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我是風華正茂許小倩
第180章:我是風華正茂許小倩
「跪下!」將紅衣女子領進房門,凌齊燁坐在圓桌旁,啪的一聲震得桌上的茶几都凌空三分,猛地發出巨大聲響。
女子被如此巨大的陶瓷碰撞聲嚇得立即就老實巴交地跪在地上,不敢有一點反駁。
「你難道不該和我交代些什麼?」此時的凌齊燁神色已是紅色警報級別,只陰不晴,甚至還有暴風雨來襲的徵兆。
「我錯了。」
「哦,許大小姐也會知道自己錯了?」莊主大人譏諷。
紅衣女子硬著頭皮:「你要殺要刮乾脆一些。」
這樣怪裡怪氣又不溫不火的對話實在太憋屈了。
凌齊燁任她跪著:「殺你哪裡需要我動手。」
女子躲閃著眼:「要不,你打我幾棍子?」
不甘不願地遞上自己手中的木棍。
莊主大人未接,嗤笑道:「什麼時候你的武器不是銀劍,卻變成了一根不起眼的木棍?」
說到這個女子就來氣,哀怨如槿城母親河水滔滔不絕:「還不是師父弄的,說什麼我天生就是個會闖禍的臭丫頭,有了劍就不考慮後果到處亂來。也不曉得是不是知道我會溜下山來,所以就提前沒收了我的銀劍。還不准我自己在外用劍,不然就……就逐出師門,你說師父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收了我的兵器,我哪裡像是會做壞事的人了?」
「你偷偷下山。」凌齊燁抓出這一群廢話里的重點部分。
「啊?哦,是啊!」這個不用她說,師兄也一定會猜到的吧。
「為什麼?」凌齊燁冷眼相對。
紅衣女子跪得膝蓋有點疼,打算站起身來長篇大論。
才起到一半,又是厲聲大喝:「讓你起來了?給我跪下!」
「噗通」膝蓋一軟,得,這下更疼了。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晚飯就不必吃了。」
不吃飯?女子錯愕,怎麼和師父一樣的罰人招數,還以為師兄下山這麼久應該早就脫離山上的那種與世隔絕的森冷氣息,沒想到竟然越來越嚴重。
「師兄你都離開六年多了,就留我和師父兩個人在山上無依無靠地過日子,每天除了練武還是練武,生活好生無趣的,所以我這次就……遛出來看看世面,長長見聞。」
「只有這一次?」
絕對不可能。
紅衣女子撓撓後腦勺:「偶爾……就是偶爾。」
「哼,虧你說得出來。」
「師兄,我下山都是懲奸除惡來的,師父整天和我們說要明辨是非,我現在不就是在替那些可憐人抱不平嗎?」紅衣女子不服氣地低下頭,嘴裡碎碎念:「我才沒你這麼冷清呢。」
凌齊燁眸色更深:「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麼莽撞?」
知道他指的是剛才的持刀事件,「那只是個意外,幫助人本來就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嘛。」
「可這代價是讓你把腦袋往外送。」
紅衣女子笑著緩解氣氛:「師兄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哈哈,怎麼可能?」
莊主大人板著一張臉,女子笑聲戛然而止,「不好笑不好笑。」
「千暮。」凌齊燁拎出物證。
千暮遞上一本記錄冊。
「除了方才那個混在人群中想報復你的人,還有亂七八糟的幫派和一些朝廷命官。我不反對你行俠仗義,但是……以你的腦子,最好給我停止目前的一切事務,乖乖地跟我回去。」
她腦子怎麼了,不就是笨了一點,想問題淺了一點,辦事情亂了一點,記不清楚複雜的東西,但是她這次明明什麼禍也沒闖,都幹得好好的。
那個持刀行兇報復的人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就那點武功路數,自己閉著眼睛也能將他制服。
師兄就只會憑藉他比她大,武功比她好,就管這管那,連師父都默許她下山了,師兄還讓她就此返程。
「我不回去。」
凌齊燁沉著臉:「再說一遍。」
「我不回去。」不能妥協,一妥協就很難再出來了。
「可以。」凌齊燁點頭答應。
紅衣女子錯愕:「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她冷若冰霜的師兄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答應她的要求。
難不成六月飛霜了?
「給你兩個選擇。」凌大莊主一點玩笑意味也無,「第一,跟我一起回去見師父。第二,我讓你繼續滿江湖亂跑,不過我會封住你的武功。」
「你怎麼能這樣?」就知道有預謀。
「要選哪一條是你的自由,我絕對不會幹涉,不過可要趁早決定。」凌齊燁走出房間,「千暮,給我看好她。」
「師兄!你回來!」紅衣女子氣得捶地。
凌齊燁置若罔聞。
她太單純,江湖上很多事情都不懂,又不像流盈那樣心思縝密,慧黠靈明,有一堆出人意料的鬼心眼。
這般只會武力亂闖的她,即便功夫再好,也遲早會栽在那些陰險小人手中。
對了,流盈呢?
