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碗魚湯
躍下船的那一個瞬間，他就撐著船向著黃河北岸而去。好像是和我呆在一起多一秒，我就會把身上的晦氣全部傳給他一樣。
「這……」我有些無語：「爺爺，你當年是怎麼招惹這些人了？讓我現在想要探查你的消息都這麼難！」
不過，這樣看來，這人確實是知道不歸船的。
就算是他不知道爺爺去向了什麼地方，那麼也應該知道關於不歸船的很多事情，那真的是一艘鬼船么？如果真的是那樣，爺爺為什麼又要踏上去？
我看著那艘船在河上漂泊。
一直在南岸這邊等著，說實話，我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周圍的人要麼是不知道，要麼就是一知半解。
這個人如果說知道不歸船有十幾年都沒有開船的話，那麼他肯定對不歸船有很大的了解。所以說，我別無選擇，只有問他。
他在河上晃蕩了三天，我也在岸邊等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他一臉陰沉的靠了岸，有些無語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麼和你爺爺一樣死心眼呢！」
「沒辦法，不死心眼您就把我給趕下船了啊！」我對著他接著說：「我不知道爺爺怎麼得罪了您，但是我今天替他向你道歉。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還請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
「你替不了！」那老漁翁惡狠狠的看著我：「他娘的，這輩子敢一腳踹在我屁股上的，除了他還沒別人了！」
我當下忍俊不禁，但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將笑狠狠的憋了回去，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您別跟我爺爺一般見識，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不歸船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一樣。看了我一眼之後，輕聲的說道：「上來吧！」
我上了船，他給我乘了一晚魚湯：「嘗嘗吧，正宗的黃河鯉魚。大補！」
我有些無語，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他。
「這不歸船，傳說是由一副龍骨作為船骨，所以說，船身雖然說破爛不堪，可是在水中行走卻十分的自如！」那老漁翁接著說：「至於他通向什麼地方，我還真的不知道。我的膽子不大，這輩子小富則安，沒那麼大的野心，所以說，也就沒有上過那艘船。」
「那……」我頓了一下之後，接著問：「上了那艘船的人，有人回來么？」
「沒有！」老漁翁苦笑了一聲：「不歸船原本是沒有名字的，就是因為沒有歸途，到最後，才被人刻上了不歸船這個名字。沒有人知道，那艘船究竟通往什麼地方，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踏上了這艘船，就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我沉默了下來：「爺爺他……」
「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老漁翁嘆了一口氣說：「我膽子小，很多人和我說關於不歸船的事情，我也不敢聽。要是非要和我說，我就躲在那黃河上漂上幾天，為的，就是不想上船！」
我有些啞然，這老漁翁的膽子還真的是夠小的。連聽都不敢聽。
「有的時候，你知道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多！」老漁翁似乎是知道了我心中的想法一樣，然後眯著眼睛靠在那裡，嘆了一口氣說道：「無知是福啊，我已經沒多少的活頭了，這輩子也就差不多這樣了。能夠安安穩穩的死，然後死後在地下謀上一個差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魂飛魄散那種事情，傻子才幹呢！」
我有些無語，老漁翁這好像是在說我爺爺。
不過，我也沒有反駁。
「那，上了不歸船的人？都還活著么？」我看著老漁翁，接著問道。這是我現在最想要知道的。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我的心是非常的緊張的，因為我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那誰知道啊！」老漁翁搖搖頭：「這不歸船據說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到了那裡，是生是死，就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了。不過，你爺爺應該是死不了的。這個人精明的很，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鬼點子很多。而且又善於藏拙，這樣的人要是死了，那踏上不歸船的人，只怕九成九都不可能活下來！」
我尷尬的撓撓頭。不知道老漁翁這究竟是在誇我的爺爺，還是什麼！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如果說，我想要踏上不歸船的話，應該怎麼走？」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漁翁看著我：「不過小子，我建議你，先讓自己從上到下的毛長齊了，再說其他的事情。知道了么？」
我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老漁翁輕輕的敲了一下桌子，老生常談的說道：「人啊，這輩子能活著是最幸福的事情，能夠糊裡糊塗的活著，那就是幸福里的幸福。你又何必去淌這趟渾水呢！」
「我爺爺既然淌了，我也就想要看看那一邊究竟是什麼！」我沉默了下，然後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這不歸船究竟會通往什麼地方。但是，我明白的一點是，爺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踏上這艘船，那船所通往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我想要知道。
「多謝了！」我對著老漁翁輕輕的鞠了一躬，然後接著說：「我就先走了！」
「不忙！」老漁翁急忙的把我給叫住了。
老漁翁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魚湯：「先把魚湯喝完了再說！」
……
我無語，不過，將桌子上的那一碗魚湯輕輕的端了起來。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有些震驚，在那魚湯之中，冒著騰騰的熱氣，但是其中有一條魚兒，正在蜿蜒的遊動著。好像是根本不怕那熱水一樣。
「怎麼了？」老漁翁看著我，輕聲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老漁翁，然後又回過頭來，那依舊是一碗尋常的魚湯，我輕輕的喝完，卻感覺到身上好像是有一股熱氣在蒸騰一樣，在我的經脈之中，好像是有一條條的小魚在不斷的遊走。那種感覺非常的奇怪。
「這魚湯！」我正要發問。
「滾吧！」
老漁翁擺擺手，好像是已經不耐煩了一樣，將我直接從船上趕了下去。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好像是有一股道氣在一點點的散發，而回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那一艘漁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我站在那裡。
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有時間，替我去一趟龍頭山，拜訪一下那裡的老龍王！告訴他，那邊一切都還好……」一個聲音緩緩地傳入到了我的耳朵之中，接著說：「這碗魚湯，就是我的報酬。」
我有些發懵。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感覺到，自己對於很多事情的理解，在霎那間透徹了很多。我輕輕的伸出右手，輕輕的一動，拈香印隨之而展。
緊接著，一股淡淡的香煙竟然被我直接的握在了手心之中。彷彿是一根剛剛燃燒而過的熏香一樣。
「這……」我震驚了，不知道那一碗魚湯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有這麼大的作用。這就是我追求了很長時間的法的境界。竟然因為一碗魚湯，我就達到了？
「前輩放心，您所囑託的事情，我一定幫您辦好！」我躬身輕聲的說道。
龍頭山，這個地名我也是第二次聽說了。第一次聽說品那個說書人的道茶的時候。
看來，這個龍頭山確實是有一些的古怪。
也是時候好好的去看看了。我在心中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