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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只想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第178章:只想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車內一時陷入了冷寂。


  躺著的女子眼睛緊閉,但時間一長,睫毛開始有些許的抖動。


  凌齊燁渾身散發著千年寒冰洞中的冷氣,吐出的每一個字慢到足以凍結:「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女子雙眸倏地睜開,寒光乍現。


  手從袖中掏出匕首,快准狠地朝凌齊燁刺去:「狗賊,拿命來。」


  凌齊燁冷笑,一個側身輕鬆避過,女子撲了個空,匕首一下插在了馬車內壁。


  考慮到月流盈隨時有可能回來,莊主大人也不拖拖拉拉,決定速戰速決。


  一個點穴從背後將其定住,女子眼睛瞪得老大,凌齊燁一掌下去,毫不留情。女子一口鮮血噴出,灑在軟榻上,血色模糊了她的雙眼。


  搖搖欲墜,終究身子一軟,倒在車內。


  緩緩轉頭,撐著最後一口氣:「你……早……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凌齊燁坐在她對面,中間隔著一個案幾,眼睛盯著手上的白玉指環,語氣平靜無波:「怪只怪你演技太差。」


  「我……我不甘心……」女子氣若遊絲,滿眼恨意,似乎想要將他吞噬在這滔天血海中。


  「成者為王敗者寇,死了就沒有什麼甘不甘心了。」凌齊燁拂去衣上灰塵,正坐著,千年寒冰臉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你果……果然夠……狠絕。」


  噗——又是一口鮮血,殘餘的順著嘴角流下,沒入衣領,血染白衣,倒有幾分妖冶和清絕。


  「你是誰派來的?」他在這彝城境內怎麼會有仇敵?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哈哈。」女子已經有些癲狂,「你……你想知道,可是……可是我……是不……不……」


  凌齊燁冷淡掃過,女子話未講全已氣絕身亡。


  陰鶩的眼神越發深邃,掀開帘子躍下馬車,千暮千絕持劍站在旁邊,做好了一有不妙情況就衝上去救主的準備。


  「少主,你沒事吧。」


  「沒事。」


  千絕:「那個女人……」


  「死了。」


  「少主不打算留活口問話嗎?」


  「不必,這種小角色一查便知,況且,流盈就快回來了,我不想讓她知道。」


  千絕領命:「屬下立刻派墨閣著手此事。」


  「恩。」凌齊燁點頭,「千暮,把屍體處理了,不要留下痕迹。」


  「少主放心。」


  「方才發生的事,記住不要對夫人提起隻言片語。」


  「屬下遵命。」


  看著空蕩蕩的馬車,凌齊燁掌下運氣,寒眸冷凝,不過是須臾之間,上好的馬車一下子成為四分五裂的碎片。


  馬兒受驚,前蹄空懸,一下後仰起來,不安地嘶鳴著,狂躁不已,作勢就要往前橫衝直撞而去。


  千絕拉住韁繩控制住發狂的烈馬,不明所以:「少主為何?」


  凌齊燁背過身,負手而立:「染過血的馬車,要它何用。」


  千絕這才想起把那女子放上馬車之時就已經是一身的血,后又中了少主一掌,必是心肺俱損。


  少主著急毀掉馬車,定是不想夫人察覺出什麼。


  千絕垂下眼帘,少主這些多餘的作為,其實——都是想保護夫人吧。


  本是心中默默呢喃的話語,卻在不知不覺中說出聲來,千絕大驚,連忙低下頭去無聲認錯。


  凌齊燁靜靜站著,久久才淡淡回應:「這些恩怨瑣事,她不需要參與,只管好好的,就好!」


  千絕默然。


  雨後的空氣總是無比清新,和著風有股爽心的涼意,拂至臉上,似乎這個人都通透無比。地上青草的氣息,樹上滴落雨水的濕意,混著泥土味,別有一番景緻。


  凌齊燁漫不經心地賞著周圍景色,腦中卻是想著方才那個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


  月流盈毫無防備地就彎下身子去觸碰那人,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晚一點點攔下她,要是那女子不顧目標就向月兒出手,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早在千暮告訴他,那人傷了肋下三分,血流滿地但不致命時自己就猜到了事情的不簡單。肋下三分是個極為忌諱的地方,若是有心出劍就不會刺向那裡,除非是有人特意想手下留情。


  當然,是否是有人想手下留情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千暮還提到受傷之人血流滿地。


  笑話,肋下三分又怎會血流滿地,這分明是想欲蓋彌彰。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誤以為那名女子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構不成絲毫威脅,從而卸下心防好趁機得手。


