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戰亂時代
第245章:戰亂時代
「世子,城門外已經開始攻城了。」
「傳令下去,只消打退南陵即可,切不可追擊。」
「是。」副將聽從他的安排,退下去傳遞消息。
果然,因為有了支援,南平城的守衛兵力大大增加。南陵攻城之勢雖猛,但仍舊破不了那堅固的古舊城牆。
時間一長,久攻不下,羅卿自知良機已失,擺手通知撤退。幾千人的隊伍有條不紊地從不同方向撤回,震天的廝殺聲,叫喊聲瞬間變成了一下一下的馬蹄飛奔響動和那步兵的跑動聲。
城樓上的守衛皆是欣喜地振臂高呼,滿心希冀地看向城樓將軍的位置,等待他下乘勝追擊的命令。
他們打了幾次皆是敗戰,這次好不容易能看到敵人慌忙撤退,如何能不激動心喜?
但是,令他們不解的是,將軍卻只靜靜地看著南陵人越退越遠,接著才轉過身來下令:「修整一番,然後各就各位。」
各就各位?眾人傻眼,如此大好良機,他們居然不出城去追?
可惜他們還未將心中疑問想清,將軍已經下城樓向凌齊燁復命去了。
接下來兩三天的時間,南陵的軍隊皆是如此在城樓下叫喊,每天的時間都有不同。
凌齊燁卻不管他們究竟何時攻打,每每有人來報南陵攻城,他便吩咐伙頭軍加餐,做好送去分發。
如是一來,士兵們每每聽到南陵攻城便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只因為他們不僅提高了待遇,而且提高了戰鬥力,越戰越勇,越戰越有自信。
日夜守在城樓上那名將軍姓王,此刻正在凌齊燁書房內彙報最新工作。
「世子,一切如您所料,南陵軍經此幾次戰役,已經沒了最初的激情,便是慣有的狠勁也不復前些日子那般攝人。」
「很好,就這樣保持下去。」敵不動,他不動,先把南陵的銳氣磨平再說。
避其銳氣,擊其惰歸,這是兵家最需注意的地方。他們大軍到來之前,南陵已經趁著天時人和兩條優勢奪了幾座鄰近的城池和之前划給槿國的域海邊境富堯三城,一時間南陵軍氣焰甚是囂張,而槿國邊城守衛不免有些萎靡不振。
這般情況,若是他們一味出兵,只會失去優勢,倒不如徐徐圖之,先將其心裡的自信自傲慢慢摧毀。
「等到明天,伙頭軍的供應量便可逐漸恢復正常。」
「是,末將會吩咐下去的。」
「回去守著吧,若是有異樣,再來彙報。」
月流盈從旁邊繞到書桌沿角處,「這種情況還會持續多久?」
戰爭最忌諱打持久戰,他們大軍遠道而來,不論是兵器還是糧草供應,都是建立在百姓的賦稅付出的基礎上。這邊多耽擱一天,軍營數十萬人的支出就多一分,而國庫錢銀一減,受苦的自然是廣大勞動人民。
速戰速決,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凌齊燁沒有絲毫要避諱她的意思,道:「不會很久。」
月流盈一點就通,「你是說南陵很快就會行動?」
墨垚似乎在底下計算著什麼,頭也來不及抬就道:「應該快了,若是我們都擔心打戰的持久性,那恐怕南陵女皇會比我們更著急。」
畢竟,槿國只是派出了天家世子,即便再怎麼尊貴,也終究不是一國之君。而南陵卻是女皇御駕親征。
想比之下,從這一方面來說,槿國確實更輕鬆些。
「真想看看她們的軍隊,明明是一個女兒國,怎的能和男子一樣具有那麼大的戰鬥力。」
雖說她並不覺得女子帶兵大戰有什麼奇怪,古時女子男扮女裝上陣殺敵的故事還能少了去?
她只是好奇,一個大部分都是女子的軍隊,會是什麼模樣?
