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嘻哈的藍調精神
第206章:嘻哈的藍調精神
莊主大人什麼時候來她不知道,但她卻明白等凌大莊主來救她之時,周翰的氣數也就該走到盡頭了。
月流盈一邊劈著柴,一邊憤憤地想。
前世今生,她還沒做過劈柴之事,沒想到這會給體驗上了。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周翰不能毀她容貌,但指揮她做這做那忙東忙西還是可行的。
月流盈歪著頭哼起調子,看了一眼堆積如山的柴火,漫長的奴隸生活還是需要點自我調劑。
苦中作樂當如是也。
周翰說話似乎都是從鼻腔里發音,蔑視之意從未減輕:「沒想到讓你來砍柴,還能這般心情愉悅。」
月流盈撇嘴,不懂得感恩生活的人。
「不然你想我怎樣,嚎啕大哭還是垂頭喪氣。不好意思,本小姐不是如此容易自暴自棄的人。」
周翰不大理解她的世界觀,「你不擔心不久後會成為我的劍下亡魂嗎?」
「擔心又如何,不擔心又如何,還不是照舊得過這些日子。」月流盈不以為是,「生活多嬌,只是偶爾才會有煩心之事出現,每到這種時候,就會自己開導自己。我實在無法適應每天都板著臉數天數的生活,那樣太累了。」
她只想自己活得輕鬆一點,按照自己的心意活。
自暴自棄可不是她的風格。
周翰像是聽了一通謬論,臉色有些鐵青,直接甩袖而去。
身後又繼續傳來月流盈輕快的有點不成調的曲子音。
待到所有柴都劈完,月流盈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酸疼得厲害。站起身來做了簡單的拉扯動作,鬆緩一番筋骨。
抬頭望了望天,月夜正濃,瑩白的月光淡淡地在向四周無形流動而去。
咧了咧嘴角,齊燁是否也正像她這般在欣賞月色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日夜兼程勞心勞力數日未歇的莊主大人此時才剛剛和胡狼首領交了手,探個虛實。對方武功或許比不上他,但勝在使毒厲害,叫人防不勝防。
也難怪瑾瑜會中了敵人的圈套,受了重傷。
他和宋國公連夜商討對策,不知有什麼辦法能讓胡狼士兵只用刀劍無力使毒。
「世子,這胡狼的毒物實在厲害,才短短几日,我們的人馬就損失上千,照這麼打下去,恐怕沒有多大勝算。」宋國公一身戰甲軍袍,肅穆三分,渾身上下都是戰場積聚的厲氣。
凌齊燁仍是常服在身,「國公可知有何法子制住毒物?」
「下官常年在外交戰,知道有一種音笛能讓進攻的毒蟲毒蛇望而怯步甚至原路返回。但這也僅限於活物罷了,遇到些粉末狀的東西可就沒有任何效果了。」
凌齊燁負手站立,雙眸望向營帳中央懸挂的兩國邊界地圖,「只要有這種笛子就好辦了,可有現成之物?」
「有。」宋國公想了想,很肯定道。
「但是不好取,是嗎?」
宋國公常年板著的臉多了幾分笑意,「世子倒是通透。」
「有幾分把握可以拿到?」
「要拿到這種笛子,需要越過胡狼人的地盤,往東南方向直走。胡狼人喜毒,自然會有防毒的利器,這就是其中一樣。」
「國公的意思是,我們的人要扮成胡狼人悄悄潛入,取得這樣東西?」
「正是。」
凌齊燁轉過身來:「國公以為我們要派多少人前去最為妥當?」
「世子,最多十人,再不可增加。且這十人當需高手,方可避過胡狼的盤查。」
「好,便依國公所說,派十名精兵前去。」
「可是世子,這也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啊。」宋國公喟然長嘆一聲。
凌齊燁顯然心中早有應對之法,微微挑眉:「我已讓凌氏中擅醫的凌塵配了驅毒的藥粉來,屆時讓藥粉系在每人的腰間或是直接吞服,那些死物自然就近不了身來。只是,凌塵身在漠北,還需拖一段時間才好。」
「一段時間沒有問題,世子就放心交給老夫便好。」
凌齊燁向他恭敬一拱手:「國公征戰多年,齊燁自然是放心的。」
營帳外,千暮皺著眉稟報,有黑色暗鴿靠近,正落在營帳前,腳上綁一布條。
黑鴿?凌齊燁有種不安之感竄上心頭。
毫不遲疑地厲聲道:「拿進來。」
語氣中明顯有了些許恐慌。
宋國公本想自顧自地再研究研究地圖,但見凌齊燁眉頭緊鎖,似乎對那布條甚是關心。且又顧慮到凌氏私事,自己似乎不怎麼方便再繼續呆在這裡,便朝煜世子秉了退,先行離開了營帳。
凌齊燁並未攔他,全部的注意力皆是放在了進來的千暮身上。
「我看看。」沒了往日的沉穩,頗有些急不可耐。
布條上寥寥數語,卻讓凌齊燁瞬間青筋暴起,黑眸微斂,殺意漸漸釋出,那種毀天滅地的冷寒之意讓一旁的千暮也忍不住寒顫。
