開路,並且保證在路過的時候,不碰對方墓穴里的一草一木,否則的話,一旦引起墓穴里主人的報復,就必然會船毀人亡。
但是,即便這樣墓穴的主人都不肯讓路,那麼水耗子也就算是接下來就輪到他們的自主選擇時間了。
有本事的水耗子,會直接從墓穴上衝過去,更有一些性子爆的,甚至會毀了對方的墓穴,將裡面的陪葬品完全搬空,然後把墓主人拋屍,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畢竟,是那墓主人無理在先,水耗子已經盡了禮數,做什麼也都不過分。
「把魚叉炮之類的武器都準備好,感覺這墓主人不是什麼善類,搞不好回頭咱們就會有一場惡戰。」
想到那墓主人居然用銅骨飛魚和野狗子放在墓前,又用這麼大片的水地當做是殉葬坑,料想也不是什麼好人,自然要做好一切準備。
「明白了,小爺。」
鐵嘴陽答應了一句,立刻回到了艦橋上,把魚叉炮里重新裝填好了魚叉。
「我們出發!」
眼見眾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對船上的人發出了命令,直接讓船朝著兩尊石像的方向開了過去。
隨著船隻前行,我們很快就進入了下梯形的水道,儘管蠱域娘告訴我,當年司徒一方為這船可是下了血本,有著當時國內最好的避震和防撞系統,但是這幾十米的下梯形水道,依舊快要了我們的老命。
「小爺,這水道根本就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裡面不僅有暗礁,還有沉船,咱們怎麼辦。」
鐵嘴陽無比著急的在艦橋上叫喊著。
「撞過去!」
我緊握著拳頭,沒有任何猶豫,這尊大墓的墓主,簡直都快讓我抓狂了,處處設計都藏著心機,一副不把進入者搞死絕不罷休的架勢。
我最討厭這種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肆意為所欲為,只把自己當人,卻把別人都當成是狗的傢伙,既然他覺得自己的知識水平夠高,那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科技智慧。
似乎就是為了阻擋人前行,在那下梯形的水道裡面,人為的布置了很多鐵蒺藜,還有很多木質的沉船,也都隱藏在水中,其中似乎還有鐵鏈。
在這種情況下,雄獅號優越的自身性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艘船的設計,基本結構就和那些專門用於海上巡航的海警船一模一樣,而且外層的護板,用的是蒂森克虜伯專用的軍艦船板,專門用於撞擊海上異物的。
這樣的大船,如果真不惜成本的撞過去,別說那傢伙設置的這點障礙,只要那貨沒聰明到開發出導彈之類的重型攻擊武器,幾乎可以說橫掃一切。
隨著雄獅號發威,我們很快就突破了那幾十米作為防護的下梯形水道,來到兩尊險道神石像下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拋了雙錨。
雖然衝破了這邊的阻礙,但是我們這些船上的人也不好受,巨大的水位落差,讓我們就像是坐進了滾筒洗衣機,顛的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子,連帶著前天晚上的宵夜都一起吐了出來。
「王八蛋,讓你這傢伙沒事算計老子,老子就是要把你撞個稀巴爛,看你這王八蛋怕不怕。」
白赫邊吐邊罵,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
我同樣也不好受,強撐著才從儀錶艙爬到了甲板上,扶著欄杆一陣猛吐,直到感覺把苦膽都快要吐光了,這才虛弱無力的靠坐在了護欄上,抬眼就看到了對面的那座九顆頭的石像。
朦朧中,我感覺那傢伙似乎在對我笑,握著金剛杵的手,也似乎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