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或許整個凌氏都是你的
第65章:或許整個凌氏都是你的
月流盈回府後將帶回來的荷蓮兜子發給院中本就為數不多的幾名侍女,自然也留了一份讓錦瑟送至書房。
「小姐,這蓮荷兜子和方才吃的那澄沙糰子真是好吃,咱們京都槿城可沒這些玩意呢?」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小吃,待你走遍五湖四海就會知道天底下有太多太多與你有緣無分、有份無緣,甚至無緣亦無份的美食了。」
「我可沒有像小姐這般遺憾,對了小姐,你這麼愛吃,怎麼也不見你有任何顯胖的跡象?」
「大概是我天生麗質難自棄。」月流盈咧著嘴偷笑,忽見錦瑟輕輕搖頭,對她的自戀很是無奈,她「撲哧」一聲大笑起來:「和你開玩笑呢,每個人體質不同,自然情況也是不盡不同,況且我只是愛吃,又不是能吃,能胖到哪裡去?」
錦瑟頓悟:「恩,小姐說的也對。其實少主那麼寵愛小姐,小姐就算足不出戶也會天天有口福的。」
「他的寵愛只是一時的,我呢,就像是一朵前浪,待過些時日就算不被後浪拍死,壓也能壓死!」
早過幾年,估計他的女人多得都能從長城頭排到長城尾了,每人一個眼刀剮過來,她豈不是體無完膚。
「小姐,你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
「很奇怪?罷了,聽得明白意思就好,管說法做什麼?」
錦瑟默然……
最近這些天,凌齊燁被賬本徹底淹沒,整天進進出出,忙碌不已。反觀月流盈卻是閑庭信步,享受著江南春季溫暖的陽光。
準備了近一個月,待各項工作都已經拉下序幕,凌齊燁終是敲定各處麻將樓的開業時間。
來到月流盈的院子里,竟意外發現她正和一名侍女學唱戲,楊舉著手自上而下輕輕移落,姿勢倒是學了個七八分,只可惜咿咿呀呀了半天卻怎麼也不在調上。
「夫人,氣要穩著才行,把它緩緩地吸到肺尖處,不宜過多也不宜過少。」
「噗,聽著怎麼像是在修內功心法。」月流盈本來氣息快要平穩,這下這麼一笑便徹底破了功。
輕勾唇角,定下心神,不放棄地又重唱起來,速度儘可能地放慢,以免唱高了破音被錦瑟取笑個半死。
唱戲在槿國雖不是最下等的行業,卻也是地位甚為低下的,不過在她看來,戲曲就是一種藝術,偶爾吼吼兩嗓子也算是陶冶情。
所幸凌齊燁也並不認為她學這個有何上不了檯面,只覺得她若真心想學便由著她去,看了一會兒,想起還有正事要辦,復又向前走去。
教習的侍女見到自家少主到來,連忙停下動作,恭敬地喚了聲:「婢子見過少主,少主安好。」
錦瑟也隨即側過身福身見禮。
月流盈笑看著他,像個小學生似的兩步走到凌齊燁身前,問道:「我剛剛唱得可好?」
「原本不堪入耳,後續那段……」凌大莊主頓了頓,「還勉強能聽。」
「有這麼差勁?」苦著臉蛋,她覺得自己唱得算是不錯的了,怎麼到了莊主大人的耳中竟打了個不合格。
「再練久些,想來會進步很大。」打了一棒槌再給一甜棗,凌大莊主及時順毛。
某女人得瑟了:「那當然。」
「把這身衣服換一換,帶你去看平城這邊的麻將樓開業。」
「這麼快就能開業了?」月流盈斜勾唇角笑道:「你稍等,我馬上去換。」
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對面全新裝修的樓閣,紅瓦白牆,門壁雕花,檐上匾額的燙金字體飽滿,看似楷書卻又不盡相似,四周雕著龍鳳之物狀,盡顯華麗奢侈之風。
平視二樓,通過那敞開的窗口倒也能隱約看見裡面的淡紫簾幕,環境清新雅緻,圓廊上擺著些花花草草,只可惜隔著遠了,看不清楚陳列的究竟是何物。
「今天應該是各地都開業吧,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這筆生意當初她也有參與,還從莊主大人那兒得了一成的利潤,只是到了驗收成果之時,月流盈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曉得獲得的收益是否可觀。
「怎麼,你沒有信心?」
「也不是沒有信心,只是做了一份答卷,等成績的那一刻總有些想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麼。」
「放心吧,物以稀為貴,沒有的東西總會引起人競相爭奪的。」凌大莊主一派從容淡定,像是早已料到了結局會是怎樣一般。
樓前有許多人蜂擁而望,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這「麻將」究竟為何物,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只是那麼多人,卻也不擠著往樓內探個新鮮,只是有些貴婦小姐會陸續地乘轎而來,步態優雅地下暖轎,在丫環的陪伴下走進去。
「怎麼這些人都是早已特定的人選么?」
「恩,凌氏事先就準備了固定的開業帖子,唯出重金的人才能有能力拿到,帖子數量按照樓內席位而定,售完為止。」
月流盈此時對莊主大人的崇拜簡直就像之前渡船的瀝江江水一般滔滔不絕,居然利用貴賓效應,提前拋售,這可比現場定價來得更為有利。
