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她竟無言以對
第254章:她竟無言以對
等到莊主大人處理好所有事情,已是臨近丑時。月流盈一手撐在桌上,不住地打瞌睡,卻不斷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不能睡,不能睡!
把前世那加班加點的幹勁拿出來,不就是熬個夜,小事一件。
只是精神意志到底還是輸給身體本能,濃濃的睏倦感一直侵蝕著她的思想,然後小腦袋一點一點,嘭一聲終於倒在桌面上。
凌大莊主無奈地輕喚幾聲,卻不得半絲回應,只好彎腰將其抱起。月流盈許是因為一番動靜悠悠醒來,意識到自己躺在莊主大人懷中,極為疲倦道:「你事情都弄完了?」
濃濃的鼻音,雙眼半掀,像是混著醉意,慵懶十分。
「早先就讓你回去休息,偏不讓,非得逞強,這會遭罪的不還是自己。」
月流盈委屈,她知道會晚,哪裡知道會這麼晚。
大話都放出去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不是。
唔,真心好睏好睏。
「放我下來吧。」
「去哪?」
月流盈強睜半隻眼,「自然是回去啊。」
這個時辰還回去做什麼,「夜深露重,今晚睡這就好。」
「什麼,這……唔唔唔……」月流盈大呼,凌大莊主騰不出手來制止,直接言行身教,溫熱的唇徑自覆了上去。
月流盈只能大眼瞪小眼。
門外值夜班的小兵勤勤懇懇,盡忠職守,這麼大晚上了,竟一點瞌睡不打。一聽到裡面有不尋常的動靜,立即警惕起來,穩重地先問了聲:「殿下,裡面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他怎麼好像聽到一個沒聽過的清脆聲音。
還……挺好聽。
凌大莊主的薄唇依舊撮住懷中女子的,一動不動。
月流盈瞪大雙眼,亦是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麼以極為曖昧的姿勢一直僵持著。
門外的小兵急了,該不會世子殿下真的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吧,甚是心憂地又再次確認了一遍:「殿下,裡面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月流盈一手勾著莊主大人的脖頸,一手空出來氣惱地提醒眼前這個邪魅十足的男人。外邊還有人守著,萬一闖進來,就這種引人遐想的姿勢……要麼她女子身份曝光,軍規伺候,然後風蕭蕭兮易水寒,小女子一去兮不復返。要麼莊主大人被傳出有短袖之癖,性取向不同常人,半夜時分與貼身隨從有著一段不可不說的秘密。
凌齊燁是個知道分寸的,看著局促不已的小女人,終是不再打算逗弄,大開尊口道:「沒事,沒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小兵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站回原來的位置繼續愛崗敬業,「是,殿下。」
月流盈羞得整張臉通紅通紅,輕捶一下雷打不動的凌大莊主,湊到他耳邊小小聲,「時間不早,我真的要回去了。」
再不睡,她怕明天極有可能會怠工。
莊主大人抱著她往裡側走去,話里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說了夜深露重,今晚哪都別去,就在這睡。」
月流盈左瞅瞅右瞅瞅,這才萬分確定莊主大人真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這是軍營,我……你……我們……那個……」請原諒她已經語無倫次。
「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嗎?
凌齊燁淡淡看著她,問:「你現在的身份。」
「世子大人的貼身隨從。」
「名字。」
「岳英。」
「穿的衣服。」
「灰不溜秋的小廝服,男裝。」
「這不就得了。」兩個男的睡在一起有什麼奇怪。
月流盈欲哭無淚,兩個男的睡在一起確實沒什麼奇怪,但關鍵是其中一位主人公是世子殿下您啊,平常話都不多說幾句,冰山臉一直板著,寒霜密布。試問有誰相信槿國清冷絕世的世子大人會和一個平凡無奇黑不溜秋矮不拉幾毫無特點的小廝睡在一起。
這不是赤果果讓別人懷疑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和可變性嗎?月流盈無語望蒼天。
莊主大人在床前站定,雙手一松,月大小姐就從床頭滾到了床尾。
眼疾手快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一雙怯生生的眼睛鎖住他,決定做最後的軟弱反抗,「我能不能回去,距離很近,回去半柱香的時間都不用就到了。」
「不行。」
