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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揚女婿志氣滅女兒威風

  第192章:揚女婿志氣滅女兒威風

  有過幾次莊主大人神出鬼沒的經驗,月流盈不再支吾慌亂,轉過身去替墨垚打抱不平匡扶正義:「你的那個所謂驚喜未免也太狠了吧,墨大哥可是整整半個多月都是宿的野外。」


  所幸這種天氣倒也沒什麼危險,要換成是大冬天,不把人凍成北極熊才怪。


  凌齊燁低沉道:「侯爺府整日張羅著要替簡墨垚添個女眷,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番,侯爺夫人倒因此對我感激不已。」


  凌大莊主幹了壞事反而覺得功德無量,月流盈頓感一陣秋風掃落葉,渾身寒毛豎起。


  「以後別再給墨大哥使絆子了,他無緣無故受這份罪,得多無辜啊!」


  凌齊燁揚眉,並未表態,反而將話題引到另一個地方。


  「我手上有一個好消息。」


  「和我有關的?」


  「恩。」


  「等等,先別說,讓我猜猜。」月流盈退一步手托下巴,絞盡腦汁使勁思考自己最近有何好事,「是不是我們可以在這多住上一段時間?」


  凌齊燁搖頭。


  他們在這待個五六天就該啟程了,哪裡能夠多待。


  「又或者是我可以讓墨大哥再繼續教我練劍了?」


  莊主大人依舊沉默,只是臉瞬間黑了一層。


  「難不成……」月流盈神秘兮兮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後方和凌大莊主的身後,小聲道,「不會是千暮那個愣頭青向祁琳表明心意了吧。」


  凌齊燁眉頭微皺:「這和你有關?」


  「當然有關,將來他們倆成婚我可是要討一杯喜酒的。」


  「越說越離譜。」凌齊燁朝她寵溺一笑,「我是來掃除你心中疑慮和擔憂的。」


  疑慮?擔憂?

  「墨閣派了影子,設法摘掉了那個神秘人的面具,結果卻發現是一個面色蒼老的老翁。老狐狸被大火一燒,容貌或許有所變換,但這年紀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老了二三十歲。因此,你的顧慮可以取消了,不必再疑神疑鬼。」


  月流盈歡呼,這倒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經你這麼一說,我就可以把這事徹底放下來了,管他什麼白翁老翁,只要不是周翰,這個世界就一切美好。」


  往後幾日,月父自從和凌齊燁出門一趟不知辦些什麼事談些什麼話之後,就開始對這個本不寄予厚望的女婿讚不絕口。簡直到了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十全十美毫無瑕疵的地步。


  典型的個人崇拜!


  只見過丈母娘對自家女婿百分百滿意的,還沒見過岳父大人如此掏盡腦中一切讚美之詞,只為形象突出凌大莊主高尚的品德、精明的手段以及強大的戰鬥力。


  私底下,只要是莊主大人不在的時候,她爹就拉著她的手苦口婆心聲情並茂地叮囑她:「煜世子可是個絕世的好男人,他現在為了你甘願放棄弱水三千是多麼大的情誼。女兒啊,你可千萬要守住這份感情,兩人好好相處,將來必定能成一番佳話。你的脾氣秉性有時候就是太倔,必要的時候就得讓讓,世子到底是天家貴胄,身段不可能一放再放,你切莫任性行事。」


  如此如此,說的皆是莊主大人的優點好話,即便有不足也通通讓她爹歸咎於天家世子這個高貴身份。


  揚女婿志氣滅女兒威風,月父中凌大莊主的毒會不會也著實太嚴重了些。


  私以為,莊主大人一定給她善良淳樸坦誠寬容的爹灌了什麼迷魂湯,於是她撩起袖子凶神惡煞地開始拷問素來姦猾狡詐的大領導。卻沒想到罪犯向她展顏一笑,清冽的眉眼都染上三分醉人的笑意,有如春風拂柳,淺淺淡淡。


  「我不過是幫岳父大人談成了幾筆生意,兩人辦完正事喝喝茶下下棋談談商行罷了,其餘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月流盈怒髮衝冠,她爹也太沒定力了,幾筆生意加喝茶下棋談天說地就被整個收買了。如今看莊主大人的眼神儼然就是打量親身兒子一般,越看越發滿意,從此笑語相對讚賞有加盲目崇拜一發不可收拾。


  她家娘親倒沒有這般誇張,但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那溫婉賢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典美人娘親好幾次將她秘密拉到閨房去,與她傳授那所謂的御夫之道。


  「古語有云:不必辯口利辭也,不必顏色美麗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


  這哪裡是什麼御夫,這分明就是自殘。


  月流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月母每日例行一嘮叨收尾,再甚是敷衍地連連應好,以此結束二老對她的殷殷期盼。


