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成棄婦的感覺
第179章:成棄婦的感覺
日行千里縱橫馳騁的千里良駒在主人的無聲命令下,跑得比快奔的驢子要慢得許多。
噠噠的馬蹄聲在靜謐的林蔭小道上顯得格外脆響。
「真看不出來,你還會怕騎馬。」
誰說的。
「我怎麼可能怕……」前一秒傲嬌的某女人後一秒就慫焉著腦袋,「就是這馬兒跑太快,顛了點。」
在莊主大人面前絕對不要說大話。
凌齊燁不放心:「以後你獨自一人的時候不要靠近它。」
月流盈知道凌大莊主說的便是馱著他倆的這匹可愛小黑馬。
「為什麼?」
「它一旦發起狂來,你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這可不是他在恐嚇她。
「這麼兇殘?」
「兇殘倒不至於,只是它有很多忌諱,若是不相熟或是武功不到家的人很難控制。」
「它是個什麼品種?」
「豫南的波伯馬和蒙西的汗血馬結合。」
混血的?
月流盈扁嘴,所以說,名人都是有個性的,名氣與脾氣往往成正比關係,名氣越大,脾氣越怪。
名馬亦是如此。
好吧,千里良駒是名馬中的名馬,不待見她這個凡人也實屬正常。
哼哼哼,傲嬌的生物!
莫名的寒氣襲來,讓黑馬忍不住輕輕一抖!
「齊燁,如果我們老了,也能像現在這樣嗎?」
碧藍柔順如絲綢般的天空,一旁雨露澆澤的綠樹,窄小卻又婉曲詩意的小道,對方彼此傳來的心跳與氣息,加上俊逸非凡的小黑馬和安靜柔和的氣氛,月流盈決定引入煽情話題。
「你說呢?」
月流盈傻眼,這是又將問題原封不動皮球一般地踢還給她?
「是我先問你的。」月流盈宣誓問題主權,不讓他轉開話題。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月流盈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那……那我要是回答不能……」
難道莊主大人也是一樣的答案嗎?
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凌齊燁朝著前方用一貫的霸道語氣:「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唔,這確實是凌大莊主的處事風格。
月流盈心中甜滋滋的。
「我們老的時候去周遊列國好不好?」月流盈提出一個設想。
「好。」
月流盈覺得好笑,沒想到莊主大人也會說這種不可能實現的甜言蜜語:「可是那時候你就是親王了,哪能滿天下亂跑,小皇帝不抓狂才怪。」
無情揭穿他的謊言。
「親王人選多得是,阿澈和阿磊都足以擔當。」
月流盈挑毛病:「王爺這活累得半死,俸祿又沒多拿多少,他們才不會這麼笨來挑這個擔子!」
莊主大人一點也不擔心,「再不濟,我們隨便生一兩個先玩玩,然後把親王位傳給他們不就可以功成身退。」
隨便生一兩個先玩玩?
月流盈已凌亂在風中,這世上哪有這種親爹。
沒有馬沒有車,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千絕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在他們到達鎮上不久也立馬跟了來。
月流盈暗嘆神奇。
凌氏的人果然一個個都不容小覷。
凌齊燁特意尋了個由頭把月流盈支開,千絕湊到莊主大人身邊彙報:「少主,那個女人證實是周翰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替父報仇?」凌齊燁嗤笑。
「是,她把少主你當成了直接仇人。」
凌齊燁不以為然:「餘黨派人清了嗎?」
千絕撇嘴一笑:「少主英明,屬下還未稟明,少主便知還有餘孽猶存。」
「並非我有預知,不過是推斷而來罷了。」凌齊燁抿嘴。
那女子背後若是沒有人教唆,憑她的武功和腦力又怎會演出今天這麼一出?
「墨閣已經派人著手在辦此事,她背後的餘孽不成什麼氣候,必能在近日內剿滅乾淨。」
「派人守住各大要口,那人事敗,引起風吹草動在所難免,我估計他們今晚就會趁勢逃脫。你要特意吩咐,到了子夜尤其給我打起精神,不準放走任何一個。」
「屬下領命。」
千暮握緊了手中的劍,憤憤不平:「這個周翰,死了還有這麼多人甘願為他效力,屬下不懂,為何他明明罪惡滔天還……」
「你以為這些人是在為了周翰那老狐狸?」
「難道不是嗎?」
「哼,他們只不過是想假借周翰之名,全己私慾罷了。」
千暮懊惱自己想的太過天真,沒想到竟是這樣。
二樓,月流盈臨窗而立,看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上演的一幕好戲。
典型的浪蕩公子哥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
戲碼中的良家婦女蒙著一面白紗,盈盈秋水明眸動人心弦,窈窕身姿一舉一動自成風情。此時正以絕對優雅的姿態、攝人的微笑在一個飾品小攤前這兒挑挑那兒選選。
大家閨秀、古典美人當如是也。
戲碼中的浪蕩公子哥施施然行至她身後,輕佻至極地喚她一聲「姑娘」,手中拿著一柄扇子,像是市場選白菜一般挑起女子下巴打量。
那女子驚得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咔,畫面定格在這裡。
不遠處空中突然飛來一個身影,風一般飄過,抓不住一個實影,只看見似乎是滿身的紅顏色,耀眼奪目,出彩至極。
一個無影腳將那男子踢開,浪蕩公子哥幾乎是後空翻然後直直地摔到地面,一張俊臉緊貼大地,塵土撲了滿臉皆是。
好不狼狽!
