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諂媚
給曹子揚遞了一根煙點燃，村長諂媚道：「子揚，今天這事應該算完了，都不要再提起，以免漏了口風，反正你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損失嘛，別老是記在心裡，影響睡眠質量。」
曹子揚說：「素姨有損失，她找人幫忙肯定要給好處費，我沒有問她給了多少，即便問，她也不會說，所以這事我覺得應該你去弄清楚。」
村長表情僵住：「你意思是你還打算把她的損失補回去？」
曹子揚反問：「難道不應該？」
「這……好像不太禮貌。」
「欠別人的東西不還才不禮貌，拿人的手短你不知道嗎？」
村長無語。
曹子揚追問：「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把柄被你抓住，能不聽你使喚嗎？」偷雞不成蝕把米，村長心理嚴重的不平衡，很鬱悶，「不過我覺得小素不在乎那麼點錢，是吧？你這不是成心讓她難堪么？你把冰冰治好，多牛啊？就不能給個機會她好好報答你？」
村長還是那麼厚顏無恥，曹子揚真想吐他一身，這坑別人的東西怎麼還能這麼心安理得啊？懶得跟他廢話，抽煙。
看曹子揚臉色不好，村長識趣道：「好，這樣的話我不再說，你有自己的處事方式，我管不過來，吃虧是你吃虧，又不是我，我不該管，我管不著。」
「既然這樣你就別那麼多廢話，我們說好的你明天趕緊去辦，不然你知道後果的。還有我屋子被翻的那麼亂，這事你也要上心，因為最終害的會是我們，不是我一個。」
村長爽快道：「明天吧，今晚先不說這些，被她們聽到了要死人。」
「你買材料的錢也統計一下，還有工人的工資。」
村長搖頭道：「不統計了，就四萬，這事別再說。」
村長有這麼好人？顯然沒有，他是寧願死都不吃虧的主，肯定已經計算過，發現還沒有四萬，又不敢再坑，所以做個順水人情，他最會這樣，當然曹子揚不想麻煩，四萬就四萬吧，點了頭，把煙掐滅，他得上個廁所。
曹子揚從廁所回來，村長夫人已經熱好飯菜，黃素凝也已經洗好澡，很自然往下就是坐下吃飯，真的快餓瘋了，曹子揚還是早上十點多吃過早餐，黃素凝更是在他之前吃的早餐。
吃完飯，曹子揚馬上回家著手收拾凌亂不堪的屋子，直到大半夜才收拾完畢，恢復整整有序。整整四五個小時啊，曹子揚都憋著勁乾的，如果知道是那個王八蛋乾的好事，肯定扎他十多針讓他下輩子還後悔，不過很顯然暫時曹子揚還不知道。
洗完澡趴在床上，沒幾分鐘曹子揚就進入了夢鄉，然後第二天被敲門聲吵醒，敲門的是黃素凝，在外面喊：「子揚，你睡醒了沒有？」
「你等等，我馬上就來。」其實曹子揚不太想動，渾身有點軟綿綿的，骨頭酸痛，但是不可能趕黃素凝走吧？
很快，曹子揚打開了門，看見黃素凝端著一個篩子站在門外，篩子里有早餐，黃素凝露著笑容：「我給你帶了早餐，等你吃完我幫你一起收拾屋子。」
曹子揚說：「屋子已經收拾好。」
黃素凝往屋裡看了一眼：「昨晚不是讓你今天才收拾嗎？你一個人收拾不累？」
「還行吧！」
「那……你吃早餐。」黃素凝把篩子遞給曹子揚，想了想說，「既然已經收拾好，我得回南湖去了……」
「你早點回去也好，還得照顧冰冰。」
「要是有什麼事，你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答應我。」
「我會的，我去送你吧。」
「不用，你吃早餐，吃完把篩子送回去。」
「好。」
黃素凝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曹子揚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一句都說不出口。其實與其說曹子揚幫黃素凝治療好了冰冰，倒不如說黃素凝幫了曹子揚更多，三次進派出所都是黃素凝接出來，在他身上就花了不少錢，買衣服，住酒店，吃喝玩樂各方面，還有房子的事，還有學車，還幫忙弄演唱會門票，上報紙、電台節目，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黃素凝的功勞。
曹子揚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反而很重情義，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哪怕村長老是背後一刀，他都沒有真正記恨在心，品德沒話說。或許在某些人看來這有點傻，其實那麼想的更傻，曹子揚的風格是你鄙視我的同時我也在鄙視你。
黃素凝的背影看不見了，曹子揚默默的說了一聲再見，隨即返回屋子，把篩子放到桌子上面，去洗漱了出來后才開始享受黃素凝留下的美味早餐。