  是日,月母打算帶她和凌大莊主出門去溜達溜達,看看燕雲京都的盛況,卻沒想到府中突然來了一個個子矮小,手拿拂塵,身著緋色織鳥獸錦紋寬袖裳,腰系羅料錦帶,著白綾襪黑皮履。


  一看,顯然是個深宮太監。


  而且,品級還不低。


  莊主大人身份特殊,燕雲國事與他無干,便仍泰然處之地在涼亭里閑坐,一點要挪地的意思都沒有。


  月父聞訊宮裡來人,立即出面招待,月母也去前廳探個究竟,卻沒想到不過半響就又重新折了回來。


  「燕雲皇要見我?」凌齊燁垂下眼帘,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錶情。


  「是的,皇上身邊的公公前來傳話,說是聖上聽聞槿國煜世子正在燕雲,特地辦了一場宴席,邀請你明晚前去,為你接風。」


  「也罷,既然來了,少不了是要見上一面了。」


  月流盈嘴裡磕著瓜子,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莊主大人好歹是槿國泱泱大國的天家世子,燕雲的國家領導人親自接見接風洗塵也不是什麼怪事。


  放下手中瓜子,月流盈問:「我們明天何時到場?」


  卻未想到月父告訴她:「來傳旨的公公說了,讓世子帶侍衛即可。」


  皇帝陛下的言下之意就是女眷哪邊涼快哪待著去。


  月流盈氣得直跳腳:「這簡直就是階級歧視,男女歧視,各種歧視!燕雲皇這個臭老頭真是沒風度沒氣度。女的怎麼了,他不讓我去我還就偏去了!」


  月父一把捂住她的嘴,驚出一身冷汗:「流盈,如此大不敬的話你再也不許說了,萬一被有心人知道,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月父如此痛心疾首地教導她,月流盈只好垂首懺悔,前世黃金檔狗血古裝劇讓她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封建社會皇帝就是天皇老子,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否則一個不小心腦袋就得搬家。


  她這顆腦袋可金貴得很,挪了位那就不好玩了。


  怯生生地扁嘴收音,流露出一絲委屈神情,莊主大人笑意漸濃,自覺擔任順毛工作,將她環在身前:「無礙,你若真想進,扮成我的小廝不就是了。」


  唔,這個主意好,月流盈盈盈欲出的淚水瞬間蒸發殆盡,掛著花枝招展的笑:「那我到時候有機會偷吃嗎?」


  凌大莊主無情地在二老面前拆穿她:「你記掛的其實是這件事吧。」


  月流盈的笑僵在臉上,眼睛眯成一條縫:「嘿嘿,心照不宣。」


  次日晚上,月流盈換了一身男裝,腰帶一系,皮履一穿,往鏡子前那麼一站。


  呵,又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借了千暮的寶劍提在身側,月流盈皺起小臉墊了墊,還挺重。


  看千暮千絕平日里拿劍就像拿把菜刀般輕鬆,沒想到卻是這般沉,不知道莊主大人身上的軟劍是不是也是如此。


  出了門,早已有宮裡的馬車停在府前,燕雲的皇帝老兒也夠意思,給凌大莊主備了個皇家專用馬車,還派了一名看起來挺有為的司機。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個馬車司機竟然是燕雲某位得力的將軍。


  這般的重視程度,倒是給足了面子。


  既然是裝扮成隨從,自然是不能再和凌大莊主共坐一車,前面停了兩匹高大馬兒,月流盈咽了咽口水,自己的騎術……額,實在拿不出手去。


  還未上車的凌齊燁暗暗湊到她身邊,如風輕飄的聲音傳來:「坐到馬車前沿的另一邊去。」


  月流盈照做,舍了馬兒坐在了馬車駕車的位置。


  司機將軍是個黑面人,估計是成天被烈日晒成了黑炭,不過反倒添了幾分樸實。看到她豪邁地坐在他旁邊有一絲的詫異,但軍人天生寡言少語,只是淡淡看一眼便轉移了眼神。


  不該問的就不問,月流盈暗贊黑面司機專業素質挺高。


  揮著馬鞭,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千絕騎著馬跟在他們的馬車旁。


  月流盈第一次坐在馬車前沿,兩邊房屋倒退,清風夾面,自有一派不曾有過的奇特感覺。偶爾體驗一番,覺得妙趣之極。


  從熙熙攘攘的鬧市到進入皇城門,一條大道開去,寬闊無邊。去槿國皇宮看小皇帝時,她是坐著馬車進去的,倒不曾留意宮門后是何風景。此刻朝前左右一看,不遠處高高佇立的兩大衝天玉柱,上邊盤繞的條條巨龍正是象徵著皇權的神聖不可侵犯。


  一時間,心下一沉,臉色有些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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