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尋人,殘害路人甲
第118章:尋人,殘害路人甲
身子不住往下墜去,起先因緊張恐慌而閉著眼,時間一久便也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心下唯有一個念頭,天,這居然是一個如此深的洞。
這下完了,她是不是就要死了,而且死法估計還能難看,極有可能會摔個皮開肉綻,連爹爹娘親都認不出來。
一想到他們二老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想奪眶而出,人總是在最後一刻才會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沒做,才會懂得要珍惜身邊親人。
都道紅顏薄命,她終於也要加入這一隊伍了嗎?
身子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宋祁蓉又再次害怕地閉上眼,或許再也沒有見天日的機會了。
她是不是不該追來,或者不該拒絕林瑾瑜那個混蛋的幫助,不然也就不會是現在這般場景。
哼,他現在應該在上面偷著樂吧,終於可以把自己這個討厭的女人甩開了,還能免費看到她今天絕對狼狽的可笑模樣。
頭被砸了,腳被崴了,最糟糕的是還落進這黑洞之中。不知底下是什麼,平地、沼澤或是海水。
若是要讓她選一種死法,還是海水的好,起碼不會毀容和渾身血污,也好圖個乾淨。
深層次的問題思考完,宋大小姐猛地意識到一個極度鬱悶的事實。
啊啊啊!究竟是誰弄了這麼深的洞!!
就在宋祁蓉七想八想準備做最壞打算的時候,突然感覺上面似乎有股涼風向自己吹來,然後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拉,向上提了幾分再直直向下墜去,直至落地。
暗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往上看也只能瞧見一個小點的亮光。即便是這樣宋祁蓉也知道拉自己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自己極度討厭的男人——林瑾瑜!
果然。
林瑾瑜劈頭蓋臉:「你怎麼這麼笨,走個路都能掉進洞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居然還耍小姐脾氣,我拉你你不領情,現在好了,困在這裡伸手不見五指。」
頓了頓又甩了一句:「碰上你真是流年不利。」
宋祁蓉氣呼呼地鼓著臉,她原本因林瑾瑜飛身下來救她還有些感動得稀里嘩啦,覺得他終於男子氣概了一回,大人不計小女子過,對他只剩下滿滿的感激和愧疚。
結果沒想到這該死的的大混蛋開口就朝她一陣怒罵,宋大小姐氣得哆嗦,後退幾步憑感覺指著他道:「我掉下來是我自己的事,又沒求你下來,做什麼對我又凶又吼的,憑白像是我欠了你幾千萬兩銀子似的。你流年不利?照我說該是我倒霉才對,每次遇見你就沒好事。要不是你方才故意放走那個賊人,我會落得這種地步嗎?人家已經夠慘了,你倒好,就知道在一旁說風涼話。」
說著說著,隱隱有哽咽聲傳來。
林瑾瑜訕訕抿嘴,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了點,宋祁蓉再怎麼豪氣也不過是一名女子,自小嬌生慣養,哪裡遇到過這樣慘痛的遭遇。
不由得軟聲下來:「罷了,算是我的錯。」
宋祁蓉控訴:「本來就是你的錯。」
「……」
仔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再往上抬頭,洞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但也算是有一定高度。林瑾瑜心下暗忖,這一路上去沒有任何支點,無法借力。自己一人上去尚有機會,若是帶著宋祁蓉一起恐怕不是易事。
問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比如他先行離去回到庄內找繩子來救她,只是這一來二去總會耗時不少。如今這天色已是慢慢暗下,四面靜寂無聲,留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在這黑洞之中似乎有些不妥。
林瑾瑜是習武之人,即便是暗夜之下也能一目了然:「前面似乎有通道。」
宋大小姐瞪大美眸:「真的假的?我怎麼沒瞧見。」
林瑾瑜本想挖苦說句,你能瞧見才見鬼了,連個小毛賊都收拾不了還談什麼暗中視物。隨後想想她已經著實火大,還是不要再恣意刺激的好。
誰讓自己心太善。
「走吧,我牽著你。」林瑾瑜紳士地伸出手。
誰知宋祁蓉傲嬌依舊,嫌棄道:「我才不要,你剛剛究竟碰過多少女子,到現在手上還是有濃濃的脂粉氣。」
人一旦視覺受限,其他的感官總是特別靈敏,宋祁蓉只要輕輕一聞就能嗅出他身上刺鼻的脂粉味。
林瑾瑜皺著眉霸道地直接拉過她的手握住,再讓她這麼唧唧歪歪下去,還要不要回去了。
「喂,你!」宋祁蓉被他一個使勁拽著走,手握得掙脫不開,氣急敗壞道:「混蛋,你放不放開,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喊非禮了。」
林瑾瑜加大手上的力度,難得的冷聲冷語:「你便大聲喊好了,最好再招些人來,讓你能早日重見天日。」
「你……」
序凌山莊。
「什麼?你說宋姐姐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錦瑟:「可不是嗎?在前院伺候宋小姐的小可到現在還不見她回來,這才來清盈苑趕緊知會一聲,免得惹出什麼事端。」
「會不會玩得一時盡興就給忘了?」月流盈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推論。
這個可能性似乎極大。
錦瑟茫茫然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小姐所猜也算是有一定道理。」
三思四思一番,月流盈還是覺得放心不下:「萬一宋姐姐她遇上壞人了呢?她一個弱女子,不會任何武功,哪裡打得過。」
「小姐你不要想太多,宋小姐會吉人天相得佛祖保佑的。」
吉人天相這句都快用爛了,純屬心理安慰。且不說她是無神論,就算真有,這芸芸眾生,佛祖哪那麼悠閑搭理你。
「少主在哪?」
「清波亭。」
凌齊燁正在清波亭練劍,一身墨色藤紋雲錦衣,以墨玉琉璃冠束髮。徐徐晚風輕揚衣袂,凌厲劍法行雲流水。若不是她有事要說,這會就該停下來慢慢欣賞,然後特文藝地來一句:龍章鳳姿當如是也。
最後一招匆忙舞完收勢,用錦帕擦擦額上的汗,走至月流盈身邊:「又發生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來找你?」莊主大人還有讀心術不成?
