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天家世子居然濫用「私刑」?
第162章:天家世子居然濫用「私刑」?
月流盈下了馬車,挽著宋夫人的手走進國公府大門,府中大多的侍婢僕人都已集聚到門內院中。
「恭迎三小姐回家。」眾人齊齊一拜,言語一致。
宋國公捋著鬍鬚一手揮退院中的人,對著宋夫人囑咐道:「我還有些朝中要事需處理,你先帶燕兒去新房間看看,這會祁然和祁蓉恐怕還在布置著。」
微微轉頭,這話卻是對月流盈說的:「燕兒,你去瞧瞧,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添補或是改動的,直接告訴你哥哥姐姐,他們一定幫你辦妥。」
月流盈投去感激一笑:「爹,你以後還是喚我流盈吧,突然間改名……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好,流盈,流盈。」宋國公拍拍她的肩膀。十多年積聚的父愛頃刻間泛濫成河,現在哪怕她想要的是天邊的星星,國公大人只怕也能想盡辦法給她弄來。
還未進她的房間,遠遠就聽到裡面呱唧呱唧的指揮聲。
「把這個花瓷瓶擺到最左邊的桌子上,啊,小心點,小心點。還有那個插花給我全部換成梨花,都給我選最美的。」這個聲音毋庸置疑來自宋大小姐。
「可是小姐,我們府里並沒有種梨花,要是這會上街去買是不是有些來不及?」
宋祁然插進話來:「不必買了,這裡先擺上幾朵白色的錦帶花,想來流盈應該也是很喜歡的。」
說話間,她和宋夫人施施然走進,屋內擺置已經漸趨成形,低調卻又大氣,月流盈很是中意。只是……
宋大小姐雙手叉腰站在椅子上的彪悍樣子……
頗有些不忍直視。
宋祁然站在地面,一側身就看見她們,幾步過去把月流盈直接攬在懷裡,嘴上也不說話,可月流盈卻感覺得出他那種無以名狀的激動。
拍拍他的後背,盈盈笑道:「哥。」
來回指揮的宋大小姐聞言轉過身來,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宋夫人忍不住碎碎念:「你就不能像流盈一樣沉穩些,不要老這麼毛毛躁躁的。」
那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月流盈心虛地低頭偷笑,自己哪門子的沉穩,蹦躂起來還不是猴孩子一個。
宋大小姐聽這些話已經數年光景,早就學會了自動過濾,撲過去把宋祁然擠開,抱了個滿懷。
「三妹妹,快叫我姐姐,快點快點快點。」
月流盈啼笑皆非,無奈喊一聲:「宋姐姐。」
「不對不對。」宋大小姐沒有絲毫滿意,糾正她:「是二姐姐。」
親生姐妹哪能還添上宋姓?
月流盈只好又重新叫了一番。
當晚,宋祁蓉興奮過了頭,非擠著和月流盈一個床鋪,拉著她張家長李家短,把宋府祖宗十八代通通介紹了遍。
月流盈本著多多了解自家先祖的願想,剛開始興緻勃勃,兩女人窩在床中越聊越是起勁,噼里啪啦扯了無數個話題。
只是隨著夜色逐漸加深,宋大小姐竟一點入睡的意思也沒有。談完宋家諸位列祖列宗,又開始介紹宋府親近的旁系子孫,三大姑八大姨,一個不落。
月流盈的眼皮已經上下打架,卻又不忍打斷宋祁蓉水澆不滅的強烈熱情,於是強打著精神聽她堅持不懈的碎碎念。
「我和你說,我們家的那個小姑可凶了,說起話來夾槍帶棒,偏偏娘親是個好脾氣,每每去奶奶家就處處讓著她。」
無妨,反正自己和那什麼小姑八輩子也照不到一次面,管她是何方母夜叉。
「還有表姨家的小兒子,那眼睛賊兮兮的,一看就不安分,又著實猥瑣得很。」
放心,他眼睛要是亂瞄,不消她出手,莊主大人也一定會讓他有個深刻認識。
「對了,外公的性子特別怪,不喜歡別人對他有任何,哪怕一點點的不敬。」
沒事,她一向尊老。
「和我們家隔了好幾條街的表舅兒子整天就喜歡泡在賭場里,表舅也真是可憐,竟養了這麼個只會敗家的兒子。」
月流盈快哭了,她從未想到粗線條的宋大小姐竟能詳細地掌握宋氏家族上下五百年的各種資料,講起這些事來滔滔不絕,也沒意識到這會究竟是什麼時辰,反正房間里燈火通明,值夜的丫鬟下人們也不敢隨意敲門提醒她們及早入睡。
「等等,你和瑾瑜處得怎麼樣了。」反正都是聊天,月流盈乾脆換個有挖掘價值的獨家新聞。
「什麼怎麼樣?」喋喋不休的宋大小姐終於放緩了語速。
「我可都聽說你和他兩個人單獨出去約會了。」別不承認。
說起這個宋祁蓉就一肚子的火:「本來好好的,可是突然間湧來一群花枝招展的美艷女子,言語間全是林瑾瑜那個王八蛋做過的風流韻事,一說一大把。又是贈帕,又是畫扇,又是作詩,你說他該不該欠揍。」
「恩,確實過分了點。」月流盈扁嘴,早說了讓林瑾瑜和那些人早日劃清界限,這下麻煩來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哭。