「小倩晚上沒有我看著會踢被子感冒的。」瞧這理由蹩腳的,她想咬死她自己。
莊主大人無聲一笑,不置可否。
好吧,她必須承認,凌大莊主想堅持的決定到底還是不容易撼動的。
睡眼惺忪地打了一個哈欠,無所謂了,大不了明早早早就起,然後火速溜回自個兒房間洗漱,這樣……應該就不會被人看到了吧。
月流盈如是想著,越發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便也不再排斥莊主大人的安排,安心地再拉了拉被子,躺在里側。
凌齊燁見她終於靜下來休息,也迅速褪去衣裳,留下裡衣。揮袖拂去兩側的燈火,躺在月流盈身邊。
月流盈主動地靠了過去,久違的寬厚胸膛,久違的清冽味道,竟不知自己原是這般想念。
現下還是深秋時節,晚上便這般冰涼,那不久后的寒冬她可怎麼度過。
邊關不比槿城,沒有火爐沒有溫室。況且北方是乾冷,只稍多穿些衣服還能過得去,而南方卻是濕冷,不僅溫度低而且狂風肆虐,似要把冷意刮進骨子裡,即便穿再多也忍不住寒顫。
完了,沒有莊主大人暖被窩,這個冬季該是要難過了。
罷,左右還有一些日子,還是先不想之後的事情。
小腦袋磨了磨,蹭了蹭,意圖尋找最佳的睡覺姿勢,就在快要入眠時聽到腦袋上方傳來咬牙切齒的一聲警告:「還想不想睡了?」
睡個覺都不安分。
月流盈隱隱約約察覺到莊主大人的怒火打哪來,染上薄暈,再不敢亂動分毫,乖乖地固定在原地方,好不尷尬。
「閉上眼睛。」
按指令照做。
「睡覺。」
月流盈的意識開始渙散模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凌齊燁沒好氣地攬住女子細腰,一聲輕嘆后閉上雙眼,也很快就進入夢鄉。
次日早上,等到月流盈趕跑所有瞌睡蟲好不容易醒來時,旁邊早就沒有了莊主大人的身影。身子猛地直起,坐在床上,目光往窗外看去——轟,竟是艷陽高照!
天,這都什麼時辰了!
月流盈慌忙掀開被我,慌忙套上衣裳,慌忙整理頭髮,慌忙穿上鞋子。然後衝到漏斗前一瞧,險些炸毛。
丫的,都快辰時正了。
失策啊失策,自己居然睡得這麼晚!
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間往外而去,隱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討論的聲音,月流盈探頭探腦地躲在柱子后,瞧瞧觀察。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各營各處的將領在前廳與上位的凌大莊主討論軍情要事,面色嚴肅,專業用詞,內容深刻,月流盈實在沒膽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只好又退回去,然後靈機一轉從旁側不起眼的窗口越了出去。
左右看了看,幸好沒人,月流盈暗自慶幸,掩嘴偷笑。
這情景,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夜半偷情的女子,含羞帶怯,小心翼翼,東張西望。
這幾天,千暮很奇怪。
月流盈以極為敏銳的洞察力以及女人向來準確的第六感確切斷定,千暮這廝最近絕對是有問題。
月流盈整了整衣裳,理了理束髮,從後方繞到前門,成功逮住在工作崗位上寸步不離的千暮。
月流盈停在千暮旁邊,對面是朝她點頭示意的千絕。
「千暮,你最近有些不對勁啊。」
不要否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沒有。」特殊場合,敬稱便省了去。
眼睛在他身上賊溜賊溜,沒有?怎麼可能,明顯就是一副狀似思春蕩漾的模樣。
千暮啊,素來是亞於凌大莊主的第二冰山臉,什麼時候竟然也學會了思春,如此勁爆的消息,怎能不讓她八卦八卦。
等等,祁琳不在這裡,那千暮思的是哪門子的春。丫的,這廝難不成搞外遇?
月流盈微怒:「你確定沒有?」
鬼才信。
鐵定是背著祁琳看上哪家哪戶的千金美女或是山間純潔白凈的鄰家女孩,然後一見欣喜二見傾心三見不可自拔四見……咳咳,不好意思,扯遠了。
「確定沒有。」
眼睛掃向千絕,滿滿的威脅意味,卻是嘴角帶笑,姦猾的笑。
千絕拋卻兄弟之誼認清局勢走向主動迅速坦誠:「前段時間千暮去攔截南陵糧草時,與南陵的程將軍有過交手,然後……」
然後?
「然後,那程將軍得手后甩下一句話。」千絕咳了咳,無視千暮殺人的目光,學著那程將軍的語氣施施然道:「『喂,木愣子聽好,本將軍看上你了,要是願意投降,本將軍就破例納你為正夫如何?』」
嘶——,月流盈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南陵的女子到底不是平常女子,這女皇見著好的就立馬抓單下旨和親,連底下辦事的將軍也是這般不拘小節,大大咧咧,敢愛敢說。
一時間,她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