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諸事不宜
第196章:諸事不宜
暗衛在信上寫道:十九日上午,簡小侯爺攜夫人從月府出發,出楊成門觀馬嶼、羅隱兩地,兩人相談甚歡,言語間嬉笑經常。下午自北面重華門入,賞耒陽、齊宗、皓銘三景,簡小侯爺全程為夫人細心解說,夫人興趣甚濃。回程途徑賀陽客棧,簡小侯爺請夫人品嘗當地美食,夫人連連誇讚。
凌齊燁氣得將信揉成一團,該死的簡墨垚趁他不在就開始鑽空子,流盈單純地把他當大哥,但簡墨垚卻非單純地將她當妹妹。
這般說法倒真是錯待了簡墨垚,他當初既然已經坦坦蕩蕩表明退出,要凌齊燁照顧好月流盈,就已然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如今待流盈,不過是本著一份做大哥的心態,盡量地去照顧自己這個百里挑一的好妹妹,再無半絲不軌的想法。
可惜,莊主大人泡在了醋缸里,恨得牙痒痒,心裡早就閃過無數整簡墨垚的方法。奈何相隔十萬八千里,施展不得。
再者,簡墨垚武功高強,就是比起他也相差不到哪去,又是燕雲的小侯爺,他也總不能做得太過。
月兒這個笨蛋也真是,什麼人她都樂意親近,對簡墨垚更是比親哥哥還親,看她對宋祁然都未曾這麼上心過。
隔天又有暗衛來信,說簡小侯爺邀夫人前去燕雲十八洞,夫人行走途中一時不察崴傷了腳,由簡小侯爺親自背下山並醫治。
啪,很好,又是一個案幾因公殉職,慘死在莊主大人的怒氣之下。
話說,那日月流盈崴傷腳后,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墨垚本是扶著她,但看她走路實在心疼,遂將她直接背起。
月流盈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都還沒找到第一個洞呢,就壯烈止步在這入口處,還要麻煩墨大哥背自己下山。
不大好意思地旁敲側擊:「額,墨大哥,你累不累。」
其實,她是想問自己會不會很重。
都是娘親,說什麼她太瘦弱,得需要好好補補。結果,越補越神傷,體重直線上升都已經破百了。
她雖然愛吃,但胃口有限,一日三餐也算正常。自從到了月府後,就慢慢變成一日四餐、一日五餐、一日七餐!
娘親完全是在按照養豬的標準在養她啊!偏偏她居然也能像豬一樣都照單全收,不浪費一點食量。
略略地覺得有些汗顏。
墨垚將她往上提了提:「不累,習武之人哪裡那麼容易耗力。」
哦,她忘了,墨大哥是武功高手。
下了山到了市集,月流盈堅持要下來自己走,開玩笑,他們兩個就這麼招搖過市也著實太震撼了些,她賭一文錢自己絕對會被街上那些無所事事的老大媽的唾沫星子給活活淹死。
墨垚說不過她,只得將她輕輕放下,換成攙扶著她走路。
月流盈自己打趣自己:「我現在這樣反著看,一定特別滑稽。」
墨垚倒是配合:「恩,是有一點。」
「下次有機會我定還要再去一趟。」
「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去。」
「那當然,我一定會找到那十八個洞的。」月流盈信心滿滿,反正無事可做,這倒是個挑戰。
墨垚還未答話,突然一個黑影過來撞在月流盈的身上,月流盈吃痛悶哼一聲,頭正抬起就聽到對方一陣怒吼。
「哪來的臭娘們,都不會看路的嗎?撞壞了老子你有幾條命可以賠得起,老子身份尊貴,哪是你一個刁民能碰的!該死的,把老子今天剛拿到的華貴衣裳都給你撞皺了。」
月流盈冷眼看他句句不屑句句囂張,翻白眼望天,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怎麼這麼多的倒霉事兒。
「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麼你要是會看路的話,就不會這麼一頭撞上了。」月流盈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你說什麼!」對方叉著腰,怒火極旺。
「既然你耳背,我又何必再重複一邊做無用功。」月流盈最討厭就是這種沒有素質沒有教養把一切錯誤都歸咎到別人頭上的野蠻分子。
她大道走得好好的,是這個腦子抽風的人自己把大街當家橫衝直撞,竟然還來怪她?