凌齊燁盯著手中布條,片片嗜血的眸光像是一把把利刃將眼前之物千刀萬剮,撕裂成條。驀地,緊緊揪住布條,握於掌心,千暮再定眼看去時,只見白色的粉末從自家少主的手掌心無聲落下。
額角本也是青筋兀起,時間冷凝般,一分一秒過得極慢。漸漸地,凌齊燁臉上面沉如水,再無任何錶情,所有的憤怒和殺意都斂進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中,眉眼垂下,看不清有何反應。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消息上,只寫了短短的一行字:欲救月流盈,自行前來,唯限一月期。
沒有標明何人所為,亦沒有寫清要他前往何處,但這些足以讓他推斷出所有事情。
能擁有黑鴿並將其訓練的主人天底下屈指可數,而與他有深仇大恨的恐怕就只有一個——老狐狸周翰。
月兒之前懷疑他並未葬身火海,沒想到竟是真的,不僅潛入燕雲境內,還瞞過了暗衛的清查。
沒有告訴他具體位置,恐怕老狐狸是想有充分的時間能夠將月兒帶到他的勢力範圍內,這樣他想要動起手腳來,恐怕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
偏生得自己算錯一步,才讓月兒陷入險境之中。
千暮靜靜立在營帳內,少主不說話他自是不會隨意開口的。
凌齊燁單手負在身後,背挺得筆直,想了一會方清冷安排道:「留七成人馬在邊關聽從宋國公的調遣,其餘人立即隨我趕赴燕雲。」
「少主,是燕雲出了什麼事嗎?」燕雲的事為何會讓少主有這般強烈的反應,難不成……
千暮倒吸一口冷氣,難不成是夫人出事了?
果然,「老狐狸把流盈擄走了。」
「周翰?」千暮訝然,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又能死而復生了?
「一步錯,步步錯。當初華清塔的大火不過是他使的障眼法罷了,想來必是提前在塔內設了機關,趁我們不備逃了出去。」
「夫人落在周翰手中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不會。」凌齊燁很篤定,「在我還未現身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千暮抿嘴默然。
「通知下去,剩下的三成人馬火速整裝,立即出發。」
「少主,需要告知宋國公嗎?」出了這麼大的事,宋國公似乎也有知情權。
凌齊燁卻道:「不必,你安排時若有人問起,就說凌氏出了一些問題,本少主要火速趕回處理。國公當前著手邊關之事,不可再分他心力。」
憑他之能,必能將月兒平安帶回,又何須讓宋國公在這千里之外擔驚受怕,讓胡狼有機可趁。
月流盈賞完月色回房已是很晚,睏倦之意甚濃,約莫找到床的位置就徑直倒了下去,沉沉進入夢鄉。
窗外清風灌進,隱隱有呼嘯之意,席捲著床上嬌小的人兒。
月流盈恍惚間覺得似乎有點寒意,迷糊地摸了摸床榻,找不到被子的所在。眼睛還是緊閉著,睡意正濃,便也放棄了蓋被。
縮著身子抱成一團,似乎沒有先前那般冷,暗吟兩聲又是沉沉睡去。
清早正欲起身,卻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兩隻眼睛似千斤般沉重,睜不開眼來。
想喝水,撐不起身來,月流盈乾脆放棄,就這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
暗笑一聲,一定是昨晚沒關窗戶又沒蓋被子,深夜風寒露重,這才染上了風寒。
轉念一想,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照周翰的性子,恐怕是不會顧忌自己是否著涼,依舊趕路無異。不過自己頭重腳輕,恍恍惚惚走不動路,這般情形或許能多少拖延一番周翰的路程。
如此,莊主大人會不會就能多了一分勝算。
許久不見她出房門,周翰以為她又使何詭計,問也不問就一腳踹了進來。見月流盈還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未曾起身,不免怒從心頭起:「是不是我給你的待遇太好了些,竟讓你這般倦怠!」
月流盈有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我染上風寒了,走不動。」
周翰凝眉,這才注意到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你是故意的!」周翰怒吼。
月流盈鄙夷:「我才不會自己糟蹋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