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死之間
「蘇志軍啊蘇志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我在心中罵著自己，將繩子綁在腰上，又檢查了一遍裝備，確認錨叉和其他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又看了看手錶，眼看著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就把大塊頭叫了過來，問他懂不懂把燭和那些下水的儀軌。
大塊頭對我點了點頭，嗚哩哇啦的對我叫了幾聲，我這才發現他居然是個啞巴。
大塊頭見我不懂他對我說了些什麼，就把放在船中央桌上的燭台拿了起來，做著樣子拜了幾拜。
我笑了，知道他懂這些，就和他一起跪在了地上，按照儀軌對著蠟燭拜了起來。
等我拜完了三次，蠟燭的光詭異的再度點亮，但是讓人感覺奇怪的是，這一次的光就和上次水仙操船一樣，油綠油綠的，都是那麼的詭異。
大塊頭愣住了，拉著我胳膊烏拉烏拉的叫喊著，似乎想和我說些什麼。
我沒有想太多，就把他輕輕推開，直接跳下了水，很快就沉到了水底。
遠遠的，我看到無數比我手臂都還要粗的鐵鏈，在鐵鏈中間懸著一座巨大的石棺，石棺足有五米多長，三米多高，石棺上雕刻著無比詭異的花紋，雖然看上去已經有很長的年月，但是讓人感覺詭異的是，上面居然沒有半點青苔和污泥。
之前那怪物守護的寶物，居然是這座石棺？
我緩緩沉下水，透過頭盔上的亮光仔細的打量著那口石棺，發現那石棺上的紋路，居然像是一種很古老的文字，每一個只有蝌蚪大小，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發暈。
突然之間，我的腦海中又莫名的出現了之前類似於關於紅藕的古怪記憶，對於這石棺的名稱和來歷，居然有了了解。
「幽石聚陰棺，專門用來聚集陰魂陰煞之氣所用，古代陰派道人，常用其來蓄養殭屍陰煞，或用來保存自身屍體，以便死後化生。」
我心中一凜，借著頭上的頭燈看過去，發現在那石棺下面，堆積著無數的人骨，遠遠望去，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頓時明白過來，這石棺根本就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一個不知道什麼人設置在這裡的陰陣，連忙拉動繩索，告訴船上的大塊頭趕緊把我給拉上去。
就在我身體上升的時候，我感覺到石棺上的字，居然緩緩的動了起來，我的精神，似乎也都被那些字給吸收了過去，為了抵擋那些字的誘惑，我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夫君，夫君，我們的城已經破了，臣妾二人，願意與夫君共存亡！」
在我的腦海里，有著兩個女人的聲音，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戰火連天的殘破城頭，在我的身邊，有著兩個身穿古裝的美人，仔細的看，她們居然是玉鳳和司徒靜。
「玉鳳，小靜，你們兩個在搞什麼。」
我失聲的叫喊著她們的名字，可是，她們卻只是緊緊抱著我，哭的梨花帶雨。
「夫君，你我三人恩愛無比，今日城破，臣妾二人，願意在夫君之前自刎，也絕不受那朱賊的侮辱！」
玉鳳和司徒靜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望著洶湧入城的古代兵將，舉起霜寒的寶劍，沒有任何猶豫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不要啊！」
我無比著急的想要攔住她們，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粉嫩的脖頸間鮮血噴涌。
儘管已經割斷了喉管，但是她們並沒有立刻死去，只是用滿是眼淚的眼眸看著我，其中滿是對我的憐惜，疼愛，以及對生命的不舍。
「玉鳳，小靜！」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我瘋狂的撲上去，抱著她們的屍體，感覺自己的心都徹底碎了。
雖然並沒有明確對司徒靜的心意，可是在我的心中，卻依舊把她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至於玉鳳，那更是我的愛人，看著她們以這樣的方式死在我面前，我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徹底崩潰了。
「蘇志軍，你總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她們都已經死了，就算朕把這萬里江山都交給你，沒有她們在你身邊，又有什麼意義。」
一個嘲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抬眼望去，一名身穿鎧甲，長著一張芒果臉的傢伙正站在城下，瘋狂的對我叫囂著。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鐵鎚在敲打著我的心，我跪倒在地，絕望的拔出了腰間的戰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戰刀很鋒利，只要我輕輕一抹，生命就要終結，但是，我並沒有對生命的任何留戀，有的只是解脫。
「小爺，不能啊！」
我感覺到身體被人猛的推了一把，手中的戰刀也被人一把奪走，然後，我身體猛然一震，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上了船。
鐵嘴陽就躺在甲板上，在他的小腹上插著一柄戰刀，鮮血順著傷口染紅了他的衣服。
戰刀？是的，那就是在我剛才幻境里出現的戰刀。
我明白，雖然剛才的感覺很真實，但是，玉鳳和司徒靜在我跟前自殺的事情，其實不過是我的精神被棺材上的蝌蚪文迷惑產生的幻覺，可是如果一切真的都只是幻覺的話，這把戰刀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小爺，這是一把受過詛咒的戰刀，不見人血，絕對不會回鞘的。」
鐵嘴陽無力的從甲板上爬起來，聲音無比虛弱。
「小爺，都是我的錯，不該喝那麼多的酒，其實，我在喝醉之前，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這邊距離河岸太近了，怎麼會出現天然的沉沙水，所以，這裡很可能是人為的，而他們之所以要在這裡弄出沉沙水，就因為沉沙水在風水中屬於大破之局，也叫做聚陰眼，專門積累陰氣的，所以，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養屍煞，而我們幹掉的那個怪獸，很可能就是用來看守這陰陵的護陵獸！」
「行了，都這樣了，就給老子少說幾句話，我這船上不賣啞巴。」
我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大罵著他，這傢伙，雖然平時看起來不靠譜，可是在關鍵的時刻，他卻是為我擋了刀，那柄戰刀受了詛咒，不見血不還鞘，如果他不把戰刀插進自己的身體，那麼我就必須得用那刀自殺才行。
「小爺，有些話要是不說，我怕我就沒機會對你說了……」
鐵嘴陽用顫抖的雙手抓住我，鮮血染紅了我和他的手掌。
「放屁，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給老子閉嘴，你們這群傢伙，都還愣著幹什麼，給老子立刻把船靠岸，鐵嘴陽，你休息一會，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歇斯底里的對身邊的那些水鬼狂喊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鐵嘴陽不能死，如果真的能夠以命換命，我寧願用自己的這條命去把他的命給換回來。
「啊啊。」
大塊頭突然無比驚慌的叫了起來，用手指著供桌上的蠟燭，我抬眼望去，發現原本已經熄滅的蠟燭，居然又無比詭異的燃燒了起來，幽綠的燈光，就和上一次水仙操船的情形一模一樣。
隨著燭光點燃，我們的船又失去了控制，無比詭異的朝著遠方行駛而去，而那些水鬼，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全部都遠遠的躲開了供桌，有些膽小的水鬼，甚至跪在地上，對這那幽綠的燭光拜了起來。
很顯然，那幽綠的燭光，是一個強大到讓他們都只能拜服的存在！
「沈兄，是你嗎，如果是你的話，那就讓這燭光跳躍三下，我的兄弟為救我現在已經快要死了，如果你真的有靈，就帶我去一個能夠救活他的地方！」
我並沒有害怕，高聲對供桌上的蠟燭叫喊著，燭光並沒有跳躍，只是遠遠的載著我們，直接爬上浪還坡的斜坡，朝著一座巨大的水洞行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