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記憶和人
「那你想做什麼？」他看向我，或者說，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是我自己在審視著自己，那種感覺怪異無比，可是卻又十分的真實。
我抬起手來：「要麼我殺了你，要麼，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有點意思，你還記得自己是誰么？或者說，你還記得，應該怎麼施展自己的法么？」他看著我，嘴角露出了一股譏諷的笑容：「剛才，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你確認，自己還能夠再次施展出來？」
我愣在了那裡，看著眼前的人，然後把自己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好多的東西，在我的腦海之中涌動。可是，在我將要想起來，但是還沒有想起來的那一瞬間，又迅速的消散的無影無蹤，那種感覺很要命，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將我原本的記憶徹底的吞噬了一樣。
我看著他，輕聲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你看我的臉，你看我身上的衣服，你看我的道法！」說話之間，他的手，輕輕的捻起，一縷清香緩緩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靜靜地看向我，輕聲的問著說道：「你說，我是誰？」
我的眼睛之中露出了一股的迷惘。
手好像是有些顫抖，然後輕輕的動了一下，一個印訣猛然間的掐動，一股清香，也出現在了我的手中，我看向他，嘴角淡淡的一笑，接著說道：「拈香印，多謝了，如果不是你，我或許還真的想不到這三個字！」
「想到了這些，我能夠想到的東西，也就多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殺了你！」我怒哼一聲，緊接著，單手霎那間推出。手中的燃香在那一瞬間化作了一柄利刃，向著他直接的沖了過去。
他的身體騰轉，迅速的繞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你會的，我都會。你拿什麼和我斗？更何況，你能夠想得到多少的東西，乖乖的躺進去，下一個進來的人，你會是他……」
我愣了一下，腦海之中，似乎是被打開了什麼一樣。
緊接著，再次推出一掌。淡淡的搖頭，接著說道：「我已經確認了，你真的不是我！」
「你說什麼？」他怒哼了一聲，看著我，似乎是非常的憤怒一樣。
我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股的笑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至少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絕對不可能這麼愚笨！」
說完之後，我再次往前跨出一步。
步履之間，似乎是遵循了某種特定的軌跡一樣。向著他攻殺而去。
「要麼，把記憶還給我，要麼，你就去死！」我對著他，怒哼一聲說道。
「想得美！」那人的眸子之中露出了一股的精光，直接的出手，就要向著我滅殺而來。
「陰理陽法，天地一掌！」一掌推出。整個墓穴都在微微的顫抖著。碎石不斷的滾落而下，看上去非常的駭人。
我的眼睛之中露出了一股的鋒芒，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的搖頭說道：「畫虎不成反類犬！」
這本來就是我的法，縱然是忘了，可是很多的時候，記憶不僅僅是存在在腦海之中的更多，更多的東西，是在骨子之中，就好像剛才我施展出的拈香印，就好像，再之前我施展出的那一掌。一切，都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只不過是現在的我，想不起來了而已。
我不斷的告訴自己。
隨著我內心的逐漸的堅定，很多的東西，彷彿是重新的匯入到了我的腦海之中一樣，如同一道道的涓流一樣，從四面八方而來。而接收到了這些記憶之後，我的眼睛，卻是更加的堅定。
戰到最後，他的身體迅速的後退了一步。
眼神之中露出了一股的迷茫，看了我一眼，輕聲的說道：「我是誰？」
我微微的搖頭：「有的時候，一個記憶代表了一個人，你終歸不過是一個可憐人而已。想要知道自己是誰，就不應該死去，而應該活下去！」
「你是誰？」他看著我，眼神之中的茫然，更加的濃郁了。
我輕聲的說道：「我是古今，古往今來的古今！」
他看著我，眼神之中露出了一股的思考。緩緩地回過身，然後向著棺材之中而去。
隨著咔嗤的聲音傳來。
棺材被重新的封閉了起來，那種感覺十分的古怪。他最終，還是選擇躺在其中，那裡面，確實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安全感，而且十分的利於思考。可是，有的時候，只是簡單的思考，是找不到自己是誰的。我不知道，是誰拿了他的記憶遠去，但是，我必須要守護我自己的記憶！
恍然間，我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陰陽佩！」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到身上一陣的冷汗。這應該就是陰陽佩的作用。傳說之中，陰陽佩確實是有類似的功效的。雖然說我並不是十分的明白，可是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座橋，那條蛇……
一切，就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一場夢。隨著我所有的記憶湧現，我也明白了一切。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如果說，剛才最後的那一瞬間我沒有看到他陰謀得逞的笑容的話，我或許，就會真的被封鎖在那裡面，然後日復一日，到最後，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記憶，真的能夠代表一個人么？我不知道！可是至少，縱然是失去了的記憶，我依舊是我。只不過是遺忘了很多東西的我而已。我不知道，他如果真的帶著那份記憶離開了這裡，這個世界上的我，是不是真的不會消失。可是應該很多人都能夠看出其中的端倪，包括程紫夜……
我看了一眼這裡的墓室。
只不過是很尋常的一間而已，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繞過那一口棺材，準備踏入甬道之中的時候，心中忽然間有些不忍心，輕聲的說道：「從這裡，往後一直走，有一座橋。橋下，或許能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那條蛇是不是真的能夠將記憶還給他。或者說，到時候還出的，早就已經不是他的記憶了。我都不知道，也沒有辦法肯定，可是那畢竟是一線希望。
我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
當我踏入甬道的時候，聽到棺材板打開的聲音。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股的笑容，人都不希望自己是迷惘的，都希望自己擁有一份完整的記憶，有的時候，甚至可以不在乎這一份記憶是不是自己的。
「咚，咚……」
走到這甬道之中的時候，隨著我腳步的聲音，忽然間傳出了一陣詭異的聲音，就好像是雨滴輕輕的滴落在了石板上一樣。
我蹲下身子，輕輕的敲擊了一下甬道。
「咚，咚，咚……」
那個聲音再次傳出。
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感覺到有些奇怪：「是空的？」
還是說，這裡是分成了上下兩層。我輕輕的跺了一下，可是，地面也沒有我想象之中的那麼脆弱。也就是說，這個石板，一般人走在上面，是不應該發出這種空洞的聲音的。
而且，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不管是腳下，還是周圍，竟然都並不是石塊，而是一塊塊的玉石。
這讓我有些心驚，他娘的，這東西如果說放在外面，這絕對是要發的節奏啊，這麼長的一個甬道，絕對夠我揮霍一輩子了。是誰這麼喪盡天良，竟然將這裡做成了墓室！
我的心中一陣陣的肉痛。
「呼……呼……」就在此時，一陣粗重的喘息聲從前方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