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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竟是個懶丫頭

  第57章:竟是個懶丫頭

  待月流盈午覺睡醒,已經是快日落西山,睜開眼睛卻也不爬起來,依舊窩在被窩中思考著一個她自認為很嚴肅很嚴肅的問題。


  究竟該不該告訴凌大莊主自己的莫名身份呢?

  周翰做盡壞事,甚至他的做法還會傷及無辜百姓,自己雖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但總不至於為虎作倀。


  晃晃腦袋,她素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可是……她皺起眉頭,周翰是凌氏勁敵,處處與凌大莊主為敵。要是自己兩手一攤,全盤托出,然後凌大莊主以姦細之名將她關進凌氏暗牢,那該如何是好。


  對了,管暗牢的是千暮還是千絕來著?


  嗚,不管是誰,以他們對凌大莊主的忠誠度,定然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聽說凌府對待姦細的手段有很多,樣樣讓人膽戰心驚,月流盈光是想想便覺得毛骨悚然,驚顫不已。


  拉長著臉鬱悶,為何自己的原身身份如此複雜,還這麼尷尬地成為大奸臣的義女,她前世今生怎麼說也算是良好公民一個,遵紀守法、樂於助人,居然碰上這檔子事。


  「小姐,起身了嗎?」錦瑟推門而入,月流盈的思考瞬間被打斷。


  「起了起了。」她利索地掀開被窩,穿上掛在木架上的衣裳,隨手把自己的長發綁成馬尾樣式,用絲帶紮好了事。


  「哎呀,小姐,你這般弄頭髮怎麼行,還是讓錦瑟重新梳一遍,免得待會少主又要挑你的毛病了。」錦瑟說著一把將她拉到妝奩前坐下,拆開發尾絲帶,三兩下又是青絲垂背。


  小手擱在下巴處,沉默不語,月流盈有了上次的教訓,也不再反對錦瑟對她的頭髮重新打理。


  「凌大莊主回來了么?」


  「還沒呢,可能還要再需一段時間,少主吩咐小姐等他回來一起用膳。」


  「恩,現在才將近黃昏,我們去園子里走走吧。」


  出了房門,月流盈穿著厚厚的衣裳感到暖意直達心底。此時正是春冬交替之際,溫度不似以前那般,風也不再滲著冰冷四處呼嘯而過。


  真希望天氣永遠像今天這樣,舒服溫暖,讓人身心舒暢。


  隨著小石子道一路走去,月流盈忽見滿圃盛開的野菊花和子米花,放眼望去顯得甚為壯觀迷人。


  走得近些才發現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正蹲著給子米花澆水,認真而細緻。


  月流盈歡快地跑過去,湊到老人家身邊,彎下身去甜甜笑道:「老伯伯,這些都是你種的花嗎?」怎麼能種得這般燦爛好看,而且老伯伯都已一把年紀了,還能這麼惦記著這麼花兒。


  老人家長期在園子里種花,鮮少到其他地方走動,因此並不識得月流盈的身份,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可愛嬌美,看她一臉感興趣的樣子,便邊澆著水回答道:「是我種的,小老兒其餘不會,就只曉得擺弄些花花草草,讓小姑娘見笑了。」


  「老伯伯謙虛了,你一個人照顧這麼多的花兒,還能養得如此之好,我很佩服的。」月流盈雙手放在膝蓋上,繼續彎著腰讚歎道。


  「看起來姑娘是個很喜歡花的人。」不然怎麼會在看到他這滿圃的花時,眸若星光般璀璨。


  「嘿嘿」月流盈撓頭乾笑幾聲,「我就是心裡喜歡,不過要是讓我種的話,估計會糟蹋了一眾好花。」


  雖然她喜歡欣賞花的千姿百態,不過卻不適合種植花草,她這麼懶的人哪會按時按點地起床澆水鬆土,裁枝剪葉。就算是再頑強的花兒交到她的手裡也終究免不了零落塵泥的悲慘命運。


  老人家放下手中噴桶,眼睛眯成一條線:「原來竟是個懶丫頭。」


  月流盈聽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估計是懶成習慣了且無傷大雅,抿了抿嘴拱手作怪似的打趣:「讓老伯伯見笑了,我確實是個懶人,只管著玩賞卻做不來哺育的工作。老伯伯這滿圃的風光倒讓我撿了個大便宜,亭亭花姿盡皆收入眼底。」


  「小老兒種花就是希望有人能夠觀賞到花兒群芳吐艷的景緻,姑娘既是個懂花之人,倒是這些花的福氣了。」


  月流盈彎身彎得久了,便乾脆直接和老人家一樣蹲下身來:「老伯伯每天都待在園子里照料著這些花么?」


  「現在正是冬末時節,野菊花和子米花都無需太多的照顧,我也只是每天抽空來看看它們。姑娘若是春夏季節再來,恐怕看到的就不只是這兩種花了,屆時定是花開滿園,花團錦簇。」