凌大莊主沒好氣笑道:「你這沒良心的女人若非有事,會純粹來這裡找我嗎?」
月流盈盈盈一笑,理由很是正當:「你日理萬機,我當然還是不打擾你的好。這哪是什麼沒良心,這明明叫賢惠。」
凌大莊主明知她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拆穿,點了她額頭似笑非笑道:「懶人。」
狗腿地湊上去:「沒有沒有,我是為你著想來著。」
「什麼事?」
「啊?」莊主大人的思維跳得太快,月流盈一時沒反應過來。
「來找我要說什麼事?」
「哦。」一拍腦門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前院的小可說宋姐姐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
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放心,宋小姐自己有分寸的。」
「我想親自出去找找。」
略微沉吟:「恩,好,不過你要讓祁琳緊跟著,我去安排人幫你一起找。」
「那我先走了。」
「等等。」莊主大人一把將她拉回,正色道:「不準人沒找到倒把自己給弄丟了。」
月流盈朝他扮了一個鬼臉:「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還有錦瑟和祁琳跟著,就算是路痴也絕不會丟的。」
莊主大人真是有夠操心。
已經完全忘卻以前那個冷酷無比的狂拽凌齊燁,唔,好懷念啊!
這算不算是叛逆心理,沒得到之前就成天想著要是哪天莊主大人的冰山能融化就好了,免得連泰坦尼克號都能撞沉。可如今凌大莊主對她溫溫柔柔倒讓她不禁回想起那時候一直被黑被欺負的時光。
不對,她現在也是時不時地被黑被欺負,還是那句老話——實力懸殊啊!
連續去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發現宋祁蓉的身影,月流盈不免有些心急如焚,該不會烏鴉嘴真應驗了吧。
感覺身後有人靠近,「姑娘,請……」布衣少年手還沒伸直,就被祁琳電光雷鳴間一個手腕翻轉「嘩啦」一聲——
手骨折了!
月流盈扭頭,祁琳已將少年的手一下狠狠甩來,布衣少年左手捧著右手疼得上躥下跳,嘴裡呼呼直叫。
月流盈崇拜的眼神望著祁琳,姑娘,你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但是,好像誤傷無辜的路人了。
「這位小哥,你沒事吧。」
「我……我的手是不是廢了?」布衣少年哆嗦著。
餘光瞄向祁琳,應該不會這麼嚴重吧。
祁琳冷冷拋出四個字:「重度骨折。」
子啊,她出一次門又不小心殘害了一位有為青年。
「骨……骨折,這位姑娘你毫不講理,怎麼二話不說就把我的手弄成這樣。」
祁琳完全沒有罪惡感,一副你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的神情斥責道:「誰讓你靠近我們家小姐的,手還不規不矩。」
要不是現在急著找人,她真會把那隻懷有企圖的手直接廢了。
少年驚恐不已:「小生冤枉,方才不過是想給三位姑娘問問路,手之所以伸出不過是做個禮貌的拱手禮,萬萬沒有要唐突姑娘的意思。」
「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少年悔不當初,怎麼就遇上這麼個羅剎。呲,手快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月流盈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向他一笑,捅了捅祁琳的胳膊小聲道:「祁琳,快幫人家把手接回去。」
祁琳瞟了一眼無辜的路人甲,不甘不願地想再次拉過他的手,豈知那少年羞紅了臉後退一步:「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親。」
月流盈送他一個白眼,得,她殘害的還是一個純情的有為青年。
祁琳自小在訓練地長大,哪有那麼多框框條條,不由分說就直接拉過他的手,又聽「嘩啦」一聲,手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接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路邊屋檐上驚起一片棲息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