吃完早餐曹子揚匆匆出了門，去看地基弄的怎麼樣，第一眼就嚇了一跳，質量真不是蓋的，地梁很平滑，沒有蜂窩。另外，每個房間都整齊的堆著紅磚，足夠蓋一層用的，外面門口的方向堆沙石，搭起一個架子放水泥，有五男一女正在幹活，準備砌磚。
不是要停工嗎？怎麼還在砌？曹子揚感覺好無奈，他在南湖不知道，以為就下地基，他有幾萬塊獎金，下地基是足夠的，現在這情夠個毛啊？
想了想，曹子揚往村長家走，把村長找到現場說：「村長，錢給回素姨不是要停工嗎？怎麼還在干？」
村長說：「得砌起來，不然這磚放著多彆扭？主要是水泥，風吹日晒的，架子不能頂多久，水泥要壞掉。先砌起來吧，樓面蓋不蓋再另說，你不是有獎金嗎？還怕不夠給工錢？又不用你忙活，你該幹嘛幹嘛去，細節我幫你盯著，還是那句話，保證質量。」
曹子揚想拉著村長問清楚，無奈村長有很好的理由，說要到鎮里給黃素凝匯款，以及把鋼筋拉回來，都是曹子揚的事，曹子揚不可能還添亂，只能放村長走，雖然還是有點懷疑村長又設計了陷阱，其實沒關係，錢還給黃素凝以後黃素凝肯定打電話問，會知道結果。
想通了，曹子揚選擇回家繼續睡大覺，他不用到地里幹活，溝子村地勢的問題，下造水源緊缺，只能耕旱物，番薯、黃豆、芋頭、淮山之類，他覺得麻煩，反正家裡又不養家禽，要那麼多旱物做什麼？倒不如進山裡挖些藥材拿去賣。
睡醒已經下午三點多鐘，曹子揚打算做飯，忽然村長夫人帶著一個穿著華貴，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來，那個女人兩隻手各提著一袋禮品。
等人走近，曹子揚疑惑道：「這位是……？」
村長夫人說：「鎮長家的親戚，周鳳，周姨。」
鎮長家的親戚關自己什麼事？帶自己家來幹嘛？村長夫人燒壞腦了吧？想到這些，曹子揚說：「你們這是進錯屋了吧？」
周鳳說：「絕對沒錯，找的就是你。」說著匆匆把兩袋禮品放下，轉而從包里拿出報紙翻開指著一頁對曹子揚說，「是你吧？曹醫生，啞巴都會治，我已經找人問過，是真事，我家外甥女也是啞巴，今年十三歲，你給看看吧！」
看報紙的內容確實是那些報道，曹子揚不免有點不知所措：「報道不實，誇大其詞。」
周鳳不滿道：「曹醫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去一趟就是，我又不虧待你，我們家這家世多少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村長夫人一臉惡寒，拉了拉周鳳的衣尾，然後笑著對曹子揚說：「子揚，周姨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你不用那麼謙虛，畢竟是整個南湖市都知道的事情，況且當事人還是我堂妹的女兒，是不是？」
曹子揚實話實說：「我沒有謙虛，每個人病情不一樣，身體素質不一樣，我不敢擔保每個都能治好。」
村長夫人繼續說：「你去看看，周姨開車來，很方便，晚上就能回來。」
曹子揚是真不想給當官的看病，這些人手裡有點權就作威作福魚肉百姓，得報應也是活該。但看情況不去不行，就村長夫人這勁兒指不定得了好處，即便沒有得好處，那是鎮長家的親戚，村長家還不得不巴結著？他再不願意去，這對奸……夫……淫……婦都會輪番的軟磨硬泡。
「好吧！」曹子揚說，「我去可以，但是不保證能看好，畢竟人都已經十三歲。另外一點，你帶來的禮物全部拿回去，我不收禮，這是原則，我不是當官的，辦點小事都收禮那麼缺德的事情做不出來。」
周鳳想發飆，村長夫人按住了她：「沒事沒事。」
曹子揚說了聲收拾收拾，隨即進房間拿醫用箱，他耳朵敏感，聽見外面的周鳳對村長夫人說：「我是看你的面子，要是能把人治好，肯定讓你老公評上先進村長，介紹費方面更不是個問題，要是治不好，再慢慢算賬。」
曹子揚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不去為妙，要看病讓他們帶人過來看，這樣責任會少一些。但已經答應下來，忽然說不去不是個反覆小人嗎？左思右想，曹子揚還是做出了去的決定。
背上醫用箱，曹子揚出了房間，然後和村長夫人，周鳳一起往村口走，上了周鳳開來的一輛銀色的豐田。
車子開出了一百多米，從倒後鏡看，村長夫人還在揮手，周鳳說：「你們村長夫人還真是熱情。」
曹子揚真想說那是因為有利可圖，不然跟看狗一樣看你，但這話顯然不適宜說出口，他又不太願意和這種官太拉家常，所以只是哦了一聲作罷。
周鳳眉頭一挑，有點不滿：「曹醫生好像不太喜歡說話啊。」
曹子揚順著她的話說：「對。」
碰了一鼻子灰，周鳳心裡不爽，就不怎麼說話了，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