又是如何能靠女子之力與健壯男子同個戰場誓死拼殺。
墨垚邊說著話,手中的筆卻不曾停過,「她們素來以女子為尊,女子從事朝廷要職,做主要的勞力活,身材力氣比我們兩國的女子強了不知多少倍。況且,她們的父母竭力培養自己的女兒,每家每戶女子都有習武的權利,體質骨絡不能以常理相待。而相對應的,南陵男子便養在深閨,反而顯得嬌嬌柔柔,真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月流盈」哦「一聲表示瞭然,可是她見到的皇甫華,風華絕代、冰清玉潔,倒是個十足的南方溫婉派女子。
現下一想,估計是南陵皇室吃得好住得好,不必風吹日晒,自然養的是白白嫩嫩、美艷非常。
好吧,家庭環境是個極為重要的因素。
她不得不承認這點。
月流盈將目光移回,發現莊主大人也依舊在研究地圖。如此,這個房間里最悠哉最空閑的竟是只有她一個人。
罷了,她還是自己出去透透氣,在這裡免不了要趴著睡著。
整個南平城有些死氣沉沉,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兵,像城管叔叔一樣一批又一批地在街上列行公事。
一段時間的磨合,那些巡邏士兵已經知道她是莊主大人身邊的侍衛,遇見時皆是禮貌性地點頭示意。
轉過一條街,才勉強有了些生氣,小販的叫賣聲稀稀疏疏,只是顧客卻是少的可憐。
肚子不爭氣地叫喚起來,月流盈摸摸自己鬧騰抗議的五臟廟,再確認了下確實帶了錢出來,這才走過去到一個燒餅攤前站住。
「老闆,給我一個燒餅。」
「好咧。」那人顯然因為有了月流盈的光顧而顯得眉飛色舞,這般頗有些喜極而泣的表現讓月流盈不禁有些懷疑,難不成她是他今天第一個顧客?
四處瞧了瞧,她嘆了一口氣,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那小攤老闆用油包紙把她的燒餅包好遞過來,月流盈禮貌地問他:「多少錢?」
老闆露著白牙笑道:「五文錢。」
「五文錢!」原諒她如此失態,在京都那麼繁華的地段,一個這般大小的燒餅也就只兩文錢一個。而在這裡,這個幾乎荒無人煙的小邊城地區,居然賣到了五文錢一個。
翻了倍數地價錢,怎能不叫她震驚。
那小攤老闆以為她是沒銅板付錢,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飽經滄桑的臉上似乎透露出一些不悅。
月流盈訝然了一會便回過神來,瞧見老闆的不對勁,趕緊從袖中掏出五文錢遞給他。
那小攤老闆似乎鬆了一口氣,忙把錢收入懷中,放得妥妥帖帖,甚是寶貝。
反正邊上也沒什麼人,月流盈乾脆直接倚在一旁,便吃著燒餅邊了解。
「大叔,你在這賣燒餅多久了?」月流盈開始嘮家常。
「唉。」小攤老闆哀愁一嘆,「好多年了。」
「好多年,燒餅都這個價嗎?」
「當然不是。」小攤老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價錢啊,不一定,有時候一文錢,有時候兩文錢,有時候就像現在這般,五文錢。」
那人有自己小小嘟囔一句:「唉,這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
月流盈的燒餅啃了一半,嗯,可比軍中的伙食好吃多了。
「現在這裡的物價都這麼貴麽?」
「可不是,戰要是打得再久一些,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可就沒路可活了。」
「是啊。」月流盈重重一咬燒餅,跟著感慨。
「聽說這朝廷的大軍已經到了,也不曉得能不能打勝戰,我啊,什麼都不奢望,但求這戰趕快打完趕快結束,這便夠了。」
有人說,一個國家在行軍打戰之際會貧困缺銀,是因為要支撐一個偌大的軍隊吃穿住行,軍隊遠征,長途運輸免不得。這期間光是運輸費用就大得讓人咋舌。也因此,駐軍之處往往物價飛漲,賦稅和勞役蹭蹭蹭地往上加重。
月流盈走在街上,莫名有些沉重感。
周邊居住的百姓多是選擇閉門不出,在這種戰亂紛飛的時候,誰會閑得發慌到外邊去到處溜達,還是唯有待在家裡最安全些。
月流盈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兒,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入眼卻都是荒涼之景。
乾脆行至河邊,一股腦地坐在草地上,支撐著下巴,安靜地在那神遊。
旁邊似乎是一對小情侶,這個時候還有河邊漫步,溪澗嬉戲的閒情逸緻和浪漫情懷也真是難得。月流盈雖與他們隔得有段距離,但聽清楚他們說話還是綽綽有餘。
「榮哥,你說我們能趕在年前辦婚禮嗎?」
得,原來是未婚夫妻在擔心自己婚期的問題。
「我也說不準,不過,想來是可以的。」
語氣倒是歡快,不知道是自信還是哄著那小姑娘。
「榮哥,你說煜世子當初為什麼不答應南陵女皇的和親呢,不然今天就不會兩國開戰了。」
「可不是,只是這原因誰知道呢,那些富貴人家的想法哪裡是我們能猜的準的。」
月流盈沒再聽下去,答應了和親就能避免戰爭嗎?果真是純真無腦之人,竟是這樣以為。
心甘情願半壁江山拱手相送,呵,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好事?
暗自冷笑一番,月流盈不想再聽起了身,施施然往回走去。
待回道房中不久,就聽聞外邊有人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
月流盈開門去查看,方才得知,原來真如墨垚所說那般,南陵女皇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