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等著
「素姨，我要被你嚇死。」
黃素凝說：「對不起，我睡著了么？」
曹子揚無語，難道黃素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她一臉糊塗，曹子揚不得不說：「劉欣然送你來的醫院，B超弄錯了，給你照了個闌尾炎出來，已經打了麻醉準備手術，後來我們阻止了他們，大概這麼一回事。」
「是么？」黃素凝仍然有點反應不過來，否則聽到那麼驚險的事情不會是如此平靜的表情和語調，「我痛到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沒有留意他們說什麼，做什麼……」
「我知道。」曹子揚能理解這些，一個人的身體受到強烈的痛苦，整個腦部都會很麻木。
「謝謝你，這麼晚，又麻煩你了……」黃素凝撐著坐了起來，墊好枕頭靠著，「然然呢？」
「回家了，我留下陪你，你口渴嗎？餓不餓？」
「有點渴，餓……好像不太餓。」
「我給你倒杯水。」病房裡就有一壺水，劉欣然打的，杯子已經清洗過，非常方便曹子揚就倒了一杯出來遞給黃素凝，「我到外面給你買吃的，你等著。」
「不用那麼麻煩。」
「不麻煩，我剛剛送劉欣然出去的時候看見對面馬路有家肯德基，他們不是供應早餐嗎？現在已經快四點，粥應該熬好了……」
黃素凝想了想說：「你帶錢沒有？」
「帶了……」
在黃素凝的目送下，曹子揚離開了病房，用最快速度走到對面馬路的肯德基。很幸運，真有粥，雖然價格比較貴，他還是買了兩碗，以及兩根油條，無論黃素凝餓不餓，吃點熱的東西感覺會舒服些。
打包好粥，付了帳，曹子揚匆匆趕回病房……
等黃素凝吃完粥，曹子揚說：「素姨，我必須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看曹子揚整個表情如此的凝重，黃素凝感受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很忐忑，又認真的點頭道：「你問吧！」
「你……痛經很厲害嗎？」
雖然有所準備，但這麼私隱的問題還是把黃素凝尷尬著了，紅著臉回答道：「蠻厲害的，從我第一次來，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一直痛的要死要活，這不算病，試過去不同的醫院看，也用過所謂的不同的秘方都不行，有的還說生了孩子會自動好，一些一些人吧，我沒有那麼幸運。」
「我也有個秘方，不過沒有試過，到底行不行我也沒有把握，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試一試。」秘方是曹子揚從張二錢醫書裡面看來的，據記錄張二錢曾經幫他那個年代宮裡的許多女人醫治過，因人而已，有的能治好，有的不能。
黃素凝笑著說：「中藥嗎？我倒是不怕苦味。」
「那就試一試。」
「行，如果真能好，太感激你了，這種痛整整折磨了我十多年，可這是遺傳的，我媽也痛。」
「我明天去找葯，你休息吧，我出去抽根煙……」
「我什麼時候能走？」
「明天，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外面椅子是鐵的，不好坐，這兒有沙發，你能躺躺。」
「我自己會安排的，你休息吧，你需要休息。」說完，曹子揚離開了病房……
在走廊外呆了二十分鐘，確定黃素凝睡著了曹子揚才回到病房，坐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累睡過去。不知睡了過久醒過來，發現黃素凝坐在床上注視著自己，難免有點尷尬：「素姨你醒了？餓么？」
黃素凝搖頭：「不餓，想跟你藉手機打又不想打擾你。」
曹子揚立刻站起來，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黃素凝說：「你打吧，我上個廁所。」
上完廁所，曹子揚去找醫生問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醫生和曹子揚一起到病房給黃素凝做詳細檢查，然後給出答案說隨時可以。
醫生離開后，曹子揚說：「素姨，打算現在走嗎？你行不行？」
「行，就是有點累，不痛。」黃素凝笑了笑，「我們自己回去吧，我剛給然然打了電話，她還在睡覺。」
「冰冰呢？誰給她做早餐？」
「然然給她買回去了……」黃素凝下了床，「等我一下，我上個廁所。」
曹子揚把桌子上面的葯拿在手裡：「我到外面等。」
廁所病房裡就有，高級病房嘛，曹子揚剛剛是沒好意思在裡面上，而且得去找醫生，所以才去了走廊外面的廁所。