「得不到的往往更讓人心生嚮往,今天沒拿到帖子的人只怕今後更是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面鑽。」月流盈笑嘻嘻地撐著下巴道:「你還真是狡猾,怪不得別人都說『無奸不商』,我看你就是個中翹楚。」
錦瑟在身後倒吸一口涼氣,小姐現在是越來越沒禮了,非但不對少主行禮,免了尊稱,現在還公然談論少主的行事作風。不過也幸好她了解小姐的心性,她素來沒有什麼尊卑之念,也做不來違心奉承的事,要是別的夫人婢子看見了,估計得咋舌好一會了。
凌齊燁對她的這般行為卻很是受用,她對著自己能拋開身份之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便是認定自己不會介懷,才會卸下心防,將最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若她對自己畢恭畢敬,恐怕他才會感到不舒爽。
不禁莞爾一笑,似乎遇上她之後自己就常不時揚起嘴角,心情愉悅。
「我有相同的經歷,自然懂得如何讓她們忍不住將銀子送上門來。」
「怎麼你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莊主大人富可傾國,凌氏涉及各行各業,手下又有那麼多的能人志士,除了整日勞碌命地審冊子、查商鋪,生活質量堪比皇帝等級,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凌齊燁雙眸緊盯著她,像是把她鎖住一般,輕揚嘴角道:「你說呢?」
月流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為什麼她總覺得凌大莊主所說的那個「東西」是自己呢?
咦,不對,呸呸呸,她怎麼能說自己是東西?哎,也不對,也不對。
月流盈狠狠瞪了眼凌齊燁,好端端地做什麼用那種狩獵的眼神盯著自己,還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凌大莊主自然不懼她惡狠狠的一瞪,又像是沒事人似的看著對面。
樓前有著幾名一直東張西望的女子,像是想迫切知道裡面的情況,奈何手中無帖,不得入內。
「少主,那幾個估計就是周翰派來的人了,就不知進去的有沒有被收買的。」千暮微微低著身,小聲說道。
「無妨,他要想知道的話渠道有很多,怎麼也防不住的,可惜現在再探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千暮猛地想起之前少主和林公子討論時就曾說過這個問題,次品樓閣確實不會再有真正的貴人光顧,周翰就是想仿造也只能吸引那些小家碧玉或是普通的婦人,成不了什麼氣候。
月流盈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一成利潤,不知凌大莊主什麼時候才會依照約定付給她,恩,最好能將她的嫁妝也一併還上。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一成我何時才能看到它們的影子。」
凌齊燁輕啜了聲:「財迷」
「多謝誇獎,人不財迷枉少年,你把我嫁妝都沒收了,我現在可是窮光蛋一個,沒有點銀子傍身哪能成呢?」
「你有前科在身,給了銀子我不放心。」凌大莊主言辭拒絕,擺明了就是讓她快別再想著要錢。
月流盈只怕沒有吐血三升,剋扣工資!裸地剋扣工資!
凌大莊主過了河就拆橋,連個板木渣都不剩,真是太剝削員工,太沒有大老闆風範了。
天下地主一般黑,莊主大人非人哉也,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評論說幾乎每個老闆都會剝皮,就看輕重如何。哼,要她看來,凌大莊主也不要叫什麼凌齊燁這般有文化有涵養的名字了,乾脆便叫「凌剝皮」好了。
月流盈撅著嘴,一臉哀怨不已也心痛不已。
她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啊,請原諒她就是個這麼俗的人,到手的銀子飛了實在做不到淡然地悠悠一句:「沒了就沒了吧,我並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
嗚嗚,為何她竟碰上了這麼個罪惡的資本家,偏偏她又不能搬出《勞動法》反抗。
「怎麼,生氣了?」
月流盈傲嬌地扭過頭,深入貫徹「不理不睬不回應」三不政策,以沉默來控訴莊主大人的惡行。
凌齊燁卻絲毫不惱,意味深長地對著她的側臉道:「以後說不定整個凌氏就是你的,又何必在意這小小的一成銀子。」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河中,盪起陣陣漣漪。凌大莊主的這句話成功讓在場的千暮、千絕、錦瑟以及正碎碎念的月流盈四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