  「那可就可惜了,我只在這兒住一個晚上,明天就得再重新出發,就算會再回來也得等返程之際,就不知那時會不會趕得上看到老伯伯所說的花團錦簇之美景。」語氣頗為惋惜。


  「小姑娘,隨緣吧,看不到也沒關係。」


  「恩」月流盈淺淺一笑,「對了,老伯伯,你有沒有想過把這菊花的姿態養得更美些?圃中菊花不一定都是直著生長,也可傾斜溢出,如此一來才是真正的千姿百態。」


  「小丫頭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讓老頭我借鑒借鑒。」


  月流盈嘴角噙著濃濃笑意,擺手道:「就是從書上看到的一些方法,不算是我所想的。」


  「不知是什麼方法?」老人家一生醉心於種植花花草草,自然很是感興趣。


  「我知道有種菊喚作『懸崖菊』,就像是山間懸崖處垂落生長的野菊花般形狀,因而命名。因為要用人工使其改變原先路徑,故而要選些強韌易長的野菊花。用彎折的竹片插盆中,將花枝葉固定置於竹片上,不動主枝,任其發展。但須定期將側枝的心摘去,如此一來菊花便是向一側傾斜,待長成之際定會奪人眼球。」


  「妙哉妙哉,小丫頭,你這辦法實在是好極了,哈哈。」老人家笑得鬍子一顫一顫,足見他現在心中有多激動不已。


  「老伯伯,不是我的辦法好,而是我的記性好,這是很多年前看書得來的,幸好還沒完全忘記。」月流盈歪著臻首,她可不敢就此居功。


  「好好好,便誇你記性好」老人家被她的堅持打敗,立馬改了口,「小丫頭,你快給小老兒說說這摘心之法該如何著手。」


  指著面前的野菊花,對著它的部位作了詳細的說明,將菊花摘心的時間及如何準確作都一一解說,談著談著便不自覺地眉飛色舞,流露出一股淡淡而奪目的自信光芒。


  月流盈說得盡興,老人家亦聽得滿足,兩人談了好一會兒,才終是意識到天已經暗了下來。


  「小丫頭,天色不早了,小老兒要趕著回去吃晚膳,你也快些回去吧。」老人家收起身邊的工具,對著她道聲謝后便緩緩走回家去。


  月流盈看著老伯伯遠去的身影,想著這會凌大莊主也該回來了,便也起身準備照原路返回。


  只是才剛一轉身,竟看到凌大莊主倚在不遠處的一棵海桐樹下,就這般靜靜地看著她。


  奇怪,莊主大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感覺自己被盯了很久似的。


  慢慢地踱步過去,在離他不過一步距離處站住,不再如以前那般行禮,想來凌大莊主也不會去在意這些虛禮的。


  身後的錦瑟可不敢像她這般大膽造次,遂於止步之時低頭福身道:「婢子見過少主,少主安好。」


  「怎麼跑到這園子里來了?」


  「你不是說要等你回來一起用膳,我閑著無聊就四處走走了。」


  「然後走著走著便忘了時間?」現在天都已黑,她才知道要回去了麽。


  「額……」月流盈語塞,低著頭認真地作自我檢討,「和種花的老伯伯談得太開心了,結果就沒注意天色暗下來。」


  看她承認錯誤的態度很是誠懇,況且也算是找到自己願意做的事,凌齊燁就也不再追究,只是告知她:「下次不可再犯。」


  月流盈點頭連聲應道「是是是」,心裡嘀咕著,怎麼搞得她像是被教育的小學生似的,特地提醒她不準晚歸。


  他剛剛在後面靜靜地看著她,笑得極為開心,終是明白為何她總是想著要逃出庄去,又為何每每行禮不甘不願,想來是喜歡這種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吧。


  只是她既然進了序凌山莊,來到他的身邊,即便再怎麼不願,他也決計是不會放手的。


  他承認他對她動心了,多與她接觸一分,便能發現她多一分的迷人之處,慧黠的雙眸已漸漸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月流盈拍拍還沾了些泥的衣擺,跟著莊主大人走到大廳用膳,只是瞥了一眼卻驚奇地發現桌上擺著的全是色香味俱全的她垂涎已久的各色美食,再不見清粥身影。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終於可以挽救她的味覺了?

  坐在椅上,拿起筷子,月流盈夾了塊魚肉片遞進嘴裡。


  咦,莊主大人沒再阻止,不確定地又夾了個肉絲,依舊暢通無阻,月流盈這下才放心地開吃起來。


  只是突然想到不久前周翰對她所說的話,一陣糾結又隨即展開。


  「有話說?」凌大莊主斜睨一眼,難道她不知道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一看分明就有心事。


  月流盈快速地應了聲「沒有」,隨即埋著頭扒起飯來。


  她還是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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