月流盈歪著脖子,盡量為他說些好話:「不過,那都是許久以前的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現在已經成了過去式,你又何苦擔心。倒是你自己,林瑾瑜是整個京都多少待嫁閨中的女子的夢中情人,要是再不好好把握,萬一機會流失,君已娶她人,你上哪去再找一個像這樣好的男人。」
有房有車有才有貌有前途,標準的好丈夫人選。
優質資源總是有無數的人在瘋搶,排了隊的不一定有,去晚了也不一定沒有,但是搶到了又不及時抓住的,就一定會錯失良機,悔而望天了。
宋祁蓉皺著眉看她,陷入沉思。
月流盈睏倦地打著哈欠,鑽入被窩。
呼——,終於可以睡了。
次日,月流盈頂著兩隻巨大的熊貓眼醒來,瞥一眼旁側,宋大小姐果然還在夢周公,想必是昨日思考人生太久太深奧,一夜無眠吧。
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為避免吵醒她,披上衣服到外邊去洗漱。
錦瑟捧著一盆洗臉水進來,看到她的這副鬼樣子整個人直接獃滯,半天回不來神。
「小姐,你才離開了少主一天,怎麼就思念成疾到這種田地了。」
拍她腦門:「亂講,昨晚聊了一宿的天,才會睡得有點少。」又瞬間補充一句,「不准你和莊主大人打小報告,不然扣你工錢。」
她也是有惡霸的一面的。
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這廂才叮囑錦瑟不準泄密,那廂凌大莊主就已在門外。
月流盈才剛剛陪自家娘親用過早膳,下了朝的宋國公和宋祁然便後腳進門,帶來小皇帝口諭,請她入宮。
「請我?做什麼?」
「皇上說要見見你,和你談談話。」
她和小皇帝的交情淡得比護城河的水還清,有什麼好談的?
宋祁然說:「煜世子來國公府接你入宮,現在就在就在府外等著,你換身打扮就趕緊出去吧。」頓了頓,指著她慘不忍睹的雙眼,「眼睛用茶葉敷一敷,這樣子去面見聖上成何體統。」
她才不擔心小皇帝呢,但是萬一被莊主大人看到她這副模樣,恐怕又該好好說她一通了。
領著錦瑟就直奔房間,拿茶葉敷了敷眼,往梳妝鏡前一湊,丫的,還是有些滲人。
打開玉質妝奩,弄了些白粉就往臉上撲,嗆得自己整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
錦瑟嫌棄地拿走她手中妝奩:「小姐,哪有人這樣用胭脂的。」
擰了把錦帕將她慘白的小臉擦乾淨,然後又重新替她塗抹好,遮去不忍直視的兩大黑眼圈。
「好了嗎?好了嗎?還看不看得見?」古代銅鏡的質量渣得很,只能看得清大致輪廓,清晰度絲毫沒有保證。
錦瑟左看看右瞧瞧:「差不多了,少主一定發現不了。」
月流盈豎起大拇指:「好錦瑟,回來嘉獎你。」
出門上了馬車,還沒坐穩就被人拉近懷中,富有磁性的低啞聲傳來:「怎麼這麼慢。」
月流盈掙扎無用,也就順勢躺在凌大莊主懷中,無辜地望著車頂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靠譜理由:「剛剛吃完飯。」
凌大莊主信了。
馬車緩緩行駛,凌齊燁低下頭來就往她臉上湊,正要吻上卻突然停下,用他的絲綢錦衣蹭她的精緻臉蛋:「今天怎麼抹了粉了。」
別告訴他什麼今日面聖需要細心打扮這樣的鬼話。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沒有啊,看著好玩就塗了點。」中氣不足。
這話明顯比上一條借口還要蹩腳。
凌齊燁眼尖,打量到她眼眶下黑黑的影子,板起臉教訓:「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眼睛?」
事實證明,一切反動派在莊主大人面前都是紙老虎,一切偽裝擺在莊主大人眼前都得被撕得乾乾淨淨。
渣都不剩。
「昨晚上一時興奮,和二姐姐多聊了一會,之後就成這樣了。」
「就多聊一會?」凌齊燁很懷疑她的供詞。
月流盈火速改台詞:「半夜子時。」
莊主大人很不贊同她的做法,臉色肅穆:「再興奮也得及早睡覺,你身上栗星草的毒前不久才剛解除,身子正是需要調養的時候,居然還敢給我熬夜。」
凌大莊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凌齊燁轉過她的身子,往她屁股上就是一陣招呼,啪啪啪自馬車內響起。
月流盈瞪大明眸,捂住驚呼的嘴無聲控訴莊主大人的暴力行為。
天家世子居然濫用私刑!
人權在哪裡?
凌齊燁盯著她燈泡大的明亮雙眼,怒道:「還敢瞪眼,是不是還沒意識到自己錯了?」
月流盈抱住他的大腿就是一陣鬼哭狼嚎,考慮到身處馬車,特意把聲音降低了些:「啊啊啊,我不敢了,今晚一定早睡。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世界末日我也一定早睡。」
在外趕車的千暮千絕面面相覷,皆是掩嘴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