想著黃素凝沒那麼快出來，曹子揚就在走廊外面點了根煙抽了起來，抽完又等了幾分鐘黃素凝才走出去，看上去確實挺累的，走路都不穩固。
曹子揚說：「我扶你吧！」
黃素凝露出一個苦笑，那笑容直達曹子揚的深心裡，這美少婦病態的笑容真能令人抓狂。
把黃素凝扶出醫院門外，上了一輛計程車，剛報完地址，黃素凝就問曹子揚：「子揚醫生，我這事你有告訴春叔嗎？」
「啊？」曹子揚抓著腦袋說，「應該不算告訴吧！」
黃素凝疑惑的表情。
「我昨晚打電話問過他你是不是做過闌尾炎手術？他有問怎麼回事，我沒說實話。」
黃素凝哦了一聲，舒了口氣，卻多少有點失落。其實黃素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麼樣？離婚不是她希望的結果，原諒吳春風又顯得懦弱，想懲罰卻不知道該如何進行。
看黃素凝一副凝重而又落寞的表情，曹子揚多少有點心痛：「素姨，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黃素凝整個表情變成了疑惑，沒有理解清楚曹子揚的話。
「那天你離開酒店以後，春叔找過我，說了許多話……」曹子揚留意著黃素凝的表情，確定黃素凝不反感才繼續往下說，「我覺得春叔還算誠懇，雖然找許多借口，但某種程度上還可以接受。」
黃素凝說：「某種程度指的是什麼？」
「指的是……」曹子揚顯得有點緊張，畢竟這是家事，外人不該參與其中，但受吳春風所託，又不得不說，「怎麼說呢，大概是你們的常態吧，你們很和睦，有個好家庭。其實人都會犯錯誤，能改過來應該接受，不是有句話說了么，浪子回頭金不換，關鍵是必須確定回頭，這得你自己掌握了……」
黃素凝沉默，曹子揚忽然間無法從她的表情里判斷出她的心情，不免有點恐慌，要是黃素凝趕他下車讓他滾，他真不知下好不下好！
曹子揚恐慌的等待著，然而直到計程車到達劉欣然住的花園門外，黃素凝都是那副落寞而冰冷的表情。
付了帳下車，曹子揚扶著黃素凝往花園裡面走，經過公園的時候，黃素凝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十點多，太陽不熱，晒晒挺不錯……」
曹子揚能說不好嗎？他正巴不得太陽能晒晒黃素凝的心情，讓黃素凝恢復笑容，看著這個美少婦整天愁眉苦臉怪難受的。
把黃素凝扶到公園裡面一塊乾淨的草地坐下，曹子揚說：「我到外面買兩瓶水。」
路程不是很遠，黃素凝沒有說不好。
曹子揚轉身去了，到了外面剛準備進便利店，手機響起來，小靖的來電，他迅速按下接聽鍵：「小靖，你睡醒了？」
小靖嗯了一聲：「素姨怎麼樣了？」
「沒事，你呢？」
「回家了嗎？我去看看她吧。」
「不好，她睡了，醫生說她要好好休息，要不下星期吧。」曹子揚一額冷汗，因為這是撒謊啊，不過必須這樣，這是黃素凝的要求，不想讓小靖知道她家出了問題。
小靖想了想，情緒有點不太好：「那好吧，你代我向她問好，然後如果……你中午和下午都沒有空回來，我就先回學校去了……」
「行，我們下星期見。」
「下星期見。」
電話掛斷，曹子揚顯得很失落，事實上這事情隨便落在那個男人頭上都會很失落，原本能和小靖翻雨覆雲幸福一晚上的，結果小靖完好無缺，他自己一樣完好無缺。幸好有下星期，但這機會很難找，誰知道下星期能不能水到渠成？
買了礦泉水返回公園，把其中一瓶遞給處于思考狀態的黃素凝，曹子揚說：「素姨，在想什麼呢？」
黃素凝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過了好久才緩緩道：「那天到底怎麼回事？我一直不敢問，怕問，怕失望，怕她還騙我。」
「這個……應該……說的是實話吧！」曹子揚回憶了一下吳春風當時說話的表情，挺後悔、挺誠懇的，除了找借口外，說真話的可能性更高，「當時……」曹子揚把吳春風當時說的話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大概這麼一回事。」
黃素凝哦了一聲，又不說話了，沒看見她表情稍微輕鬆了，或者沉重了，還是那副狀態，曹子揚都不知如何是好，有點抓狂。
又過了幾分鐘，黃素凝還是沒反應，曹子揚只能問：「素姨，你沒事吧？」
「沒事。」黃素凝露出一個苦笑，「曬太陽吧，挺舒服的……」
曬太陽是舒服，但曹子揚心裡不舒服，忐忑。
不過沒辦法，黃素凝顯然不太想說話，或者她想靜靜思考一下吧，曹子揚只能祈禱她想開點，還是那句話，看著這個美少婦整天愁眉苦臉怪難受的。
黃素凝始終沒有做出明確表示，到底聽完解釋，黃素凝心裡怎麼想？
不知道。
所以，曹子揚不知道怎麼和吳春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