  那女子武功不弱,但腦子卻不太靈光,讓千暮千絕和祁琳三人都看得出來的破綻,又怎能瞞過他的眼睛,真是天真。


  他之所以會同意月兒救下那人,不過是不希望她過早地接觸到這個世界太多的陰暗面。她善行善為,待人真誠,偏偏跟在他的身邊註定會遇見這樣用假像包裹著的殘酷現實。


  月兒的腿之所以會發麻是他悄悄運力所致,他不想讓她看透一切事情,然後精明到去防備所有。偶爾聰明一些,偶爾迷糊一些,偶爾呆萌一些,這才是他所認識的月流盈。


  他只想將她保護得好好的,在他的羽翼下無憂無慮地過日子,這樣就夠了。


  所有該操心的事都交給他來處理就好。


  千暮才剛將屍首用藥腐蝕,不留半點痕迹,遠遠的就聽到月流盈和祁琳的腳步聲。


  月流盈幾乎是飛奔過來,眼前的這番亂七八糟的景象讓她腦子一下冒出了無數個問號。


  有點同情有點憂心有點苦大仇深地怯怯道:「我們這是……被打劫了?」


  月流盈屏住氣息,問得小心翼翼,依莊主大人的傲性,有賊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於他面前明目張胆地打劫,這對他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而且那臉,深沉,憂鬱,眼神中還有一點點的嗜血,即便是一點點,月流盈也依舊感覺得出來。


  因為,每當莊主大人遇上頗有實力的敵人或遇上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時,便會有這樣的神情。


  月流盈的心在滴血,那車上雖然沒有金銀珠寶,但有好多的銀票,放在暗格里,一疊挨著一疊。


  厚度讓她一回憶起就想淚流滿面。


  而且馬車內還有她準備了許久的各色小吃食,全是旅途中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這下都沒影了。


  「沒有。」莊主大人回她。


  「那為什麼……」一片狼藉。


  凌大莊主沉默不過幾秒,又開始自編自導:「剛剛那名女子的師父突然找來,以為是我們擄了她,於是便大打出手。雙方在打鬥中,不經意間就將馬車震壞了。那受傷的女子尚有意識,醒來后將事情解釋清楚,她師父知道自己誤會本想賠罪,但情急間只說了聲抱歉就將那名女子先行帶走去療傷。」


  月流盈氣得炸毛:「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這種人居然還能為人師表?真是……下次要讓我撞見,我就打她一個噼里啪啦,認不出東西南北來。」


  凌齊燁好笑:「算了,就你的功夫還想教訓別人。」


  月流盈不服氣,奸笑兩聲:「教訓人不一定要用武力,也可以用腦子的。」


  「讓你遇到再說吧。」凌齊燁走近。


  「咦,不對啊!」月流盈仔細想想后蹙眉,「你今天怎麼會這麼好說話,被人無緣無故毀了馬車居然還放他們離開,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凌齊燁攤手,表示無奈:「沒辦法,若是我將他們打殘,你回來還不滿腹正義。」


  「我我我……其實她們也是無意所為,那如果打傷打殘似乎……不太人道。」


  還是應該主張建立和諧社會得好。


  凌大莊主像是對小孩子講話一般彎下一定角度的身子,湊近了對月流盈說:「那我放人走,你可還有微詞?」


  「沒有沒有沒有。」月流盈揮手,復又皺起小臉惋惜道:「就是可憐了我那一車的零嘴,好端端地就這麼沒了。還有那一車的銀票,疊在一起好貴的。」


  可惜,看著馬車碎裂的架勢,恐怕那些可愛又無辜的銀票也都碎成渣跟著馬車一起去拜見馬克思了吧。


  莊主大人一點都沒有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指著面前的兩匹馬:「千絕,你去把我方才吩咐你做的事辦妥了再與我們在鎮上集合。祁琳,你和千暮一匹馬。」


  莊主大人一個利落地躍起,便一下落在馬背上,伸出手去拉月流盈。


  「我想坐後面。」這樣抱著好像比較有安全感。


  凌齊燁一個用力,果然讓她坐在自己身後,「抓緊了。」


  「等等。」


  「有事?」


  「那個……能不能騎慢一點。」月流盈心有餘悸,上次她被暗器刺中之後,莊主大人就是將她抱在身前,馬兒拚命撒蹄子的速度堪比風速,「嗖」的一聲揚起一大堆的塵土,兩邊樹影瞬間成為虛像向後退去。


  那次下了馬,她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差點想頭吐白沫,一頭暈死在那匹英勇無比的千里馬前。


  凌齊燁嘴角莞爾,側身對千暮吩咐:「千暮,你帶祁琳先行一步,我和夫人稍後就到。」


  「是,那屬下就先去客棧等候少主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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