紅衣女子施展輕功緩緩落下,手中拿著一根木棍,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左手拍打右手掌心,朝地上那男子唾道:「不要臉的渣男,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對陌生女子動手動腳,本姑娘今天非得把你給打殘不可。」
左手舉起木棍就要向那人招呼下去,卻沒想到原先被調戲的那女子晃過神來,一下衝到男子身邊詢問他有沒有事,要不要緊,是否受傷嚴重云云。
月流盈輕笑,感情這劇情不是順著演的,這突然拐了一個彎還真是出人意料。
紅衣女子氣得吐血:「這位姑娘,你是不是嚇傻了,這個人他他他……他剛才輕薄你也。」
那姑娘的臉一剎那漲得通紅,小小聲害羞道:「邢公子本來就是這樣的行事做派,但是他沒有惡意的,不……不算輕薄。」
「……」
不要以為女人是正常的生物,因為那隻能對少部分而言。
月流盈心中一比較便知,恐怕這什麼邢公子也是和林瑾瑜一樣,到處風流到處留情,偏偏拜倒在他們錦衣袍下的女子多到都能擠滿整個京都槿城,偶爾被調戲到不僅不惱羞成怒,反而竊喜不已。
不過可惜,這位邢公子沒有像林瑾瑜一樣除了俊逸的外表還有絕世的武功,遇到這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情況,就只能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吃灰塵。
紅衣女子臉已經成了豬肝色,弄了半天自己仗義相助反而是好心辦壞事,討了個沒趣。
周圍不少姑娘都為了過來,對浪蕩公子哥噓寒問暖,眼神掃過紅衣女子,隱隱有責備之意。
不過礙於她武藝高強,不敢明說出來。
凌齊燁與千絕談完事情出來,從背後看月流盈笑得一抽一抽。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月流盈指著下邊:「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子是不是就是你們那天談論的那位?」
凌齊燁又如那日一樣,頓時寒霜滿面。
月流盈的笑慢慢僵在臉上,底下不知從哪突然衝出一個手持大刀的人,不顧一切地向紅衣女子砍去,莊主大人毫不遲疑幾乎是同一瞬間便從二樓窗口躍出,一下踢落那把兇器。
凌齊燁把那紅衣女子護在身後,幾下便將欲行不軌的人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月流盈眼睛瞪得極大,她什麼時候見過莊主大人為了救一個路邊上的女子而如此奮不顧身。
不要說是陌生人,就算是祁琳遇到這樣的情況,莊主大人恐怕也只會袖手旁觀。
況且這女子的功夫與祁琳相比並不相差多少,甚至還有可能略高一籌。
可是,方才躍出窗口的那一瞬間,齊燁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
月流盈只覺得心裡泛著酸,特別濃烈,像是泡在了醋罈子里似的,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她以為,那樣保護性的動作,那樣毫不遲疑的態度在女子的範圍內,只會屬於她一個人。
原來不是。
丫的,怎麼辦,感覺自己好像瞬間成棄婦了。
或者像是被主人丟棄的貴賓犬。
嗚,感覺心裏面好像裝了五十顆原子彈,砰砰啪啪之後自己就是那火山堆里的殘留可憐炮灰。
好糟糕,真想發泄發泄這種煩悶的心情。
悲憤地對旁邊的祁琳揮手:「我好睏,回去睡一覺,誰都不要吵醒我。」
「祁琳知道了。」
「還有。」月流盈心中怒火如燎原之勢,將一片綠洲燒了個禿頂,「你們少主要是進房就幫我轟出去。」
「這個……祁琳恐怕無能為力。」
月流盈氣,莊主大人的惡勢力啊惡勢力!和平時期,他是老大,硝煙四起時刻,還是他老大!
這個世界無愛了。
算了,「晚飯不需要送來了,我要睡到天亮。」
「是。」
月流盈把被子蒙在身上,可惡的莊主大人,超級大混蛋,大壞蛋,色中狂魔,狗尾巴狼,早上才剛剛許諾她什麼一起到老。
結果現在一見到漂亮女生什麼都成了混話。
啊啊啊,除非凌大莊主和她解釋清楚,否則自己是絕不會理他的!
她以她的錚錚傲骨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