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大膽!敢對本少爺不敬。」對方用手指著月流盈,蠻橫到了極致。
祁琳正要上前去打他個滿地找牙,沒想到有人更快,一把扣住這個口出狂言之人,輕輕一翻轉,痛的那人連連求饒。
墨垚不若平常那麼溫和,滿臉的慍色:「賠禮道歉!」
「本少爺堂堂……啊!」
「賠禮道歉!」墨垚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欠奉。
「我不……啊啊啊,折了折了,我道歉,道歉。」
墨垚放開他。
對方顯然是個被寵壞的少爺,一旦自由,就趕緊退到家丁後面,氣焰甚高:「本少爺可是堂堂巡撫大人的兒子,你這個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對我出手。」
奸笑地看了看自己帶的人手:「給我好好教訓他們。」
墨垚單手負在身後,一派從容。
「流盈,你腳傷了,退後些,這些人我來處理就好。祁琳,護著你家小姐。」
不過是四個半吊子的家丁,墨垚幾下過去就通通趴了地,哀嚎不斷連內力都不曾使用。
墨垚提著那罪魁禍首的衣領往月流盈面前一送,冷冷道:「賠禮道歉!」
「本少……啊不,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位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本……饒了我吧。」
「哼。」月流盈裝出比他更二世祖的樣子來,「遇見你真是衰神上身。」
「墨大哥,和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走。」
不遠處猛地傳來一陣鬼哭狼嚎:「是誰膽敢傷害我的兒子,哪個膽大包天的刁民!」
得,來了一個腦殘兒子,又來了一個腦殘老子。
上演救子大戲呢。
那不知是個什麼品級的巡撫大人撥開人群,看到的就是自家兒子被人揪著衣領狼狽不堪的樣子。
當場氣得直冒青煙。
隨他而來的還有兩排士兵,個個亮著傢伙,站立開去,好不威風。
「刁……民,給……給本官放開。」原諒老人家心臟不好,跑兩下就喘得慌,外加承受能力太弱,這會正氣得渾身發抖。
「我要是不放呢?」墨垚轉過臉來。
「你個刁民你敢……啊,小小小小小小……」小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爹,你快救救我,把這個臭小子拿下嚴辦。」
「住嘴。」嚴厲地呵斥已然惹禍上身的兒子,「下官參見小侯爺,犬子多有得罪,還望小侯爺恕罪。」
月流盈斜睨一眼,發現那囂張少爺已經嚇得快昏了過去。
剛剛不是還中氣十足不可一世,怎麼一聽名號就整個人都癱了,真是牆頭草。
墨垚手一松,那廝悲劇地就這麼直直地倒到地上,偏偏他老子還要在一旁和著拍說:「小侯爺消消氣,消消氣。」
月流盈最不喜這樣的鬧劇,憑白破壞了好心情,別人趾高氣昂或是卑躬屈膝那是別人的事,月流盈不覺得自己深陷其中讓對方示弱是有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顯然墨垚對此也是反感得很,扔下一句:「以後再不要讓我看到你。」就又扶著月流盈離開了。
走到大約十米開外,月流盈又外后看去,墨垚以為她還在想方才的那件不愉快事件,柔聲道:「這種人渣不必與他理會,下次他再敢對你無禮,我便卸了他下巴。」
「不是,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你在看什麼?」
「我總覺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看著我,但是我轉身去瞧的時候,又好像一點異常都沒有。」
墨垚凝眸仔細往四周查探了一番,惑道:「按理說,你若察覺到有人跟蹤,那我定能發現才對,可是我一點異樣都沒有感覺到。」
「我不是靠五官感應到的,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直覺,好像……好像就是有人在一直看著我,但我又不知道在哪個方向。」
墨垚摸摸她的黑髮:「沒事了,大概是你自己過度緊張罷了。」
「恩恩,應該是這樣。」
「腳好點了嗎?」
「還是有點麻有點疼。」
「所幸沒有傷到筋骨,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無恙了。」
快到月府時,月流盈特地吩咐墨垚帶她走後門,她這樣一瘸一拐地要是從大門進去,會被她娘念三天三夜的唐僧經的。
女人啊,一旦揪到一個話題,她可以上演言辭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說完一遍不到一炷香時間又會再重複一遍,聽得她頭皮發麻、四肢抽搐,整個人都不好了。
墨垚雖是世家子弟,翻牆卻是家常便飯,扶她到後院的圍牆前,輕輕一帶就已經落在了庭院之中。
月流盈貓著身子做賊似的往房間走去,豈料才邁出幾步,她娘親就突然出現在眼前,關切又有幾分薄怒:「流盈,你的腳是怎麼回事?」
月流盈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聳拉著腦袋,子啊,她現在終於可以充分確定了一件事,今日果然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