「夫人現在在哪裡?」凌大莊主問,怎麼都沒看見她的身影。
千絕回:「夫人回房休息了,還吩咐祁琳不必拿晚飯進房。」
不吃晚飯?這可不像是她的風格。
「我去看看。」
推開房門,裡面果然靜悄悄的,月流盈面朝里躺在床上,整個人鑽在被子里蜷縮著,像只受傷的小白兔尋求安慰。
凌齊燁坐在床沿,方才面對紅衣女子的深深怒氣已經平息下來,淡淡道:「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不規則的呼吸聲。
「不必裝睡了,我知道你醒著。」
月流盈依舊躲裡面裝烏龜,一句話也不說。
她要堅守原則,嚴防死守,用沉默來抗議,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不說話?」凌齊燁嘴裡溢出一聲輕笑,含著三分邪魅。
哼哼哼,自己發了誓不輕易理他的,休想做錯事還讓她低頭。
莊主大人也不惱,掀了被子就徑自爬上床躺下,從背後環住月流盈,熱氣在她耳後呼出:「不說話?」
月流盈咬緊牙關,凌大莊主這是在施展美人計,雖然很有效,但自己的錚錚鐵骨還擺在那呢,決不能中計!
凌齊燁是個極有耐心的狩獵者,手慢慢向上移動,憑感覺去觸碰那張此時滿面怨氣的嬌美小臉。
月流盈暗暗排腹:丫的,爪子往哪放呢!給本姑娘放開!
她是美色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凌齊燁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天怒人怨,將月流盈緊緊帶到自己懷中:「沒關係,不說話我們就來做點其他的事。」
月流盈投降了。
莊主大人又重新刷新了他的無恥度。
「我……我醒了。」月流盈氣得直哆嗦。
「為什麼躲著生悶氣?」
「我就是困了,想睡覺。」
凌齊燁輕笑:「月兒,你難道不知道你一說謊話就下意識地喜歡握拳頭嗎?」
月流盈本能地去看,卻發現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個小臉。
身後的男人笑得更歡。
「月兒,你是不是吃醋了?」
「什麼吃醋,我好端端的吃什麼醋。」可惡的大混蛋,知道她吃醋居然還笑得那麼開心。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典型的解釋誤會開場白。
月流盈臉色依舊沒好,嘟嚷著嘴被凌大莊主硬轉過身來。
「她是我師妹。」
這下就更好了,師兄師妹一家親,近水樓台先得月,多老套的橋段。
呼卡,自己遇到的這是什麼爛劇情。
月流盈剛才烏雲密布的臉像她自己欠了全世界錢,現在換過來,全世界都欠了她錢。
「有個人持刀衝出來。」
又沒有眼瞎,自然是看到了,不僅看到她還可以描述得更加細緻些:是個身著灰黑色短褐的兇悍家丁模樣的男子持一柄彎月大刀衝出來。
「那個人打算殺她。」
明眼人都知道,可是莊主大人既然是她師兄就該曉得那女子武功高強,一般的人哪裡是她對手。
凌大莊主損起人來輕車熟路:「她這個人傻裡傻氣,笨拙得很,光有一身武功,腦子卻像堵了塊石頭,轉不過彎來。」
月流盈錯愕,這是什麼情況,莊主大人以師兄身份公然批評小師妹,還人身攻擊?
還有,這是什麼評語,有這麼說人的?
「在我眼裡,就算她功力再高,我也還是擔心她會受奸人暗算。」凌齊燁捧著月流盈的臉,「就像是哥哥對待妹妹一樣,純粹關心,你不用多想。」
「就這樣?」
她以為的長篇大論的解釋就以紅衣女子呆萌無腦缺根筋結束了?
「恩。」
「我……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隨便就出手救路上一個陌生女子?」
月流盈羞愧:「我哪知道。」又沒人和她說清楚。
「真是傻到家,起來。」凌齊燁拍她兩下臉後起身。
「做什麼。」
凌齊燁彈她額頭:「準備吃飯,難不成真不打算吃了?」
「誰說的。」月流盈一咕嚕爬起,好餓的,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自己一定要記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到樓下用餐時,紅衣女子已經在桌前等候。
反正依師兄的能力,自己就算頑固反抗最後也會被綁著回去,倒不如配合一點,還能有點自由。
更何況師父為了防止她總是偷吃醉蝦,對她出逃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恩,大不了等師兄一走,自己再想辦法逃出來。
遠遠地就看見自家師兄和一個俊俏的小公子一起下樓,紅衣女子歪著頭,這個男的是誰,師兄為何回來見師父還帶著一個男人?
還是個如此如花似玉的男人。
唔,這個成語這樣用……沒錯吧。
他們一行人走近,各自落座,看師兄似乎沒打算幫她介紹,紅衣女子努努嘴就自己站起身來,落落大方地朝月流盈一個利落拱手:「你好,我是風華正茂許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